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楚曦瑶被她撞得踉跄着往后退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岳南枫急忙上前要去扶,然而,一道无形的力量却快他一步。

楚曦瑶悠然站稳,鼻子里钻入一股梅花的香气。她四下看去,却不见任何异常。

这时候安凤婉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楚曦瑶走上前,蹲在她身边,“凤婉姐姐,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说,非要寻死觅活的,咱们可是安家的儿女,胸怀要放大些。”

楚曦瑶这番话可谓是进退有度,也让安太尉找到了说话的台阶,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些。

“寻死觅活的也不嫌丢人,你跟太子殿下的事情太子殿下自有定夺,你跟羽悦闹什么闹。”

这话里是说给安凤婉听的,更是说给众人听的。太子殿下和安凤婉是你情我愿早就定情,今日的事不是什么丑事,都别乱嚼舌根。

上官泽也听得明白,安太尉这是给他暗示,让他纳了安凤婉。

他自然无所谓,就是宫里多养一个人,再说能把太尉的两个孙女都收了,这太尉府的势力也就会完全支持他,对他来说是好事。

刚要开口给个承诺,只听楚曦瑶道:\"大家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这话一出,安凤婉顿时止住了哭泣,连同徐氏都愣住,母女俩的脸上顿时闪过惊慌之色。

“刚刚一走近我就闻到了,只是门窗都幵着,味道散了好多,不过还是闻得出,是依兰香和蛇床子。”

依兰香和蛇床子都是助“兴”的东西,其厉害程度,哪怕是男人不举,只要碰到其中一样都可以瞬间展露雄风,何况是两种加在一起。

众人听了她的话都努力的吸了吸鼻子,虽然很淡,但仔细闻确实能闻到。

楚曦瑶疑惑的寻找着香气的源头,目光定在了安凤婉的香包上,伸手扯了下来,\"看来,这情不自禁其实也是一场误会。\"楚曦瑶说:\"这里是依兰香。”

“你,你胡说!”安凤婉立马急了,“我的香包里怎么可能有依兰香!”

上官泽闻言,上前一步抢下了香包,轻轻的嗅了下,脸色立马黑了下来,狠狠的扔向她,“你居然对本宫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他本来还一直奇怪,想不通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原来如此!

“不,殿下,我没有!”安凤婉彻底慌了,她扑过去抓住上官泽的衣角,\"殿下,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呀,我们本来就两情相悦,我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我们早已经”

“住口!”上官泽怒了,抬脚将她踹翻在地,“安凤婉,原来都是你在糊弄本宫,说什么羽悦妹妹喝醉了酒,要本宫帮忙将她送回去。本宫就说今天一进门怎么就如此不受控制,原想也是自已醉了,既然做了本宫就没打算抵赖。

虽与羽悦妹妹有了婚约,但也顾念一点情分,想着跟她说清楚纳你做个侧妃,没想到竟然全都是你算计本宫,你竟然这样不知廉耻,我皇家断不会要你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

上官泽把话说了个明白,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脑补出安凤婉自说自话,如何设计太子与之合欢。

可以说,安凤婉刚刚那委曲求全的样子,全成了天大的笑话!

“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害我的。”安凤婉完全没了理智,指着楚曦瑶道:\"是她,一定是她害我的,是她在我香包里放了依兰花,我根本不懂这些的殿下!”

安凤婉如同疯妇一样的攀扯楚曦瑶,更坐实了她想要破坏楚曦瑶和上官泽的婚事,也把自已推向了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上官泽怒不可遏,对着安太尉道:“太尉,今日之事,本宫希望你能妥善处理,不要影响了本宫和羽悦的婚事。”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徐氏眼见一切失控,已经无计可施,瘫软在地上默默流泪。

事情水落石出,众人也不好留下看笑话,纷纷告辞。

安太尉明白上官泽话中暗含的意思,气的浑身发抖,对安凤婉很失望。可毕竟是自已的孙女,这事如果不妥善解决,丢的是自已的脸面。

“来人,把凤婉小姐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视。”

“不,祖父,我是被陷害的,是安羽悦陷害我的。我是您最骄傲的孙女,我是这京城第一的才女,她是嫉妒我得太子殿下的宠爱,祖父您相信我啊!”

安太尉丝毫不为所动,示意下人赶快把她拉走。

眼见着自已的女儿被关进祠堂,徐氏忙磕头求情,“父亲,凤婉纵有千错万错,求您给她一个机会,儿媳定会悉心教导。”

说着去看安寻,安寻却早已把脸别到一边,眼不见为净,事到如今他还敢说什么。

“教导?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我安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安太尉咬牙切齿,“你当真以为我老了,瞎了,聋了吗?她做的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从今天起,你搬出太尉府,挪去乡下的庄子,以后不准你见良宗。”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母子分离,徐氏纵然狠毒也都是为了儿女,听到安太尉这样的处置,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突然拔了头上的珠钗朝着楚曦瑶刺去。

\"安羽悦,我要杀了你!”

楚曦瑶一怔,还没来得及闪躲,凌空而来的一道风刃就把她护住,将徐氏弹了回去。

\"噗!\"

徐氏摔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幕太过诡异,几人都惊愕的看着楚曦瑶,楚曦瑶自已也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明白过来,之前的那道扶住她的掌风,并不是她的错觉。

\"娘,你怎么样?”安良宗最先回过神来,扶起徐氏。

徐氏已经红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曦瑶,

“你们看,她不是普通人,她会功夫,不,是妖术,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是大哥的女儿,是外族派来的奸细,她就是要搅的我们家宅不宁的,

我要杀了她,都是她害我们的,你要是我儿子就帮我杀了她!”

