第42章 听雪受罚
赵歆然还是如以往一般,变着花样给程予檐做吃的东西。
林厌奚从早忙到晚,没时间在意她。
今日回府,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语禾院里传出听雪的哭喊声,还有板子落在身上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林厌奚跑了进去。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听雪被绑在长凳上,正被两个小厮杖刑。赵芙芳趾高气昂地坐着,赵歆然跪在一旁,求情道:“姑妈,我求求你,让他们停手吧。”
林厌奚呵道:“住手!”
“小姐……”听雪眼泪和汗珠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疼得抬不起头看她。
赵芙芳放下手茶杯,假惺惺地笑道:“厌奚回来了,正好,你在一旁看看,我怎么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小贱婢。”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林厌奚怼道。
赵芙芳登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林厌奚蹲在听雪身边,握着她的手,把她脸上的湿发别到耳后,“听雪,告诉我,她们为什么打你。”
赵芙芳说话被忽视,尖声道:“她一个丫鬟,我还教训不得了。”
听雪见到林厌奚那刻,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住地流:“表小姐,她偷偷,跑到后院,摘姑爷给你种的花。我不让她摘,她不听,我就推了她一下,她膝盖磕到石头……”
她说一句话要费好大的气力。
“我知道了,”林厌奚打断她,“你少说话,省着点力气。”
通过听雪的口述,她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芙芳这是借着一点小事兴师问罪来了。
“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吗?”赵芙芳道。
林厌奚站起身,按下心中怒火,冷静下来与赵芙芳理论:“听雪是丫鬟,二叔母身份尊贵,当然打得,这院子里的人你都能教训一二。但听雪是语禾院的丫鬟,我是语禾院的主子,她犯了错该由我来处置,不好麻烦二叔母。”
赵芙芳得寸进尺道:“你不在府中,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今日不好好教训一顿,来日有你吃亏的,我是好心……”
林厌奚冷道:“是不是好心,你我心知肚明。”
给程予檐纳妾那事,赵芙芳挨了训耿耿于怀,就对她怀恨在心。
“你这话说得难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房就是如此瞧不起我二房。”
林厌奚才不惯着她:“是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别扯什么大房二房。”
赵芙芳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我好歹也是松桑院的夫人,教训个丫鬟都要挨小辈训斥,传出去岂不成了屿阳城的笑话。”
“姑妈,是我的错,我认罚。把气撒在我身上,让我替听雪挨板子。”赵歆然扯着赵芙芳的衣袖,哀求道。
这话她说了好几遍,赵芙芳压根听不进她的话,她又去求林厌奚:“表嫂,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
赵芙芳撇开她的手,冷哼一声:“天生的贱命,被个丫鬟欺负都不敢说,活该你被人家骑到头上去,真丢我们赵家姑娘的脸面,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赵歆然坐倒在地,又去拉扯她,“姑妈,我求你了,我们回去吧。”
“我替你讨公道,你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倒显得是我无理取闹了。”赵芙芳说她。
無錯書吧随后看向林厌奚:“歆然是我赵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身娇体贵,不过是摘了你语禾院几朵花,竟让个丫鬟动手打了去。如此不知尊卑的丫鬟,我打她一顿怎么了,没把她发卖掉已是我仁慈。”
林厌奚嗤笑:“娇宠长大,二叔母你说这话不怕闪了腰。你扪心自问,你们何时将赵歆然当做赵家的小姐看待过,你用什么身份,有什么脸面替她做主。”
赵芙芳面上挂不住,将怒火全部转移到听雪身上。她站起身来,厉声道:“给我继续打,重重的打。一个贱婢,我不信我打不得了。”
“我看谁敢。”林厌奚不怒自威道。
执杖的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听谁的,迟迟未动手。
林厌奚扬声道:“赵歆然不经允许进我语禾院,又私自采摘我后院的花,是她有错在先。听雪下手不知轻重,但她并无恶意。她有错,我会罚她,让她道歉。此事受伤的只有赵歆然一人,只要她原谅听雪,二叔母就没理由对听雪动粗。”
“赵歆然,我的人动手推你,是她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她对赵歆然说。
“不用,不用道歉,是我的错。”赵歆然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做几个鲜花饼,恰好看见后院的花长势可人,便摘了几朵,我不知道是那些花对你意义非凡。”
“没什么意义,你要是想,一整个院子的花都可以摘去。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原谅听雪。”
赵歆然:“一点小伤,谈不上原谅。”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改日我会带着听雪登门道歉,今日就恕我怠慢了。”林厌奚扶把听雪从长凳上扶起来,“我们进屋。”
听雪有气无力道:“小姐,我屁股好疼。”
林厌奚哄她:“我待会给你上药,上完药就不疼了。”
“二叔母慢走,我就不送了。”她头也不回道。
赵芙芳被拂了脸面,哪会轻易放过听雪:“站住。”
“二叔母嗓门不减当年,我这还没到语禾院,隔老远就听见了你的声音,不知二叔母来我语禾院有何贵干。”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厌奚回头,看到是程予檐那刻由内而外地感到高兴。
跟程朝生同时进来的,还有程朝生。
看见泪流满面的赵歆然,还有行动不便的听雪和怒火冲天的赵芙芳,程朝生脑袋都大了,他疾步走到赵芙芳跟前:“你好好的跑语禾院发什么疯。”
赵芙芳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什么叫我发疯,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错归咎到你娘身上。”
程朝生低声斥她:“这是第几次了,要我掰着手指头跟你数数吗,我看你是在松桑院为虎作伥惯了,无人管束你,你才这般无所顾忌。”
赵芙芳平日最爱无事生非,他都有耳闻,碍于身份只能说她两句,不好多嘴。正是因为犯错没有受到过惩罚,她才越发猖狂。
他与程予檐自小兄友弟恭,不能因为她屡次三番做这些糊涂事,就疏远了他们的关系。
“程予檐。”林厌奚只是叫程予檐的名字,语气却好像在告状。
他走到林厌奚身边,手放在她的腰上:“发生什么事了。”
林厌奚长话短说,不偏颇任何一方,唯独说到赵芙芳打听雪时,话里带了几分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