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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暗森林的深处,李华江吟诵诗歌的能力如星辰般照亮了晨雾缭绕的高二五班,同学们震惊地发现,这位平日里不起眼的学子竟然藏有如此魔力。

然而,他们并未有余暇沉溺于这份惊奇,因为他们的心思早已被即将到来的善县魔法学院动员大会占据。

消息如风一般迅速传开,当晨光初照,自xi课尚未结束之际,一则轰动的消息打破了宁静:“不仅县魔法议会的议长将出席,就连地界的魔法大议会领袖也将亲临,更惊人的是,所有高二学徒将提前获得毕业资格,而这一切的发起者,赵楠,成为了传奇。”

赵楠,这位城关高等学府史上最耀眼的学生,即使李华江手持毕业证书离校时也未曾再见她一面。

再次听到她的名字,已是数日后,来自三里堡魔力研究站的新学员寇阳口中:“她前往了遥远的南疆,那些共同发起的人,全都踏上了那片神秘的土地,你是在寻找她吗?”

“不,我只是随口一问——”

李华江快速摇着头,视线掠过她额间的晶莹汗珠,轻抿嘴角:“那你可知郝运的下落?”

“这个嘛,我并不知晓,不过,以他的性格,应该会给你捎信的吧?”

撑着与人身相仿的古老铁锹,寇阳喘息之间,目光扫向远方那位充满好奇的少女。李华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开口介绍:“这是我四姐,李冬花,未曾想你竟也选择了这片土地。”

“那是我表妹,罗兰。”

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寇阳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正注视着李华江的少女,心中了然:“她是——”

“没错,正如你所料。”

未待李华江说完,寇阳便插话道,察觉到知青队长张国怀手握毛巾,缓缓走近,声音压至最低:“切勿对外透露。”

“嗯,食欲不佳之时更要进食,体力活方始,食欲不佳实属正常,但人乃血肉之躯,饭食是生命之基,一日不食,饥肠辘辘。”

伴随王国怀的靠近,李华江提高声调,言辞适中,给予叮嘱。寇阳不愿提及罗兰的真实身份,或许连代理村长郭炳河都不曾知晓。

据他所知,为子女铺路至此,正是领导们主流之举,子女未能留城,已是他们底线,舐犊情深却又不忍让孩子远赴边疆承受磨难,因此,此种妥协亦可理解,而赵楠,则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我以为你会加入赵楠她们的行列——”

寇阳眉梢轻蹙:“她邀请了我,但我并未应允。”

“哦,小寇和蝈蝈相识?”

王国怀将毛巾轻轻搭于颈间,凝视初升的太阳,询问道。李华江微笑回应:“我们曾是同窗,故而多谈了几句,行,不妨碍你们工作,回头再聊。”

“哦,这小子——”

李华江的话语如同咒语,是对着王国怀这位古老法师吐露,然而在他转身告别时,目光已转向了寇阳,轻摆手间仿佛挥去了无形的魔法,向着远方的李冬花,那花丛中隐现的仙子走去。王国怀凝视这对姐弟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这般年纪,仍需姐姐守护左右,真是奇观。”

寇阳的目光从李华江那瘦削却坚韧的身影抽离,注视着王国怀,开口道:“王法师,请直接唤我名字吧,毕竟性别有异。”

浓密如夜的眉毛轻轻颤动,王国怀侧身点头,声音低沉:“此处乃知青村,吾等皆为同袍,然汝之要求,我自当遵从。

寇阳罗兰,尔等翻土过于肤浅,春耕深一分,胜过施肥一斗。春不耕耘,秋则饥寒交迫。”

王国怀嗓音洪亮,恰逢此时风向有利,早已远离的李冬花听闻,顿住脚步。

李华江此刻回首:“四妹,所授之书,研读如何?”

“哦,略有领悟,亦存疑惑——”

李华江一言唤醒,李冬花面露犹豫,双眼望向他,满是不解:“令我研读此书,莫非欲使我通过那些知青无法触及的炼金术试炼?”

