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定律告诉我们:大山深处,凭白冒出一个硕大的深谷,那肯定不是九死一生就是九死一生!
狗血定律还告诉我们:事出反常必有妖!
从山上下来,大家都没经过休整,就直接进入了深谷,其实这也算犯了点进山的忌讳,不过急于求成的汪教授不在乎,贾队长也就仗着艺高人胆大,强摸着石头过河吧!
始终处在队伍中后位置的我们这一小分队一边跟着队伍往里走一边查看四周,这深谷的一切看起来,就连一项没什么表情的小李哥都忍不住高挑眉毛,讶异一下。
首先说这环境,还真的是不错?!触目所及,薄薄一层雾气之下,区别于其他山峦松桦主树种的桫椤等高大蕨类植物遍布整个山谷,完全颠覆了我对百度百科上所谓北纬四十一二度温带森林生态系统的认知!
再来谈谈这下不去脚的破路,其实,哪里有什么路啊,无非就是树与树之间保持距离的缝隙而已,不知沉积多少年的腐土烂叶,一踩一脚泥,就连大一点的铁皮箱子拖拽都是十分困难。
最后,要说说诡异的安静氛围!自打我们这一帮子人呜嗷喊叫地冲进深谷之后,好像就再也没听见过鸟鸣虫叫了,而且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地里一直盯着我们...
鉴于我之前‘彪悍’的表现,贾队长再一次将探查+警戒的重担分配给了我,当然,人家自已的队员也跟着一起干活!但是...我脑门冒‘井’字地看着他,这家伙儿是不是指使得太顺手了些?!
‘神识’放出去‘看’到的结果让我惊诧地挑挑眉,本以为那如芒在背的不适感是藏在这桫椤林中的中大型野兽所造成,却忽视了能在林中觅食的成千上万的啮齿类小动物,它们虽不像森林霸主那样虎啸山林,但作为食物链重要一环的杂食性动物,危险...有时往往来自于它们!
更何况,还有将自已很好藏起来、比它们更加危险数倍的家伙儿存在呢。
踩着人类直觉最高底线,我将‘神识’探查到的结果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只好当做自已胡思乱想的猜测,一股脑地撇给了贾队和汪教授,由着他们挠头的分析外加制定对策,呵呵,我能说这小小的‘报复’看着好爽吗?
‘老巫’被贾队叫过去又是祈福又是利用现有材料配制各种驱虫、驱兽药粉,然后像个‘超市一折促销时疯狂占便宜的’傻子一样给我们每个人都塞了好些包,他是打算让我们把药粉包当成猪肉投喂给那些个毒虫猛兽吗?真有想法!
夕阳西下,已经习惯到点扎营的我们赶在落日擦过山尖前选好了今天的临时住所——一处不知被何种动物破坏过的桫椤林,刚巧我们正在犯愁如何用撬棍和砍刀鼓捣出一片空地来,这不就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将地面上还在支棱的树根子清理干净后,大家互相帮衬着搭起简易帐篷,至多再就着篝火啃两口压缩饼干、聊几句闲篇也就该钻进睡袋找周公了,但其实谁也不曾真正睡实,就怕再遇见‘绿色光球’那样的事件,到时,这么大的林子,这么难走的路,想跑都得费牛鼻子劲儿。
这一次,我主动带着小分队待在外围,除了一丝丝高风亮节外,更多的是不爱闻一帮老爷们身上的汗臭味,虽然我也臭,但人不都是这样,喜鹊落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已黑。
半夜,不远处桫椤林里传来几声轻微低喘,我瞅了眼,继续搂着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狐狸找周公下棋。
第二天,旭日东升,我们伴着深谷里潮了吧唧的雾气接着往里探寻。
一路上,除了打头的贾队和汪教授偶尔拿着地图比比划划外,大家伙儿都压缩饼干就水,一吃一个不吱声,小狐狸都‘饿’的两眼发绿了,被我搂的死紧,不能跑到林子里打打牙祭。
早上我和贾队打过招呼,提到昨晚的动静以及我对今日行程危险的猜测,他感激地点点头,回头就通知大家提高防范意识。
临近中午,我所猜测的危险并没有如期而至,大家一直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可‘神识’却显示,这个大家伙儿一直跟在我们不远的身后,等待发动攻击的时机到来!
突然,它动了!同时传来压断树枝的低沉脆响,我就势喊了一句,
“什么东西在那边?”
一只比普通老虎大上两倍有余的东北金渐层慢慢踱出潜藏的桫椤林。
那嗜血的目光、锋利的牙齿、硕大厚重的爪子都在彰显这位的不好惹,若不幸遇见,最好的选择就是避让。
可是,被它顶上的我们,避无可避!
