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半点脾气不敢有
听说上次在侯府堂会,还唱了一出《新贵妃醉酒》,为此逸王殿下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羽悦也怕惹恼逸王殿下,平日里都是偷偷的溜出去到底是不方便,今日凤非夕来了府中,难得的好机会一起切磋。
父亲也知道,羽悦在漠城长大的,漠城边关是个民风开放的地方,不像咱们凤婉自小养在深闺,规矩礼教养的性子那么温婉。不过是会会朋友,父亲也不要怪她。\"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大家也想起了侯府那日的事,便觉得原来—切都有迹可循。不过徐氏睁眼说瞎话,愣是把厮混说成了切磋,众人嘴角抽了抽,这欲盖弥彰盖的也不高明啊。
如此不要脸的辩白,句句求情却句句把楚曦瑶说成是Y娃D妇,踩了楚曦瑶又保全太尉府的面子,让人找不到一丁点的错。
而这时候,房间里再次传出不堪的声音。
激烈的响动提醒着里面正上演着怎么样的战况,娇吟艳语,简直比勾栏里的姑娘说的还露骨,弄得这些大男人都有窘得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女眷们更是一个个垂着头,恨不得自已没来过。
局面变得更难堪了,安太尉定力再大,此时也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要不是夜色遮挡,都能看见他额头暴起的青筋。
安寻睨了徐氏一眼,扯了个微笑,却不敢看安太尉,只低声道:
“父亲,羽悦过了这个年都十七了,换个角度想也是一喜事,两个年轻人情趣相投也是难得,
将来必定举案齐眉,既然事情已经酿成,咱们就别去追究是非对错,正好趁着新年,咱们喜上加嚣,给羽悦把亲事办了吧。”
“大小姐不是和太子殿下订了亲的吗,这事情恐怕太尉府也不好交代啊。”
“现在安大小姐都跟别的男人滚到一起去了,那订不订亲有什么重要,不过这大小姐也真是中了邪,好好的太子妃不当,居然跟这种做下作的戏子厮混在一起,这辈子算是毁了。”
“这凤非夕也真是好福气啊,能做太尉府的乘龙快婿,太尉,我们可等着您这杯喜酒呢。”
安太尉不表态,可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他心知这事有异,也不知道该气谁,但毕竟丢了清白的是自已的孙女,只恨她不争气。
“哥,他们要把这事就这么例圖了,让羽悦白白被人欺负?”
此情此景,岳南一立马意识到,楚曦瑶是被人算计了,还算计的万劫不复。
岳南枫心里也很绝望,女孩子家丢了清白,成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楚曦瑶那么刚毅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认了。再说,他也不忍心让楚曦瑶这么被糟蹋。
“你先别急,太尉府还做不了羽悦的主,我们和逸王都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
“嗯。”岳南一点头,“可是得先把眼前的困顿解了,不能让大家杵在这。”
岳南枫的目光透过众人,想着该怎么把大家先驱散,陡然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夏荷,见她虽然低着头,却不见任何慌张,下沉的心突然一提。
\"南一,这事不对。\"
“哪里不对?”岳南一一,愣。
“里面的不是羽悦。”他凑在岳南一的耳边道:“你看夏荷,如果羽悦真的出了事,夏荷怎么会跑到大家面前去嚷嚷,还向徐氏求助?”
岳南一觉得有理,那现在房间里的是谁?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遂然明白了什么,眼底的担忧瞬间被一抹精明取代。
“安爷爷,我看这事有误会,羽悦的品行如何,当日在御书房里很多人都见过,咱们可别冤枉了她,还是先把她叫岀来问个清楚。”
安太尉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岳南一这个时候还站出来说这种话,这是嫌他这张老脸被打得不够狠吗?
偏她说的进退有度,让人无法反驳。
徐氏正好找不到借口进去捉奸,这下可有理由了。今天真是犹如神助!
“是啊父亲,咱们还是先把羽悦叫岀来问清楚,若是两情相悦也好早早打算,别损了名誉。”
说着不等安太尉的回应,转身踹开了门。
作为当家夫人,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总不能让别人来撞破自家女眷的奸情。
可她这一脚把自已闪了个趣想,那门根本就没锁。
徐氏心中一愣。
“畝-CEA-T\"\"
販卜,展又卜
这声音,徐氏浑身一颤,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然而门外众人都看着,她也只能往前走。
春宵暖帐,红烛摇曳,床上的人颠鸾倒凤,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等徐氏走进看清楚帐中人时,岳南一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徐氏大惊,伸手想要推她出去,岳南一已经喊了起来,\"啊--这是,这是一\"
岳南一的惊讶也不全是装的,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床上的两个人听到惊呼,加上冷风的刺激,一下子清醒过来。
“啊,出去,你们都出去!”安凤婉抓起衣服遮挡自已,而上官泽,只是短暂的微愣,皱了皱眉,起身穿衣服。
岳南一捂着脸做出小女儿害羞的样子,“这不是凤婉小姐吗?凤婉小姐,你怎么,怎么在这?太子殿下,你们,哎呀!”边说还边跑了出去,\"快都别看了,太子殿下和安凤婉在里面,赶紧回避。”
她这一嚷嚷,原本在门口的众人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连环反应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涌进了屋内。
徐氏急忙双手挡在帐前挥舞着,“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快出去,凤婉吃醉了酒在此歇息,你们怎么能闯进来。”
这一套说辞前后几分钟她说了两遍,有人不厚道的乐了。
“太子殿下,您快让他们都出去。”徐氏见大家不动,向上官泽投去求助的眼神。
上官泽不知在想些什么,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并未回应。
安凤婉抱着衣服坐在榻上哭,委屈的看着上官泽,\"殿下,怎么办?”
