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隔壁诵读咒语——”
叮嘱拿草药的人几句后将他送走,李富贵瞥了一眼门外,见周围没人,便开口说道。李华江心领神会,知道父亲在讲些什么:隔壁就是村长府,而“诵经”则暗指的是那些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新来者建造他们居住地的心愿,他点了点头道:“那倒是可以理解,这次又有新来的旅者前来,相应的安家费用也已到账,再加上我们早就备好的石砖、钢铁龙骨以及魔法灰泥,新居所的建设终于可以开始了……”
在李华江的记忆里,关于那些新来者的影视作品并不少见,但绝大多数都聚焦在了他们如何融入这个世界及面临的种种挑战,很少有人会提及这些旅者初来乍到之时所需的庞大费用,而这笔费用,在当时的世界观看来,是一个令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数目。根据不同的情况,费用可高达五百金币或是上千金币。
粗略统计一下,近两千名旅者以最高标准的一千金币来计算,总共需要的金额高达两百万金币,再加上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十五用于管理机构和其他杂项开支,总支出在两百四十万至两百五十万金币之间,而这几乎等同于支付让旅者、他们的家人,以及当地的村民都满意所需的资金数目。
若将这笔资金分摊到十年的时间跨度中,并与这十年间的财政收入作比较,其比例大约占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五。
当然,对于那些暂时无法通过特殊渠道回归家园的旅者而言,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开销,却未曾思考为何大多数的旅者都成功返回了自已的故乡,唯独像他们这样的旅者依旧留在了这片土地上直到现在。
李富贵用他那双警觉的小眼睛瞥了一眼门外,随即摇摇头:“这事别告诉其他人,村长正打算建立一座楼板工坊。”
楼板的正式名称为预制板,这种构造最早出现于二十一世纪初,是建筑行业中的一种预制构件。由于它是在专门的工厂里生产,并在完成后直接运到工地现场进行拼装,因此得名为预制板。
不过,对于李华江所在的村庄而言,建立一个楼板工坊已经算是相当规模的企业了,甚至能被归类为国有企业的级别。这种性质远非养殖场和加工坊等小规模副业所能比拟,其建立难度也要高得多。
他下意识地说:“这不仅仅是人力的问题,还需要魔法水泥和钢铁这样的战略物资——嗯,等到工坊框架搭建完成,就可以去申请相关的配额了。”
在这片古老大陆上,计划与魔法的平衡对个人而言,乃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但对于团结一心的集体,却如同破晓时分的第一缕曙光,指引前行。
如今,世事变幻莫测,大地的脉络正在重塑,何时方能重归安宁,无人能断言。
三里堡村落,曾是平凡之地,但在代理村长郭炳河的引领下,一座魔法工坊——预制板厂,犹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其声名远播,连绵不绝。
然而,我这只穿梭时空的蝴蝶,无意间掀起了一场风暴,新来的知识青年提早抵达,原本平凡的郝运竟一跃成为革委会副官长的掌上明珠与外甥女。面对此情此景,李华江心头忧虑重重,他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将影响郭炳河的正式任命。
挪用知识青年的安置费用本非善举,更不知寇阳和罗兰,这两位魔法协会的长老,是否愿意倾听解释?
“哦,你也有所闻?”
李富贵双眼如炬,凝视着李华江,但他的问话不过随口一说,未曾期望得到答案。不待李华江回应,便接着说道:“找我何事?”
“嗯,灯油恐已不足,近几夜我研习古籍,时光稍显悠长。”
自离开学院以来,李华江经历了从学子到村民的转变。春回大地之际,耕种季节来临,上下一致紧锣密鼓,推动春耕进展。家中除父亲李富贵仍行医济世,其余六口人均投身于田野,挥汗如雨,劳作于三组地界,日复一日,肤色渐深,身形渐削。
李富贵心中满是牵挂:“你近日多多休憩,考取工匠资格非一朝一夕,待身心调适,再专心研读亦不迟。”
“无妨,我此刻正历练身心,城中来的知识青年尚能坚韧不拔,我岂能甘拜下风?”
