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天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好。”
“好啊,我也觉得挺好。”
一大清早,三楼的走廊里就出现了喧哗的声音。
两个穿着蓝色条纹衫的人蹲坐在那里,在昏暗的走廊里簇在一起。
刚起床的柳安澜刚打完哈欠听到声音略显心烦:“喂喂喂那里在干什么呢!”
繆星汶和莫十一回过头来,露出了被两人包裹的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一个躺在地上的紫光手电筒和一个蜡烛。
“你在干什么!”柳安澜上手就想要揪繆星汶的耳朵,繆星汶赶紧躲开,“这些这些,都什么玩意,发什么疯呢。”
“哎呀,不就是想要过把玩恐,额,恐拟症的瘾吗,这里可太像那个疯人院了。”繆星汶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装模作样的点着,“而且我发病不是很正常嘛。”
“....别给我装,我知道你脑子正常的很,快给我收拾了!”
莫十一已经在旁边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收拾了,柳安澜见状欣慰的笑了一下:“嗯嗯,这才是乖孩子。”
“喂...”繆星汶不满的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向了莫十一还是摇了摇头,“算了。”
“行了快去吃饭吧,吃完早饭老实点啊。”柳安澜指着繆星汶的鼻子叮嘱道,然后回头向着莫十一挥挥手,“来吧。”
看着莫十一跟上了柳安澜,繆星汶皱眉:“你要带十一去哪?”
“她喜欢植物,我在庭院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当然是陪她去欣赏植物啦。”柳安澜双手抱胸,突然想起来什么,走到繆星汶招了招手,“问你个问题。”
“嗯嗯。”繆星汶收起了胡闹的表情,“怎么了?”
“她,为什么不怎么说话。”
繆星汶明显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啊,我也不怎么清楚,但大概是因为她讨厌说话。”
“讨厌说话!?”
“啊,不要尝试帮她打开话匣,我能感受到她本能上讨厌。”
听完后柳安澜沉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额,柳护士。”
“嗯?”
“我最近,不,自从那天晚上被王院长单独召见后就没再见过他了...不会生我气了?”
说完这个轮到柳安澜露出担忧的表情了:“啊,我不太了解,但是,他不愿见你,怎么说呢,是有点麻木了。”
“....”繆星汶点了点头,“我懂了。”
王建军靠在楼梯间侧边的墙上,听着刚才三个女生的互动,吸了口烟,然后快步离开了。
早上,饭堂里面重新变得嘈杂了起来,厨师正在往铁盘子里盛饭,看到了从台子下面探出来的头:“小缪,来吃饭了?”
看着厨师盯着自已一脸期待着回应,繆星汶露出了一个笑容:“啊,叔辛苦了。”
“哈哈,很好的回答。来,吃点茶鸡蛋啥的,还有粥。”厨师憨厚的点了点头,貌似很满意繆星汶的回答,对他来说来这里的病人举止越接近正常人就越好,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可以可以,”繆星汶连连点头,说实话这位厨师大叔的厨艺没的说,“那个,我想问问院长的事。”
他把餐盘递给繆星汶后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哎呀,我懂...小缪是名单上的人,几天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啊,说不定是这样,不过没事,只是说不定啊。”
“嘿嘿,你是我见过最乐观得了,叔相信你,一定要回来,积极接受治疗,快快乐乐的回社会。”
繆星汶抿了抿嘴,有点感觉鼻子一酸。
“哎呀,老王啊,你看我这难受的,其实老王才最难受,他对这里的人可上心了,知道自已治疗心理的能力不咋地,每次请治疗师都是他张罗的...他怎么肯甘心看你们走,再也回不来?”
“....”
“只是这没办法改变,至少老王一个人不行,他有自已的顾虑。但是眼睁睁看着你,我觉得他可能在看你一眼都会动摇。”
繆星汶点了点头:“谢谢叔,我去吃饭了。”
繆星汶端着餐盘离开了档口,找到了一个正在埋头吃饭的病人另一边坐下来也吃了起来:所以这里和自已猜的一样,是一个动用私刑的烂地方,院长确实是知情人,但是想反抗但是做不到的知情人,改变....算了,先想想自已怎么活下去吧。
“你吃鸡蛋吗?”对面的人突然说话了。
“嗯?啊,我吃。”繆星汶回过神来,甩了甩头。
“....我也想吃。”
“简单,我给你拿一个啊,”繆星汶去窗口再要了一个茶叶蛋,回来递给了他。
看着对方两眼放光的样子,繆星汶耸了耸肩,拿着自已的餐盘离开了。
.......
上午,王建军坐在二楼的回廊上,看着走来走去的病人,时刻关注着有没有人闹,很快这趟行程就和往日一样变得枯燥了起来,随即他掏出烟准备抽一根。
突然嘴上的烟被人一把夺过,他叹了口气:“安澜,这才第二根。还....怎么是你。”
繆星汶端详着手上的烟,她有想要直接捏掉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怎么不能是我?”
“不是,你抢我烟干什么。”
“我在这里,你别抽了。”
“....好好好,那还我。”
“不行,”繆星汶又想直接弄折扔进垃圾桶,但是还是停手了,“....我走之前还你。”
“走?”
“就是要被追那天我会逃跑啊,不是理所当然。”
“....知道了。”王建军只得妥协,随即继续往前走,繆星汶开始跟上。
“....看你挺想折了那根烟的,为什么不折?”
繆星汶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先问这个问题:“啊,我爸也是个烟鬼,所以我以前见到就这么做,一把夺过,直接踩烂然后扔垃圾桶。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他很憔悴的时候点了一支,我就决定接受他说烟很贵,不要随便折了的论述。”
“呵,小小年纪一把年纪了?”
“....”繆星汶不知道怎么回话,“反正我讨厌抽烟,但是弄坏香烟还是太过了,这么干有点糟蹋买烟的钱。”
“嗯,别赖着我不放了,你也知道我压力大,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一个人精的下来?”
“这什么问题,当然静的下来。”
“.....”繆星汶狐疑的眼睛让王建军感到不舒服,直接推推搡搡把繆星汶推到楼梯间,“去去去,回病房老实待着。”
繆星汶之的作罢悻悻走回了三楼:“好好好。”
王建军看着繆星汶离去的背影,点上了一支烟,看着地面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