保安队员迅速将没有战斗力的人拢到中间保护起来,剩下的,比如我,只好拿着手里的武器准备御敌。
贾队长几步窜了过来,挤开碍眼的小李哥,冲我呵呵直乐,
“苏小姐,一会儿还请多多相助啊!”
我点点头,知道!上头的卫星电话里不都说了嘛,有困难时可以寻求的我的帮助,虽然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不妨碍我问候他的八辈祖宗!
不等贾队长再和我唠上一句,对面的金渐层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那几近小山般的身体跑起来比风快、似山摇,震得地面砰砰作响。
贾队长面容一肃,拎着手里的利刃就窜到了最前方,顺便摸了摸有些鼓囊的腋下。
金渐层估计和我一样看不起那小小的手枪,带着腥臭的大嘴和钢铁般的利爪奔着贾队长就开挠。
贾队长和一名副队、一名保安队员也冲了出去,和壮硕的金渐层战在了一起。
金渐层仗着自身优势,左扑右咬,将自身硕大的身体‘舞’得跟条毒舌一样灵敏迅速且有毒带刺,好几次都差点咬到贾队长他们。
贾队长他们三人也算是这队伍中的高手了,面对这样凶残的对手还真是不好讨便宜,这不,刚刚躲过爪子攻击又被尾巴瞬间击中胸部的队员,踉跄几步,不得不暂时退出战场。
随后又有一名保安队员接替他冲了进去...
有没有人说过,当神经紧绷时,时间就会过得异常缓慢!
其实,自打刚才到现在,与金渐层的搏斗也才仅仅过去十分钟而已。
其他人还好,受伤了就下去休息换另一个人上来继续战斗。
贾队长作为搏斗的主力,轻伤不下火线,一直与金渐层互相撞击、厮杀。
金渐层也打出几分火气,别人都不再攻击,就向贾队长使劲儿。
一来二去,贾队长又喜提两处新伤!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贾队长和金渐层身上又各自添了一两处伤口,而且看样子,都已是强弩之末了。
我拎着撬棍抿抿嘴,看这样,不好上啊,别再被人说成抢夺胜利果实!
说归说、笑归笑,眼看着贾队长是真的快要挺不住了,我便将注入了一丝荧光神力的撬棍撇了过去,他顺手一接,来不及多想,就朝着金渐层的肋骨处扎了下去...
下一秒,痛苦的虎啸声响彻深谷,被撬棍贯穿肋骨和内脏的金渐层使劲儿摇晃着身体,想要把死死攥住撬棍不放的贾队长甩下去,虎尾噼里啪啦敲打地面,带倒了一片桫椤林。
冲上来的保安队员不敢离受伤发狂的它太近,纷纷拿出藏了许久的枪械,打算瞄准后,给它致命一击!
我挑挑眉,手上又悄悄往撬棍上注入一丝荧光神力。
然后...在小李哥面无表情的盯视下,更加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神力‘腐蚀’内脏濒临死亡边缘的金渐层带着它身上的贾队长,左跑一趟右跑一趟的挣扎发癫。
在受特种训练都没有吐的贾队长即将被老虎牌摇椅颠到想吐的几秒内,内脏被‘腐蚀’得差不多的金渐层终于轰地一声倒在不远处被它推倒的桫椤林上没了生机!
我看到,随后也倒在金渐层身上的贾队长轻舒一口气,呵呵,是不是想说,还好没吐,老脸保住了呀?!
金渐层的尸体最终还是留在了那片被它压倒的桫椤林里,贾队长力排众议,压下了这六七个‘文化人’一致想要解剖它的强烈愿望,带着他受伤的保安队员,保护我们离开了事发地点。
其实,他做得对!因为就在我们离开的一小会儿后,无数只眼里冒着诡异红光的啮齿类小动物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把普通利刃都难以砍伤的硕大金渐层不到十分钟就啃食干净,只留一副森白的骨架杵在那里。
啮齿类小动物刚刚离开,又有无数根粗大的藤条从桫椤林里探出,将森白的骨架卷吧卷吧,拆散搬走,自此,属于那个森林霸主的一切彻底消失在这片深谷之中。
依旧行进的我们并不知道这恐怖的一幕,即便是我,也只将‘神识’放到一定范围的近边,远了没用!
包括老爹在内的六七个‘文化人’,哦,还有‘老巫’,都在惋惜错过的老虎尸体,要知道,这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就算是动物园里的那也是登记造册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只野生的、死的、可以解剖保留的,结果还没鼓捣上,哎,上火啊!