说着又挣扎着要朝楚曦瑶扑过来,

“你害我女儿,我要把你千刀万剐。都是你,那香包是你的,是你故意害我女儿。”

楚曦瑶懒得辩白,只微笑着道:\"我就知道这好人难当,我有心给你们留下最后的颜面,你却不领情,好啊,那就让祖父派人好好的查一查,这府中谁买了依兰香和蛇床子。”

“你啊!”

—道银光闪过,徐氏的话没出口,脖子被一条银丝缠住,皮肉里立刻冒出了血珠。

\"娘!”

安良宗想要伸手去解那银丝,奈何手刚碰到,手指立即被划破

了一道口子,而徐氏的脖子被勒的更紧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呜鸣。

“娘!\"安良宗满脸惊慌,扭头看向楚曦瑶,恳求道:

“羽悦妹妹,今日的事是母亲和凤婉的错,可母亲也是爱女心切冒犯了你,千错万错母爱没有错,如果换做是大伯母,

她也一样会这样护着你的,求你看在母爱的份上饶了母亲吧,如果你实在不解气,哥哥愿意代母受过。”

说着双手作揖,深深的弯下腰去。

—直冷着脸的安太尉和安寻,在看到银丝的时候惊恐的朝着门外跪了下去,“王爷安康!求王爷恕罪!”

安良宗一听,也急忙跪了下去。

楚曦瑶转身,可身后一片空寂。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的梅香,她知道是上官逸。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是安心!

“求王爷恕罪!”安太尉和安寻再次道。

回答他们的仍旧是淡淡的风声。

精明如安太尉,立刻领悟了其中的意思,上官逸在为他孙女抱不平,恕罪与否全看她的意思。

冲着安寻使了个眼色,安寻也会意,—个长辈求晩辈,他心有不甘,可又没有办法,不然逸王发起脾气来,谁都不好应对。

再者,毕竟夫妻多年,他也实在不忍心看着徐氏就这么死了。

“羽悦,你二婶有错,但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看在二叔的面子上跟逸王求个情吧。”

楚曦瑶看了眼徐氏,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她不是圣人,前世她就已经长了教训,不会当烂好人,但安良宗的那句,千错万

错母爱没有错,让她不能不动容。

前世今生两任母亲都为了她而死。

深吸一口气,她对着虚空说道:“王爷

楚曦瑶话音一落,那银丝就像弹簧一样,霎时收了回去,而那清冷的梅香,悠然飘远。

徐氏瘫软在地上,身下,已经湿了一片,居然吓尿了!

安良宗急忙将人抱起,越过楚曦瑶身边时,点了下头,“多谢!”

楚曦瑶不语,安寻也跟了上去。

屋子里,只剩下安太尉和楚曦瑶。

“羽悦。”安太尉一改往日的威严慈爱,语重心长,

“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的性子就像你父亲,聪明善良,宅心仁厚。”安太尉叹了口气,“你回来这些日子,祖父对你照顾也有不周,但你要相信,祖父的心里是疼爱你的。”

楚曦瑶低眉顺目,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今天的事,祖父都明白,你受委屈了。”

楚曦瑶摇摇头,不说话。

“我们安家到你们这一辈,只有良宗一个男孩,你和凤婉两个人女孩,凤婉今日做的事有失门楣,

可她和太子殿下确实有情,若你不回来,太子殿下是要娶凤婉为妃的。

所以羽悦,祖父想跟你商量一下,不如让凤婉给太子殿下做个侧妃,这样你们姐妹二人以后在宫中也有个照应,后宫争宠手段太多,你们是亲姐妹,他日太子殿下登基,你为皇后,凤婉也能帮衬你管理后宫。”

\"祖父,这个事,不是孙女能做主的。”丑事变喜事,这戏码楚曦瑶已经猜到了,还美其名曰照应,真有那么一天,第一个想害死她的就是安凤婉!

“既然太子殿下和凤婉姐姐有情,凤婉姐姐为长,我怎么好叫她做小,我和太子殿下还未成婚,那不如祖父做主,把我和太子的亲事退了吧。”

“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安太尉一听,语气变得严肃了些,“皇家婚姻,岂可儿戏?”

楚曦瑶不卑不亢,等待安太尉的下文。

“祖父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挺喜欢你的。正月十五,合宫夜宴,你去跟太子殿下说一说,想必他会答应的。”

楚曦瑶心中讥笑,让她去给自已的未婚夫说媒,安太尉也真会打如意算盘。今日若是与她和凤非夕苟合,安太尉会做出怎样的处置?

“羽悦明白了,羽悦会尽力一试。”楚曦瑶不动声色的应道。

“你是好孩子,咱们安家的荣耀就靠你了。”安太尉见她答应,又是一番夸赞,祖孙俩演了一出孝子贤孙,这才散去。

“小姐,你干嘛要答应啊,今日受欺负的可是你。”回到西苑,夏荷愤愤不平,“太尉这也太偏心凤婉小姐了,这不是给您添堵吗。”

“有什么要紧的。”楚曦瑶看着小丫头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很开心,“反正太子也不会要她,既然祖父开了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没必要现在惹他不痛快,到时候再丢脸,也跟我无关了。”

“嗯,小姐你心里有数就好。”夏荷笑笑,“不过小姐你真厉害!刚刚可吓死奴婢了!”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还有点后怕,万一有一点闪失,那今日万劫不复的可就是她家小姐了,“二夫人和凤婉小

姐这次是彻底栽了,您的日子以后也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