安凤婉脑子有点发懵,安羽悦人呢?她亲眼看着她和凤非夕进来了,特地带着太子来捉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上官泽睨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哭的。”
他堂堂太子,在臣子家睡了人家小姐,还被这么多人撞破,本就糟心,这女人还这么不懂事,一个劲的哭哭啼啼。
被众人推到前面的安寻见状,大脑充血,想起自已刚刚说的那些话,真是打脸打的彻底。一步跨到榻前,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安凤婉的脸上!
“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安寻愤怒至极,要是私下里上官泽宠幸了安凤婉那也不算坏事,大不了做个侧妃。
可现在被当众撞破,又有太子和安羽悦婚约在前,
他要是不打安凤婉,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他教唆女儿勾引太子,想要夺安羽悦的亲事。
他会被人唾弃,在官场上的前途也就没了,还会连累安良宗。
想着,安寻左右开弓,打的安凤婉嘴角都流了血。
“别打了别打了,你要打死她吗,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和太子殿下也是两情相悦的,众所周知啊。”
“你这个妇人,她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还敢帮她求情。\"
安寻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连同徐氏也一起打了。
巴掌声,哭喊声,乱糟糟的交织在一起。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直皱眉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安太尉更觉闹心,这简直不成体统,丢尽了脸面,忍着怒火大吼一声,\"够了!”
安寻放下手,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只求太子殿下能认账负责。
上官泽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看着安凤婉那肿的包子似的脸,有点倒胃口。
好歹也是太尉府的孙女,京城第一才女,他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走人。
正在这时,楚曦瑶笑容可掬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明所以的从门口往里望,大家也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给她。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好好的听戏怎么都跑到内宅来了,刚刚凤非夕那一出牛郎织女唱的可真好。”
雪白的长裙,头上也只是用几颗东珠点缀,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一走一动宛如仙人之姿。
大家忽然觉得,刚才怀疑她做出苟且之事是多么的可笑。
尤其是在御书房见识过她气度的人,更觉得自已心胸狭隘妄听谗言。
而上官泽看着她,完全移不开视线,他被大家撞破都不觉得尴尬,此刻面对安羽悦他却有点无所适从!
“羽悦妹妹。”上官泽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两句挽回自已的形象,却被岳南一凑上来,不着痕迹的挤到了一边。
“你跑哪里去了,夏荷找不到你人,都把大家急死了。”
岳南一抓住她的胳膊问,脸上的着急也是真的。
“我去更衣,又想起父亲该吃药了,就去服侍汤药,谁知道煎药的婢女因为雪天
路滑打翻了药碗,扭伤了腿,我便让她去休息,自已又重煎了一碗,这才耽搁了。”
说着看向夏荷,“你这丫头也真是,我在自已家里还能出事不成,闹得各位长辈都跟着担惊受怕,是羽悦的不是。”说着对着大家福了福身。
这般孝顺又知书达理,博得众人又是一番赞赏。
楚曦瑶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安凤婉身上,“凤婉姐姐,这大冷天的,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大过年的别惹了病气。”
楚曦瑶关心的话语,更是硬生生的当众打耳光,偏打的安凤婉还
半点脾气不敢有。
一般的女子碰到未婚夫跟自已姐姐搞在一起,最起码也要哭闹—番,偏她这般淡定从容,众人更只觉得她气度华贵,是女子的典范。
两相一比较,看着安凤婉的眼神满满的都是鄙夷和唾弃。
上官泽觉得自已真荒唐,若要是贪一时之欢丢了这么个可人儿,真有点可惜了。
眼看着众人的心都倒向楚曦瑶,尤其是上官泽那在意的眼神,
徐氏心里暗道不好,眼珠子转了转,扯了安凤婉猛的扑到楚曦瑶脚下,
“羽悦,二婶知道这事是凤婉对不住你,可凤婉和太子殿下两情相悦,你别怪他们啊。”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徐氏也顾不得面子,只有先让太子认了安凤婉再说,不然安凤婉就真的毀了。
“二婶,你快起来。\"楚曦瑶弯腰扶她,脸上显尽悲凉和无奈。
“羽悦,今天你要是不原谅凤婉,二婶就不起来了。凤婉,还不快给羽悦赔罪!”
安凤婉当下也朝楚曦瑶拜了下去,
“羽悦,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错,可姐姐是真心待太子殿下的,
你要是有气,就尽管往姐姐身上撒,不要怪太子殿下,一切都是我情不自禁。”
“你们,你们快起来,别跪我啊!”楚曦瑶焦急,更是表现的不知所措。
“妹妹这是不打算原谅姐姐了?\"安凤婉泪眼婆娑,
“也罢,本就是姐姐的错,但我从没想过破坏你和太子殿下,我只是只是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既然妹妹不肯原谅,那姐姐只好以死谢
罪!”
楚曦瑶心里想笑,这母女俩的脸皮是比城墙都厚。这么明目张胆的扮柔弱还要倒打一耙。
徐氏和安凤婉前前后后的求情,都在告知众人是她容不下安凤婉和太子之间的那段前缘,逼得他们不得不私会。
这时候,安凤婉扭头冲着上官泽磕了个头,
\"殿下,凤婉与你相伴数年,我待你的心众所周知,我从没想过要什么名分,只求能伴殿下左右,可是羽悦不原谅我!
今日大错铸成,凤婉自知没有脸面苟活。
能得殿下一朝青睐已经无憾,今日一别,别无他念,只愿殿下岁岁安康,和妹妹百年好合。”
说完站起身,朝着墙上撞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都没想到安凤婉真的能寻死。
还是楚曦瑶反应快,脚下一动,用身子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