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犬人由于是背对着娘娘腔的方位,再加上场内猪人的叫喊声实在太响亮,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只一个劲地对着房东母子饱以老拳。
房东儿子罡裂用宽大的臂膀护住了母亲,头部却挨了棒球棍的重重一击。
“儿啊!”
一声足以贯彻天灵的尖叫在场内迸发,谷丽抱着自已满头是血的儿子,放声哭嚎。
犬人们被这声哭嚎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已出手太重把人打死了,于是纷纷转头看向娘娘腔的方向,想要听取下一步的指示。
可随即,他们的眼睛便震惊得瞪得溜圆。
只见一名兔人单手提着野犬人,使其在地上拖行着前进,宛如拎着一袋随时可被丢弃的垃圾。
娘娘腔脸色铁青,面部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脸上嵌着几块碎石。
他双眼泛白,微微张开的嘴中泛着血沫,双手无力地扒着兔人宛如磐石般坚硬的手指,仿佛一只被鹰隼抓住脖子的水鸭做着垂死挣扎。
图隆松开手掌,抓着野犬人的肩膀,把他扔向打手们。
众犬人赶忙上前,将其稳稳接住,娘娘腔吐出口中血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脸上才有了些血色。
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向兔人,嘴唇抖动了半天,才终于讲出一句话来:“给我,杀了他!”
此时的野犬人再也不管上头给的命令,只管倾泄自已的愤怒。
“收到!”
为首的犬人壮汉整理了下黑色西装,身躯上鼓起的肌肉宛如一个个小山丘。
他准备率先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对方!
“呼!”
他拿着棒球棍,动作干练地旋转了两下,带起一阵汹涌的风浪。
除了抱着野犬人的一名犬人,剩下的两名打手一左一右地向着兔人靠近,显然是想对其进行合围。
图隆见状,表情稍稍有些凝重,于是从地上捡起了自已的武器——拖鞋。
“他…他……”
野犬人看见兔人手中拿着的事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急攻心之下,翘了个兰花指之后,竟是当场昏死了过去。
谷丽也减缓了哭泣的音量,看着以一敌三的图隆,一时之间也不免有些为他担心。
怀里的罡裂也睁开了被血染红的双眼,他意识模糊地朝着图隆轻声喊道:“图哥哥,加油啊……”
谷丽见状,更加心疼地抱紧了自已的儿子。
而另一侧,犬人壮汉已经开始向前冲锋,他满是肌肉的身躯奔跑起来像是启动的重型卡车,仿佛想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撞毁殆尽。
粗大的棒球棍在其手中宛如牙签,舞动得虎虎生风,犬人壮汉眼中寒光一闪,低吼一声,双目爆出血色红光,壮硕的身躯竟是凭空又充血了一小圈。
他一手微抬,立于胸前,一手持着球棍,全力挥击,自上而下掠起一阵阴冷狂风向着兔人袭来。
这一击,重若千钧!
可图隆的眼中却看不到半点慌张之色,他暗中调动全身宛如经络般的触须,集中于右掌,使得他的整个右胳膊都好似变大了一整圈。
兔人立于原地,对袭来的攻击不闪不避,只是伸出一只右手挡在身前。
这一幕让灰犬壮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兔人竟会如此愚蠢,遇见他的重击却不躲闪,反倒硬抗。
“呼!”
呼啸的棍风带起地上的尘土,席卷了周围的空间,让接触的双方身影都模糊在尘埃里。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空地上响起,那是棍棒与躯体碰撞的声音。
击中了!那名兔人真的没有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在了扬尘中央,剩下的三名犬人只觉胜券在握,用期盼目光准备迎接同伴的归来。
谷丽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绝望,如此硬抗这等程度的重击,折断几根肋骨都算是轻的。
待到图隆落败,那自已和儿子的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尘埃落尽之时,显露出两道人影。
犬人壮汉斜着身子,保持着将全身力量倾注到棍棒的姿势。
他脸上带着怀疑、震惊、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这,这怎么可能?
这名兔人身上究竟带有怎样的魔力,才能使自已的力量宛如泥牛入海,翻不起任何波澜。
而他手中棒球棍的末端,正被兔人单手稳稳当当地握在手中。
图隆的掌心上布满了触须,才能在与棒球棍的碰撞中减缓了冲击力。
但即使有这层缓震,手掌传来的巨大冲击还是震得图隆内脏隐隐作痛,他为了将对方唬住,只能强忍着不适,装出一副无碍的冷淡神情。
他心脏处的异种向外伸展着触须,缓慢而有效地修复着内伤,在受损的部位涌出一股股暖流滋润着图隆的身躯,让他感觉好受了不少。
竟然挡住了!
剩下三名打手面露惊疑,这怎么可能?难道说放水了?可刚才那一击引出的动静却是实打实的,说明同伴并没有丝毫留手。
可一个弱小的兔人怎能挡住犬人壮汉的全力一击呢?
这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呀!
除非,这名兔人修炼了某种锻炼身躯的秘法,才能使其摆脱种族自带的羸弱身板。
但这些信息,他们的顶头上司殷森丝毫没有透露,这让几名打手心中不禁升起些许埋怨。
早知道敌人有这等实力,就多喊几个人来了。
如今他们之间的最强者挥出的重击都被兔人轻松接住,说明对方想要打倒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全场震惊的时刻,图隆的另一只手开始有所动作,拖鞋在空中拽出残影,以雷霆之势狠狠抽在犬人壮汉的脸上。
“啪!”
犬人壮汉感觉自已的面部像是迎来了一记重锤,整个人眼冒金星,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他的脸上迅速肿起一个鞋底的轮廓,留下紫青色的痕迹。
什么!同伴居然被一鞋拍晕了!这也太离谱了!
剩下的打手们吃惊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下意识地将图隆看做了实力不俗的隐藏高手。
他们想逃又不敢逃,想打又不敢打,于是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图隆手持着拖鞋,跨过头晕目眩的犬人壮汉,来到剩下的三名犬人面前。
“你们几个还不快滚?”兔人用拖鞋指了指越野车的方向说道。
“是是是!”几名打手宛如受到大赦,慌不迭地抬着娘娘腔和犬人壮汉,夹着尾巴宛如丧家之犬般开车逃离了现场。
“告诉殷森,有本事就让他亲自来找老子!”
在图隆的怒吼声中,越野车左拐右扭,好几次险些撞到墙壁上,最终慌不择路地远去了。
只留下一脸复杂的谷丽抱着自已的儿子在原地抽泣。
她望着只拿着拖鞋就将打手们赶跑的图隆,感到一阵陌生,眼前的兔人似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罡裂卧在母亲怀里,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图哥哥…真厉害,把坏人都赶跑了。”
图隆随手将已经被抽坏的拖鞋扔进垃圾桶,随后走至猪人母子身前。
“不好意思,他们本来是来找我的,波及到你们了。”
图隆挠了挠头,他们被打其实归根到底还是自已的原因,所以他心中也有几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