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师姐一肚子的怨气,她很少这么激烈的反对,实在是被赵凡逼得没办法了。

“莫生气,莫生气,我把元甲叫来,我们再议议,再议议,可好?”

眼看袁师姐要撂挑子,赵凡只能服软,好言说尽,将她暂时哄住。

想到袁师姐要是真不管宗门庶务,每日那一摊子杂七杂八的烂事,就能把他给压垮。

等武元甲到来,听闻柳松能拜入赤阳学宫修行,眉头流露出喜色,但得知需要支付如此高昂的学费,他也是两难。

武元甲倒也明白袁师姐的难处,毕竟云阳宗这么多弟子,一年下来开销着实不少,日日夜夜都是袁师姐操心。

不过,既然有这么难得的机缘,说什么也是不能错过的。

“掌门师兄,以柳松的勤奋和资质,说不准我们熬个几年,他就能筑基了。”

武元甲满是希冀的说道。

“是啊,门内若是多出个筑基修士,哪还有那许多糟心事呀,我们云阳宗出去也能抬得起头。”

赵凡也感叹的说道。两人一唱一和,袁师姐侧过脸,就是不搭腔。

门中的灵石支出,总是要从袁师姐那里拿出来的。

她始终不肯接腔,赵凡沉吟了一下,说道:“元甲,袁师姐,我看此事不如这样吧。柳松的入宫学费,先折算他的功绩,不足的由宗门先行垫付,算是借他的,以后让他以宗门功绩相抵,慢慢偿还吧。”

赵凡冷静下来,既然是宗门,那便要考虑的周详一些。若是柳松的修行灵石,由门内出了,以后怕是后患无穷。

袁师姐也冷静了下来,她说道:“掌门师兄,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柳松他自已愿意吗?”

“元甲,眼下就我们三个,你且说说你是什么意见?”赵凡转头望向武元甲,又征询他的意见。

武元甲道:“还是问问柳松自已怎么说,不论如何,这也算好事。既然宗门出借灵石,总也算有个明目了,其它弟子也应该没话说。”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对柳松去赤阳学宫修行,还是持乐见其成的态度。

“你也不要过度焦虑,灵石是灵石,我辈修士修行才是根本呀。”赵凡见袁师姐气顺了,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

“你从宗内公中拿出两枚三阶,我私下垫付一枚三阶,今年的学费,先给他应付过去吧。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们总不能耽误了他的大道是吧?”赵凡最后说道。

袁师姐凝视着他,任凭赵凡眼神躲闪,也不肯放松:“掌门师兄,你老实告诉我,灵石哪里来的?”

上次掌门师兄拿出数枚三阶,置办宗门新的护山大阵,又请辛破为客卿,都是他私下拿出的灵石。

袁师姐不得不追问一声,她担心掌门师兄铤而走险,担了太多干系。

“这个你不要问了!”赵凡不敢正眼看袁师姐的目光,一口回绝。

他的这些灵石得自段天恩等昊天宗枉死的巡察使,哪里能够告诉她,他既不敢透露丝毫内情,也不敢全拿出来使用。

“掌门师兄,你可要好好的呀,家里拮据点日子还能过,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怎么办?”袁师姐说的情真意切,让赵凡感动不已。

“嗨,你都想哪里去了,不过是我私下留的一点体已灵石罢了。”赵凡故作轻松的掩饰过去,将袁师姐打发走。

赵凡召集门中弟子,聚集一堂,招待周崇礼,也算是为柳松即将拜入赤阳学宫修行庆祝。

“赤阳学宫入学还有一段时间,这些时日,你可好好准备一下。”周崇礼说道。

柳松持弟子礼,恭敬的称是。周崇礼虽然没有正式收他为徒,但教导之恩却实实在在的,给了柳松很多的指引。

席间,听闻柳松即将拜入赤阳学宫求学修行的好消息,孙小蝶坐在孙伯阳身旁,为柳松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舍。

毕竟两人朝夕相处下来,情愫暗生。若是此后长久分离,自然是要承受那绵绵相思之苦。

不过修行之人,虽也讲男女之情,毕竟还是以自身大道为重。

等周崇礼走后,宗内同门更没有了拘束,大家说说笑笑,又提起潜龙坊的营生。

虽然坊市规模急剧增大,可是紫阳观周边的云阳宗产业完全成为了犄角旮旯,平日来光顾的散修少了许多,陈久年和胡嵋用心经营,也不过是赚取些许微薄的灵石罢了。

眼下柳松拜入赤阳学宫修行,每年的学费,肯定需要宗门垫付,这一笔开支都让云阳宗喘不过气来。

现在也只能指望在凌江渡口扩大猪鱼养殖,多赚取些灵石了。

可是胡伯庸在御灵门内的地位却一日不如一日,猪鱼养殖的好时光,怕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说起胡伯庸,不得不说潜龙坊第二轮的擂台赛期间,胡家的族人与御灵门修士之间的同门相争。

在第二轮擂台赛上,御灵门与胡家同门之间出手极为狠辣,毫不顾忌同门之谊,如同仇敌一般,甚至不惜断人手脚,硬撼本源。

胡家修士数人重创,宗门内斗已经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以致胡伯庸的声望大跌,威信受损。

据陈久年深入探查得知,胡伯庸的师尊,那位金丹老祖燕缭,已至寿元尽头,风烛残年。

此消息一出,那些原本依附于胡伯庸的小宗门与家族势力,纷纷见风使舵,改换门庭,转而投靠御灵门的新门主,甚至连王德兴这等人物也不例外。

赵凡因为得到皇甫独的严令,只能跟着胡伯庸一条道走到黑。至少明面上也算顾及到了武元甲的面子,不管怎么说他的妻子胡嵋是胡伯庸的后辈不假。

陈久年曾也私下的向赵凡建议,是不是也做出一些改变,去御灵门新门主那边也去活动活动。

他的提议自然被赵凡否决了,既然皇甫独让自已死死跟住胡伯庸,他便没有自主选择权,再说两边讨好的墙头草,到头来可能两边都讨不了好。

既然如此,那云阳宗只能绑在胡伯庸的这条破船上,哪怕船沉了,也要一同沉沦。

至于其中真实的原因,除了赵凡,门内其他人都并不知晓。

“我们和胡伯庸的关系捆的太紧了,王德兴前辈都处理的比我们灵活。”陈久年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下。

“启禀掌门,胡伯庸胡前辈已在云阳殿,传掌门过去见他。”在外面值守的徐兴荣前来汇报道。

“这,刚刚说到他,怎么就到了?”赵凡与陈久年对望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动身赶往云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