“那要看何种知青,残存者自是难以攀越。”

李华江语毕,目光掠过寇阳与罗兰姐妹,定格于铁铲飞舞的王国怀,那位七载光阴停留于此的知青队长,每逢炼金试炼必至,却总是榜上无名。

李华江继续道:“时光如流水,淘尽黄金,亦带走泥沙。撇开那赴往边界大荒、无缘试炼的知青不谈,更不论困居穷乡僻壤、工业根基薄弱之地,缺乏招贤机会的农业区域。

仅余泉地域,年年均有知青通过试炼重返繁华,同时亦有落选者。汝以为,屡次落败者,可有机会炼成金丹?”

此言非一日之谈,四姊妹中,大姐虽脱文盲,却未深入学问;二姐、三姐、四姐,学识渐长,至李冬花时,已获高级小学文凭,正是这套炼金术典籍所求之人。

因此,自寇阳手中接连购得六卷自修典籍,尤以化学四册完整无缺之时,李华江即携李冬花共研,唯此刻她显得困惑:“若被他人知晓——”

“知晓又能如何?”

李华江迅速截断她的话语,忆及这位姐姐性格内敛,对外界眼光极为在意,仿佛一生皆为他人而活,身心俱疲:“勿论他们较汝多习四年,但我敢保证,彼等四年学识于实际毫无裨益。剔除其巧舌如簧,真才实学,数理化知识远不及你我。至少,吾等随父学习日久,基础知识充实无比,他们则不同矣。

在校所习工业基础、农业基础,纯属敷衍,重心仍在空洞理论,然如今无人提及矣。”

眨了眨眼,李冬花知道这位弟弟是不会骗她的,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一直留意着他的修炼进展。

再加上她这些日子研读的炼金术古籍,她很清楚这些知识并不是普通学院生能掌握的,否则李华江也不用花费近三个金币去购买,学院本应传授这些知识才是。

只是去考取炼金师学徒,这还是超出了李冬花的想象:“难道考取学徒时,就不考这些基础理论了吗?”

“这些理论是能够死记硬背的。”

见到李冬花有所动心,李华江笑了:“我听那些参加过选拔试炼的学长说过,除了专业技能——比如炼金术、魔力操控这些方面,还会考核一些文献理解的内容,有的是要默写一段咒语及其理解,还有的是写一篇个人经历,以此来评判你对理论的理解程度。

有一个考上的学长曾告诉我,他在写个人经历时特别提到了自已在处理困难时如何运用咒语中的教诲激励自已,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了叙述。

四姐,你对咒语和文献的理解还行吧?”

“嗯,还算可以。”

李冬花脸上绽放出淡淡的微笑,这会儿的村民们也需要学习,特别是在农闲时期更是如此。

经过李华江这番解释后,她心中的一些疑虑虽还未完全消除,但已减少了许多。不过想到白天还要劳作赚取工分,便犹豫地说道:“那你得和咱爹说说晚上点烛光的事情——”

“好~”

想起父亲这些天绷紧的脸色,李华江撇了撇嘴,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虽然李富贵同意了他的计划,不打算让他去贵族学院旁听,但是之前投入的资金算是打水漂了。

得知此事后,杜小妹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而晚上修炼就需要点燃蜡烛。炼金灯是有的,村长府邸、学徒宿舍以及副产业的温室中都装有,但正是因为这样,李华江才无法直接接一根过去。

一方面是他手头并不宽裕,另一方面此时还没有分配计量器。

一个大计量器统计下的费用是按灯光数量均摊的,不用考虑各自使用时间的长短。他总不能跑去那两个地方数有多少灯,再加上损耗,这对他这种平民家庭来说是承受不起的,这就将使用炼金灯的想法给封死了。

烛光对视力不好,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李华江也无法改变现状,只能选择适应。他来到村长府邸的疗伤室看了看,发现古丽并不在里面,只见李富贵正坐在桌前给病人诊治。

他走过去看着父亲给病人抓完药后,开口问道:“爹,你怎么在这坐诊?古丽医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