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装醉

程予檐回来晚，让林厌奚不用等他吃饭。碧水村房屋竣工，免不了庆祝一场，喝酒什么的也无法避免。

虽然程予檐说了他今晚睡客房，林厌奚还是在屋里铺了地毯。她敢断定，程予檐不会老老实实地去客房。

“娘子，我回来了！”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气如洪钟的一声吼，成功把睡梦中的林厌奚惊醒了。他走路东倒西歪，膝盖磕到椅子，往前踉跄了一下，依旧没有停止，径直向前。

“你发什么疯？”林厌奚揉着眼睛坐起身，怨声道。下一秒，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程予檐扑在床上。浓烈的酒气扑向林厌奚，她皱了皱鼻头。

“娘子，我好想你。”程予檐往她脸颊凑。

林厌奚反应很快地歪开头，作势要去推他。程予檐看出她的意图，先她一步压住她的手，眉毛拧在一起，满脸写着不高兴。

“为什么？”

林厌奚被他压着，尝试抽出自己的手，却无济于事。暗骂程予檐是吃黄泥巴长大的，力气这么大，没好气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要喜欢你。林厌奚脑子里蹦出这句话，所幸嘴巴没有脑子快，没来得及说出口。

“我哪里做的不好，嗯？”程予檐撇了撇嘴角，眼角挂着湿意，“林奚，你告诉我，我都改，你不要不喜欢我。”

他直勾勾地看着林厌奚，眉宇间尽是小心翼翼和委屈，目光灼人。

林厌奚心上一跳，避开他的眼神，怕他发酒疯做出什么举动。她咽了下口水，决定先说好话哄着他。

“你做得挺好的，不需要改。”像证实这句话的真实性，她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真的。”

程予檐双眼一亮，高兴的开心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可很快又变得蔫吧了，“做得好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我。”

一般这种情况，她该顺着他的话说她喜欢他。林厌奚抿着嘴，觉得这几个字有些烫嘴，根本说不出口。如果程予檐明天酒醒了还记得她说的话，借此嘲笑她怎么办。

况且她并不喜欢他，感情的事不能当做儿戏。

等了很久，程予檐眼里的那点光彻底消弭下去，他鼻尖一酸，或许是醉糊涂了，竟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是可笑，明知答案如何还要持续追问，意义何在。

他是抱着点侥幸的，又带着卑劣的心思。他心想既然林厌奚忘了这三年发生的事，是不是代表，他们会拥有一段全新的开始。

“我好怕你离开我。”他叹了口气，借着酒意说出心中的害怕，把头埋在林厌奚的颈边，“我好害怕。”

这次林厌奚没有躲开，她双脚伸得直直的，四肢僵硬跟块木头似的。表情呆呆的，眼珠子慌乱地转来转去。

她缓缓抬起手，遵循本能的想法，轻轻抚摸程予檐的头，像对待小猫小狗一样。

林厌奚肩窝一湿，还热热的。

程予檐哭了。

说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后，又像个孩子一样自顾自地哭了，林厌奚实在不理解现在的程予檐，她也束手无策。

他们的关系在她错失的这三年里改变了很多，从敌对的关系变成了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她是活在从前的人，不知以何种态度应对他的感情。

也许，程予檐是喜欢她，她也是喜欢程予檐的。可那个她，不是她。

过了很久，林厌奚的身体被压得没有知觉了，她动了动手，身上的人似有所感，也跟着动了动。

没睡着就好，不然以程予檐的重量，趴她身上睡一晚，明早起来她脖子以下别想要了。

“程予檐。”她叫他。

“……”

无奈又叫了一遍：“程予檐。”

程予檐持续装死中，他好不容易能抱一下她。

“你压疼我了。”

程予檐手撑在林厌奚身侧，腾空整个身体，面带歉意：“对不起，我太重了。”

他眼尾还泛着红，这样子落在林厌奚眼中，她竟然觉得这样的程予檐楚楚可怜，变态地产生了想要蹂躏他的想法。

“程予檐，你要是在面首馆，绝对是花中魁首。”一个五官精致相貌英俊的男人，眉眼带红，定能叫女人欲罢不能。

程予檐蹙了下眉，随即道：“不去面首馆，我只属于你。”他的声音低醇，混含着醉人的酒香，在林厌奚心上一拂而过，掀起浅浅涟漪。

暧昧的氛围在烛火间摇曳，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像是在耳鬓厮磨的恋人。林厌奚只觉燥热得很，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她推开程予檐，扯着衣服领子让风灌进来，用手扇着风。

程予檐见她红得滴血的耳垂，笑得意味深长。

林厌奚干巴巴道：“今天晚上挺热啊。”

“有吗？”程予檐笑笑。

“有。”她掷地有声。

听着他低低的笑声，林厌奚耳朵更红了，气急败坏道：“你根本没醉。”

“醉了，我还哭了。”他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捻了捻眼角。

他有问有答，不像喝醉的样子，林厌奚一时分不清他话的真假，“我让听雪给你煮碗醒酒汤喝。”

程予檐拉住要下床的她：“我不喝，我喜欢醉着的感觉。”

借着酒意，做一回自己。

他脱了鞋子，接着是衣服。

林厌奚梗着脖子，心中警铃大作，垂在身旁的双手握成拳。程予檐要是敢对她耍酒疯，她会打得他亲娘都认不出他。

程予檐脱到只剩里衣，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见林厌奚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不免觉得好笑，揽过她的细腰，带着她躺在床上。

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睡觉。”

脱了外衣，程予檐身上的酒气消散了许多，这表明他根本没喝多少酒。今天的所有话，都是他清醒的状态下说出口的。

林厌奚被禁锢在程予檐的怀中，环在腰间的手力气很大，她扭动着身体，一拱一拱的，尝试着钻出去，免不了跟他的身体进行摩擦。

耳畔传来一道压抑的男声。

“你再动下去，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林厌奚不是白纸，她打小看的小黄书不少，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的没再动了。

跟程予檐相贴的每个部位都在持续发热，烫得她毫无睡意。

“程予檐。”

没有得到回应，听见头顶平缓的呼吸声。真睡着了？说睡就睡，心真大。这种情况居然还能睡着。

她动了动腰，腰上的手收紧了些。

她就知道他在装睡，“程予檐。”

“乖，睡觉，明天要早起。”

林厌奚身体定住了，脑子里绽开绚丽的烟花，然后是一片发白。因为她清晰感受到，头顶被两瓣柔软轻轻触碰了下。

于是她再不敢动了，任由程予檐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