虽言辞如此,李华江内心却非平静。往昔下田耕作,挥锄扬泥,不过小试牛刀,顶多持续数小时,或仅半日,即便偶有全天劳作,也鲜少体验。
而今连续数日的辛勤劳作,让他真切体会到农人的不易。然而,这段经历成为他学习的动力源泉:“唯有亲身体验这份艰辛,方能铸就坚不可摧的意志与品性。唯有深刻领悟土地的恩赐,方能坚定我求学成匠的决心,否则,或许我将终身躬耕于野——”
李富贵内心波澜壮阔,欲言又止。他渴望告诉儿子,未来亦可成为一名赤脚大夫,守护一方平安。
然而,想到这不过是平民身份,无论医术如何高超,如林山者,终究不及真正的医师,更无法与工匠并论,便满面欣慰,深情款款:“好,待古丽归来,我便前往公会,添置灯油。但你亦勿过度劳累,子时之前,务必入眠。”
耕作是最艰辛的任务,在这片大地之上,尤其是在播种之春、劳碌之夏与收获之秋。黎明时分,随着嘹晨之号响起,人们需在破晓之际起床,饮几口水,随后踏入田野之中,挥舞着锄头与铲子直到晨光洒满大地。
中午短暂歇息之后再次投入工作直至黄昏时分。晚餐过后,则需继续劳作直至深夜。这样的生活并非暂时的,倘若不改变身份,将一生如此度过。
李华江咬牙坚持着,他知道每过一日,就距离解脱更近一步。每当夜幕降临,回到家中,他总是在油灯下与李冬花一起学习,不久,李冬花开始支撑不住了:“你不觉得疲惫吗?”
“正因为疲惫,所以我们更要努力。除非你愿意永远这样下去。”李华江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包括试图开口的杜小妹。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他继续说道:“父亲,母亲,您们年纪大了,早些休息吧。我们会在子夜时分就去睡觉。”
“嗯,好的,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李富贵和杜小妹互相对视了一眼,感到他们的儿子似乎变得愈发有主见了,甚至已经开始指挥他们。
他们简单洗漱后便进入帷幕后休息。
“若是未能通过考核——”
李冬花努力保持清醒,从李华江手中接过书本,话未说完。李华江则瞪了她一眼,继续阅读,声音低沉:“二姐和三姐她们,即使想学也无法理解,你就不要再抱怨了。”
“李医师,李医师在吗?”
正当二人埋头读书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李华江掀开帷幕,紧了紧身上的长袍走到厅堂门口,向外询问:“是谁?”
“是我,王国怀,我们知青营的成员,大家都患上了腹泻。”门外的王国怀显得颇为焦急。李华江见李富贵开门准备离开,问道:“古丽生病了吗?”
“古丽请假回去了,家中似乎发生了些事。”
李富贵思考片刻后转身对李华江说:“蝈蝈你专心学习,四妮跟我一起去。”
“好的!”
李冬花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李华江,后者迅速点头示意:“你去吧,那边有不少女知青,今天就这样吧。”
考虑到李富贵年纪较大,作为一位四旬男子为女性诊治仍让部分人难以接受。可能再过五至六年,村民们能更加坦然地面对这种情况。
自从上次与王长可、王来父子见面之后,李春花就较少随李富贵一同出诊,而李冬花成了她的代替者。如今古丽请假回家,李华江并未回忆起关于她的信息,便将这些念头抛之脑后。
知青们并不与村民们共餐,他们有自已的住所与厨房,可根据喜好自行烹饪。缺粮之时,还能向粮库换取所需。
新来的寇阳和罗兰每月还有十五枚金币和六十磅的粮食补贴,一年后不再参与村落的财务分配,生活远比他这个村民更为安逸......
李富贵携着李冬花离去了,李华江则轻轻揉了眉心,翻开了古老的手抄本。
老爹之前的犹豫或许是在思虑是否应当召唤他前去,后来可能考虑到两个男性弟子一同前往诊治,患者又是一位女子,于是便在唤了四姐后,巧妙地点明其中的微妙之处,只是不清楚老爹是否已洞悉了这一点。
李华江的犹豫并未持续多久,李富贵带着李冬花很快往返:“无甚大碍,仅是食坏了肚肠,明日应可无恙。”
李冬花凝视着老爹掀开帷幔步入居所,转向李华江言道:“汝那位同窗言,有人助你觅得一本《魔法之源》初篇,问汝欲否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