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又一次被系统气笑了。

不仅不提供便利,还想从她身上赚钱。

可真黑啊。

周小满气鼓鼓地打发了没用的系统。

她犯起了愁。

不会又像上回一样孤立无援吧……

不会,至少这回肚子能填饱。

上回可是一天天累得像狗一样,等好容易忙完农活,到家给封秀珍做饭,自已也轮不上吃几口。

有一次在塘边洗粪桶时,因为太饿,还差点一头栽进污水里。幸好当时滩上有一片快老掉牙的青皮甘蔗,她拿柴刀砍了几截下来一阵猛嘬,才勉强续命。

……

想到这里,周小满突然大喜过望。

甘蔗!

不论是赤糖黄糖还是白糖,不都是从甘蔗里提炼出来的嘛。

她没有提炼白糖的工具和技术,但这青皮甘蔗又叫竹蔗,可以拿来煮糖水喝!

夏日养生饮品扛把子,竹蔗茅根水!

周小满越想越激动,就是不知道六里桥能不能找到白茅根……

走一步算一步,先去砍一些青皮甘蔗回来,实在没有白茅根,荸荠、胡萝卜也行,再不济,黄瓜总有吧。

周小满从柴房翻出一把老柴刀,转身就出了门。

后头有人叫她,她也只当没听见,指不定又是什么劳什子事儿,应了又要耽误她办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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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满现在只希望那片甘蔗还在。

那片污泥滩在陆家的包干塘边上,地处偏僻,现在又不是鱼塘收成的冬季,平日里只有陆尔林去撒鱼食,很少有其他人去那里。

平常吃的甘蔗是黑皮的,又粗又壮;这竹蔗细长瘦小,从外观上看,反倒更像竹子,混在芦苇荡里更是分辨不清,所以才得以存活至今。

不然,这一村子的馋嘴猫,早被吃光抹净了。

周小满紧赶慢赶跑到鱼塘边。

太好了,还在。

周小满蹬掉脚上的一双破鞋,挽起裤腿,赤着两条雪白的腿就跳下了污泥滩。

她猫腰挥起柴刀,尽可能贴着甘蔗根部砍下。

多一节是一节。

才刚砍了三四根,她就感觉柴刀有千斤重,越来越抬不起来,劈砍的动作也慢慢迟钝。

她丢掉柴刀,靠在堤岸上喘着气。

正当她准备再接再厉时,突然感觉有一双手从背后抄到她胸前,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她吓得惊叫出声,双腿拼命蹬踹,企图摆脱这股力量。

紧接着,这双手将她往后一带,周小满整个人就被锁住了,后背紧紧贴在一块热浪滚滚、急急起伏的东西上。

是一个男人的胸膛。

该不会碰上打野的色狼了吧……

一个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喝道:“别动!”

完了,周小满心想,果然,遇到采花贼了。

“你……你别乱来,我……你……你放开我!”

周小满想说些狠话吓退歹人,可她到底是个小怂包,话到嘴边就磕磕绊绊咽回去了。

那人的喘气声很急,呼出的气息烫烫地扑在周小满的后脖颈上。

“只要你不寻死,我就放开你。”

周小满向前挣扎了一下:“只要你敢碰我,我就马上跳下去!”

那人两条铁臂又用了几分力,像是要把周小满勒进自已身体里一样。

“你不能跳,我知道你伤心,但困难都是一时的,往后日子长着呢,你这么聪明漂亮,未必不能过好。”

周小满还在挣扎,身后男人铁板一样的腹肌上挨了她好几下肘击。

那人有些吃痛,发出一声“嘶”,但仍是一点都不放松。

周小满吊在他的手臂上,下半身抬起来,两只脚用尽全力往他的脚上疯狂踩踏。可没有穿鞋的脚白嫩滑软,根本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她终于急得破口大骂:“老娘聪明绝顶美艳无双!你这小贼眼光好惦记上我,但你只要敢动我一下,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那人手上劲儿松了许多,疑惑道:“你不是要跳河?”

周小满终于等到他略有放松,一口咬上他的胳膊,趁他吃痛,一个矮身,忙从桎梏中溜下来,转身就是一记下了死力气的断子绝孙脚。

那人捂着小腹缩在地上。

周小满低下头满地找柴刀,可柴刀被她丢在泥滩上,她只好抽起一根甘蔗,一下下往那人身上打去。

“色狼!色狼!敢惦记老娘!看我打不死你!”

“哎哎哎,停手!小满!”

周小满被恐惧和愤怒冲昏了头,直到那人连着喊了十几句“小满”,她才迟疑着住了手。

竟然是熟人?

那人艰难地站起来,捂着脸上的一道红肿,两道剑眉挤作一团。

周小满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你?”

正是几个小时前,她在灵堂揩油失败的那个男人。

那人脸上满是委屈:“不然你以为是谁啊?”

周小满气道:“那你为什么要强……要偷袭我?”

“你刚才要跳河自杀,我难道见死不救吗?”

“谁说我要跳河啊!”

周小满举起手里的甘蔗,那人往后退了几步。

周小满急忙又指了指堤岸下面的柴刀:“我砍甘蔗呢!”

见对方将信将疑,她索性抬起一只脚:“你看,谁跳河还卷裤腿啊?”

那人盯着周小满白晃晃的小腿许久,脸上表情带着暧昧不明的拘谨。

他干咳一声,挪开视线:“我在塘埂那头看到你一下子就跳下去了,还以为你想不开……”

他又瞥了周小满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我下手没轻重,有没有伤到你?”

周小满丢掉手中的甘蔗,刚想说“没有”,看着对面这人魁梧的身板,粗壮的手臂,憨直的表情,歉疚的眼神,顿时起了心思。

“当然有啊,好疼啊,哎呦。”她故意捂住胸口。

其实那人勒住的位置比较靠上,并没有碰到她什么。

但周小满就是有点想调戏他。

果然那人脸倏忽就红了,头都要垂到衣领里去了。

周小满心里暗笑,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继续说:“我本来要砍甘蔗回去的,这下好了,我砍不动了。”

那人四下一看,忙跳下污泥滩,捡起柴刀:“我来砍。”

周小满隐隐一笑,嘴上却说:“这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