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村长爷爷召集大家,说有要事相告。

等人一齐,站上去的却是陆延。

他说他是一名云游的修仙者,他能治何佑是因为他有仙术,不仅能为他接骨,还能让他好得很快。

但是,他又说治好了何佑没用,治标不治本,因为村里有妖,村里人所遭受的这些事皆是祸起于一只藏匿在村里的妖兽,名为阜妖,能致人不幸。

“妖兽不除,厄运不止。”

“我云游四方,走走停停,本来不该在人间暴露身份的,但那日我路过此地时,却见这里妖气大作。”

“身为一名修士,斩妖除魔乃是我的职责所在,更何况你们如此淳朴善良,连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都愿意搭救,我更不能不管你们了。”

“先前不曾说,一是不能暴露身份,二是怕打草惊蛇,但是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对你们下手了,简直可恶至极!”

“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妖必除!”

此话一出,满座喧哗。

乡亲们都想起了这段时间里村里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人们像是受了诅咒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出事,从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现在几乎闹出人命来。

朴素的百姓们一辈子勤于劳作,从不曾遇到这种事情,如今甫一遇到,就是这样一件棘手的事,顿时急了起来,个个忧心忡忡的。

“陆先生,不,仙人,您能抓那妖吗?”

“我能。”

“太好了!那您能帮帮我们吗?”

“对对对,仙人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我,我一辈子也没做过坏事,怎么碰上了这种事啊?”

何盅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明明前几天就开始了,又觉得自已没有立场问这话,人家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

可他一想到自已那躺在床上,一身伤的弟弟,又克制不住的想要埋怨。

他知道自已这样是不对的,是胡搅蛮缠,却可悲的发现无能的自已根本克制不住埋怨别人的想法。

于是他羞愧地藏起自已,心里更难受了。

偏偏陆延又说:“小盅,是我对不住你,早知……”

他“早知“了半天,又像是说不下去了一样,陡然止住话。

何盅沉默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最后只问:“你到我们村里来,是因为那只妖?”

陆延也沉默了片刻才应:“嗯。”

何盅:“那伤?”

这回陆延回的很快:“伤是真的,我在别处也见到了一只大妖,花了些功夫才降服了它,但自已也受了重伤。”

何盅点点头没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人群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一个重伤的人敢大半夜在林子里走,为什么独独来了他们村子,以及为什么他的伤好得那么快。

陆延于是重新看向众人,继续说道:“不过此妖有些特殊,它善于隐匿,我虽能感受到它的气息,但要找到它也并非易事。而且,这妖狡猾得很,它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需得从长计议。”

听闻此言,村民们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咬牙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陆延看去。

说话的年轻人中等身材,方脸,脸色不是很好看,眼下的两抹深黑非常明显,看着像是许久没睡觉了一样。

一身疲倦。

有村民为他介绍:“那是叶家老二,前几天在林子里受伤的是他大哥,人到现在还没好全呢。”

“他老娘身子骨本来不好,平时家里的活都是兄弟俩一起干,这回老大倒下了,他老娘也受了点伤,重担就全压了在他身上,而且他还得照顾老爹和大哥,这两天都累瘦了。”

陆延了然地点点头。大哥和娘都没好,他这个做弟弟做儿子的着急也是常事。

于是他微微摇头,“大家莫要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它。只是需要大家配合我,在此期间,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陆延的眼底终于流露出几分满意来。

何冠羽在长廊处不远不近地望向这里,看着陆延若有所思。

“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不怀好意呢?”

“啊?谁啊?,陆延吗?”旁边有人问,“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总感觉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曲嘉莲抬头一看,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大家竟然都站在了一起,就像回忆里的村民们一样。

于是她明白过来,这是大家受了共感的影响,下意识的行为。

她自已也站在人群里,显然共感的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跟她说话的是个眼熟的姑娘,曲嘉莲想了两秒就想起来了,是那个炼器师,很可爱的那个姑娘。

她正要回答对方,那姑娘却先叫了起来:“快看,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