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跑失败,丢死人了!
包袱不大,重量却不小。现在还不到休憩时间,府里有巡逻的守卫,林厌奚一路小心躲避,随机抓了个丫鬟问出后门的位置。
后门守着两个小厮,用脚趾头想也是程予檐指使的。大门应该也有人把守,被发现就走不掉了。到时程予檐恼羞成怒把她关起来,她这辈子也回不去了。
她绕着围墙转了一圈,终于在墙角找到个不大不小的狗洞,把包袱丢到墙外后,扒开杂草钻了进去。上半身过去挺轻松的,到胯部卡住了,屁股有点大。
“小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厌奚抬头看去,是听雪。
怎么回来这么快,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不如让听雪帮她一把。她伸出手向听雪求助:“快,拉我一把。”
听雪抓住林厌奚的胳膊,使力往外拽。拽了半天无济于事,反而磨得林厌奚屁股疼,不禁破口大骂道:“什么破洞啊,这屿阳城的狗没吃饭吗,狗洞挖这么小。”
“要帮忙吗?”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要要要,多谢好心……”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后,林厌奚咽下喉咙呼之欲出的话,脸上表情精彩万分,收住咧开的嘴角,最后融成一个尴尬的笑,“哟,好巧啊。”
程予檐怀里抱着她的包袱,缓缓蹲下身子,向她摊开手心:“是啊,我刚回来,娘子就迫不及待出来迎我,真是受宠若惊。”
屿阳城跟永陵城的生意出了点状况,他从下午忙到现在,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半路遇见出府的听雪,听到林厌奚一日未进食,他又上马出行,马不停蹄地买了酱香饼赶回来。
还未至府门,从天而降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继而又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娘子一个从狗洞里冒了出来。
“你想多了,我是等饿了,出来看听雪回来没有。”林厌奚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拍开他的手,左右扭动着身子丝滑地钻了回去。
丢死人了!
她拍掉身上的枯叶杂草,面上淡定,实则心里万马奔腾,在墙内无声嚎叫,一拳打在墙壁上。
屋内烛火摇曳,火光倒映在窗户纸上,静寂无声,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林厌奚手背上了药,手心置于膝上,坐得规规矩矩。
林厌奚跟程予檐大眼瞪小眼,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沉默了许久,终是程予檐率先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将酱香饼推到林厌奚跟前:“不是饿吗,再不吃就凉了。”
無錯書吧“我不饿。”话是这么说,林厌奚的眼神压根不敢往桌上瞟,生怕自己失态,饿狼扑食。一天没吃东西,说不饿是假的。
程予檐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亲手打开抱着酱香饼的油纸,一瞬间香气扑鼻,“吃吧,我不笑话你。”
林厌奚想了想,身子是自己的,饿坏了不划算,走一步看一步,她先填饱肚子,再想其他。
她挥拳威胁程予檐:“你要是敢笑话我,我牙给你打掉。”
“嗯,不笑。”程予檐温柔地笑了笑。
笑得林厌奚一阵恶寒,她拿起桌上的酱香饼,还是热乎的,吹了吹咬了一大口,越吃越香,吃得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吃完了。
“吃饱了吗?”程予檐问她。
“饱了。”其实没有。
程予檐拿起旁边木凳上的盒子,从里面端出卤猪脚、叫花鸡和一些零嘴,故作遗憾道:“那这些东西只能我一个人吃了。”
林厌奚大喊道:“程予檐你太卑鄙了,我说你咋这么好心呢,给我买酱香饼,就为了吃独食是吧。一个人吃这么多,噎不死你。”
说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放心,噎不死我的。”程予檐掰下一只鸡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再说我要是死了,你不就成寡妇了。”
林厌奚一点听不进他说什么,满心满眼都是桌上的大鸡大肉。
“想吃吗?”程予檐问。
林厌奚没有灵魂地摇了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忍住,程予檐很是佩服她,快速解决完手里的鸡腿,擦了擦嘴,朝门外喊道:“听雪。”
“姑爷有什么吩咐?”听雪站在门口。
程予檐道:“我吃饱了,你让人把这些全部撤了,明天倒去喂狗。”
“等等。”林厌奚开口阻止,训斥道:“你吃饱了撑的,好日子过多了,当今天下有多少食不果腹的人,你这样浪费粮食,不怕遭天谴。今天我心情好,大发慈悲,替你消了这份罪孽。”
听雪闻言退了出去。
程予檐扶额忍俊不禁,能把贪吃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人,也只有他娘子了。
林厌奚懒得管他,自顾自掰下另一只鸡腿,吃得一脸满足。
程予檐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心无旁骛。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不能再吃了,晚上消化不好,第二天会难受。”
“我凭什么听你的。”林厌奚不听,伸手去拿卤猪蹄,却被程予檐握住了手腕。
他说:“听话。”
语气很是温和,林厌奚刚才吃下去的食物在胃里翻滚,险些涌上喉咙。她立刻甩开程予檐的手,语气不好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不吃就不吃。”
程予檐倒是意外她会如此听话,平常这种情况,她会软磨硬泡,说什么也要再吃一点,然后靠在床上“哎呦哎呦”叫唤个不停,要他按揉肚子才能安然入睡。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程予檐还不知所措,第二日他便专门拜访了府中大夫,学了有助于消化的按摩手法。
实际上林厌奚吃多了也不会怎么样,他是按着林厌奚的食量买的。
不吃东西,又找不到话说,林厌奚想到自己的处境,浑身不自在,主要是现在的程予檐太温柔了,不跟她斗嘴,跟她认识的程予檐反差太大了,她暂时无法适应。
林厌奚左看右看,觉着这屋里哪里都好看,反正就是不看程予檐。
“嘴上有油,擦擦。”程予檐拿出一张洗干净的手绢,习惯性地想为林厌奚擦嘴。
林厌奚反应极快地躲开了他的手,埋汰地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油。
“你……”程予檐哭笑不得,默默收回手绢。
看着林厌奚充满敌意的眼神和防备的姿态。
“林厌奚。”他许久未说这三个字,一时竟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