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锦衣卫个个精明能干,是探案断案的高手。他们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一身独特精美的飞鱼服格外亮眼。领头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唐铭,剑眉星目,轮廓硬朗,后宫宫女们皆说他是锦衣卫第一美男子。他薄唇轻抿,睿智精明的眼神中透露出阵阵寒意,冷若冰霜,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左右两侧相随的两名副手笔直地站在身后,也是一表人才的俊俏男儿,明眸皓齿。他们三人皆穿着精美的飞鱼服,色彩明艳,腰间挎着绣春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威风凛凛。

唐铭抱拳拱手,将调查的情况向太后如实汇报:“微臣奉命调查尚服局失火一事,发现确有蹊跷之处。”太后闻言,瞪大了眼睛,腰板也不自觉地挺直,一只手用力地握住桌角,手指都有些发白变形。三公主亦是感到万分震惊,赶忙追问道:“指挥使可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请一一奏明。皇家宫殿,蓄意纵火形同刺王杀驾,这可是桩罪无可恕的大罪,指挥使不可枉下定论。”唐铭指挥使高昂着头颅,志得意满,一副稳操胜券的得意模样,笃定地说:“公主不必担心,若非有真凭实据,微臣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锦衣卫素来擅长调查断案事务,负责了不计其数的案宗典籍。他们有着鹰一般敏锐的眼睛,狼一样灵敏的嗅觉,虎一般的迅猛果敢,个个都是足智多谋、身手不凡的勇士。唐铭拱手行礼,将现场的调查情况娓娓道来。根据宫女的口述和实际情况,起火之处正是存放三公主嫁衣的柜子。火势迅猛,很快引燃了内间堆放的物品。此时,宫女们发现并尝试扑灭,但是火势已经难以控制,最终将尚服局完全吞噬,化为一片焦土。太后已经知晓这些事情,尚福局大火也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事情,但是这些结果并没有什么新颖之处。她听着有些无趣,无奈地说:“这些事情哀家已经知道了,也亲眼看到了。哀家觉得有蹊跷,所以派你们查。仅仅查到这些,怎么能说是有人蓄意纵火呢?”

唐铭继续说:“太后,微臣在尚服局内间,大火燃起之处,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此言一出,太后和公主提起了兴致,连忙追问。许是故意吊一吊太后和公主的胃口,唐铭故弄玄虚,慢条斯理地说:“是女子所用的头油。微臣已经查明,那味道非常奇特,并非是宫中常用的桂花油,实属少见。微臣可以确认,有人故意将头油倒在内间所有物品的表面,然后纵火烧房。微臣欲以这瓶香气特殊的头油为线索,揪出藏在后面的纵火之人。”太后听后,怒目圆瞪,愤懑地说:“究竟是何人要破坏公主的婚姻大事,纵火伤人,真是十恶不赦。”唐铭板着一张冰块一般的脸,继续奏报道:“尽管如此,火势发展之迅速,仍是一件奇怪可疑的事情。微臣又仔细检查了内室,发现内室的地板上被人涂了一层薄薄的石蜡,那石蜡助长了火势,以至于不可控制。”一旁的尚宫闻言大惊失色,别有用心之人在内室动了如此大的手脚,尚服局上下竟然无一人发现。她面色惊恐,手足无措,慌忙跪在地上,连声告罪,直言自已疏忽大意,酿成此大祸。唐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尚宫,奏报道:“太后,如此精心设计,颇费工夫。微臣以为,外人的概率极小,纵火之人极有可能出自尚服局的内部。微臣奏请太后,是否继续调查。如需调查,请尚宫协助微臣。”

太后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她愤懑地看着地上的尚宫,不满地斥责道:“好端端的一个宫室,被人做了这样大的手脚,你却被蒙在鼓中全然不知。这等别有用心之人,日日潜伏在身边,你也浑然不觉。罢了,此事便交由锦衣卫唐大人调查,尚服局上下皆配合唐大人,务必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揪出幕后这心肠歹毒的人。”尚宫吓得早已是魂不守舍,连连叩头答应。唐铭领命而去,那尚宫瑟瑟发抖地跟在他身后,一路指引他向尚服局走去。他们走后,太后仍是觉得不放心,派我去前去嘱托唐铭大人几句。我赶忙追出宫去,将太后的吩咐嘱托一一说明。

待我回来的时候,红苕激动地扯着我的衣袖,将我一路扯到四下无人的角落,悄声问:“你居然和唐大人说上话了。怎么样,他是不是相貌英俊,威武不凡啊。”我看她眼中放着闪烁的光芒,满脸的笑容,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逗弄着她说:“姐姐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满目放光地盯着郕王殿下,如今却又移情别恋,钟情于唐大人了。”她被我说的有些恼羞成怒,面颊上染上一丝红晕,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不再理我。我赶忙到她身前,笑嘻嘻地摇晃着她的衣袖,口中念叨着:“好姐姐,我是开玩笑的,莫要生气。”她见我这般求饶,噗呲一笑,故作生气地在我胳膊上轻轻地拧了一把,才解释说:“郕王殿下是何等的尊贵,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小宫女。锦衣卫大人嘛,倒是还可以做梦的时候想一想。妹妹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我们这种宫女若是不为自已打算,将来无依无靠,不知道要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呢。”我见她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觉得好笑,逗弄着她说:“那我今日便得开始准备了,等来日姐姐与唐大人成婚,好为姐姐送上一份大礼,以庆贺姐姐心愿达成。”她见我嬉皮笑脸的样子,逗弄着她,面颊更红了,跳着脚地说了我几句,自顾自地跑开了。

我回到殿中,见太后坐在正中,面色不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叹了几口气,坐立难安,唤来负责公主大婚事项的内官姑姑们,叮嘱他们每日都要清点整理大婚的器物用具,排查留意可疑人员,切莫不可大意,以免再出差错。思来想去,太后仍是万般担忧,坚持亲自查看。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在后宫六所各处奔波。每到一处,太后捧着名单名册,一一比对物件和名单,亲眼见到东西完好无损,宫人们做事踏实认真,才稍稍心安。她劳累了半日,高坐在摇摇晃晃的轿辇上,一只胳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昏昏欲睡。正在昏昏欲睡之际,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地张开眼睛,紧张地问身侧的玉竹姑姑:“玉竹,你说会不会是胡氏搞得鬼。”玉竹姑姑赶忙宽慰道:“太后多心了,静慈法师不是这样的人。如今,她在宫中除了太皇天后,便只能依靠太后,已是一株无根浮萍。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她何必要等到今日才行动。况且,她也曾照拂过公主,奴婢觉得不会是她。”

太后懒洋洋地坐了回去,疲惫地说:“纵火之人许是恨足了哀家和公主,哀家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出这宫中到底是谁恨透了哀家。”玉竹姑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宽慰太后说:“或许是锦衣卫夸大其词,否则太后如何能对他们委以重任。太后莫要担心,只需静待几日,锦衣卫那边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太后无可奈何,只能接受了这一事实,吩咐各处每日奏报嫁妆和婚礼的筹备情况,直至锦衣卫将那纵火之人抓到。为保安全,太后与公主商议,决定将原本五月的婚期推迟至十月。薛家上下被蒙在其中,宫中恐生猜忌之心,又担心祸事传扬出去,影响公主和皇家声誉,下旨昭告天下招薛桓为公主驸马,并招入国子监中读书知礼。

锦衣卫果然是破案高手,不过几日功夫,纵火之事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唐铭再度来到坤宁宫时,已是成竹在胸,一副得意神气的模样,抱拳拱手向太后交差。左右副手将一名瘦小宫女狠狠地扔在地上,那宫女脸色惨白,满面憔悴,衣衫凌乱,神情恍惚,显然在锦衣卫的大牢中吃尽了苦头。她跪在地上,四肢疲软无力,只是勉强支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唐铭冷冰冰地看了那宫女一眼,鄙视不屑中夹杂着些许得意神气,志得意满地说:\"启奏太后,尚服局纵火一案已经有眉目。微臣细细调查了尚服局每一个宫女的底细和踪迹,发现她形迹可疑。微臣与尚宫一起去尚服局寻她,却发现她果然已经畏罪而逃。微臣将她抓获审问,她经不住拷问,几日便招了,如今微臣带人而来,向太后交差。\"太后看着面前的小宫女,盯着她的脸瞧了半天,依旧是一头雾水,开口问道:“哀家与你有何仇怨,你竟然纵火烧宫,毁了公主的嫁衣,伤了尚服局数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