贾队长由着这帮子专家嘚啵嘚,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关键时刻,这队伍里除了他们自已人,也就我和小李哥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明白人,没看那撬棍撇得是有多及时!
我在小李哥面无表情的盯视中,极为淡定地点点头,那是!也不看看咱是谁?!
中午饭没捞着消停吃,大家一紧张也都忘了饿,所以,按照汪教授的意思,既然不饿,那就赶路要紧,继续往深谷里探进!
早前还说,这深谷里触目所及,桫椤林遍布整个山谷,现在看来,这话说得为时过早!
也不知汪教授是怎么领的道,我们在这深谷里七拐八拐,钻过一片桫椤林又一片桫椤林后,竟然看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草甸子。
山风吹过,带着淡淡青草香的绿意就像麦浪般看得人心旷神怡;这样的场景,现在在东北也是很少见了!
在撂荒的村子里待过的人都知道,草甸子不仅是水肥鱼美,更有能吞人的‘冷坑\/冷泡子’,而这些,是难用肉眼分辨的。
土生土长、还曾有幸见过这草甸子‘威力’的老王和老爹充当了一把讲解员,把这危险掰开了揉碎了的告诉大家,但我看他俩美滋滋的样,以及被‘忽悠瘸、连腿都迈不开步的’大家,这课怕是上‘过’了吧!
到达草甸子时,天色已经擦黑,为了安全,大家一致决定就地扎营,不再乱走,还好这一晚安然无事。
第二天,由‘经验丰富’的老王和老爹打头,带着大家一起过草甸子,我和小李哥自然而然地从队伍中后段的‘打榔’变为了先锋官。
趟草甸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像瞎子一样拿着棍子乱点,这可不是侮辱人的话,你想想,‘冷坑\/冷泡子’就像是人行道上翘起的街砖,正常人都自信的以为能躲过,可哪个没被绊倒来个大马趴过?盲人则不一样,他们知道自身的缺陷,在对待未知的地点时,总是小心翼翼地拿着手里的导盲棍试探通过,所以,摔倒的几率里,他们小于正常人!
鉴于此,大家能找木棍的找木棍,能使撬棍代替的就使撬棍代替,很快就人手一把棍子的准备好,接下来,就看老王和老爹的了。
刚踏进草甸子,空气中的水汽就成倍上升,直接打湿原本就没干的衣服,再加上比桫椤林更难走的泥泞路,让人行进很是艰难!
‘神识’告诉我,附近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我也暂时和大家一样,在忽软忽硬的草甸子上‘跋扎’,小狐狸倒是因为体积小、人轻巧,在前头健步如飞。
其他人,除了小李哥和保安队的人,都比我还要狼狈,‘姐妹花’更是不小心蹭了一身泥点子,哈哈,很是让我心安。
老王走着走着突然又停了下来,还拉来老爹一起过去辨认,八成是又遇到吞人的‘冷坑\/冷泡子’了。
队伍再一次停止前进,大家伙儿都原地蹲下休息,我就着旁边的小水泡照了照脸,再啃上两口饼干,喝口小李哥递过来的矿泉水,一顿饭就这样结束。
现在的饭就是这样,大家伙儿都不再拘泥于饭点,随时随地,想吃就吃,反正只有压缩饼干!
老王和老爹商量完毕,队伍又开始继续行进,我踩着老爹蹚出来的脚印往前走。
这时‘神识’传来反馈,前方有不明‘障碍物’,我上前几步,倏地扥住老爹的胳膊,顺便冲前头赶路的老王的喊了一嗓子,
“王叔,等我一会儿,别着急!”
另一只手拿着撬棍往后头挥挥,走在队伍中间的、伤势未愈的贾队长立马将队伍叫停,大家伙儿都紧张兮兮地盯着我,生怕我这嘴里蹦出‘来了!’‘危险!’之类的词。
我仰天翻了一个白眼,将老爹往后拽了拽交给小李哥,又蹦到同样停下脚步、忐忑不安看着我的老王身边,示意他往后站,
“没事!我先看看!”
说完,撇出撬棍就往前方不远处的草甸子里扎去。
‘障碍物’还在土里蠕动的藤根被瞬间击穿,疼得直接带着一大片湿泥土的杂草和斗大的水花朝我们袭来!
我又往后挥挥手,示意大家离‘战场’远点,同时手上一吸,将还扎在人家根子上的撬棍抽回。
彼时,杂草和水花已至,注入一分‘神力’的撬棍顺势一挥,草水散去,纷至沓来的两条粗壮藤根也被瞬间击断!
后头的一众吃瓜群众:‘......’、‘妈妈,出来看超人啊!’、‘果然,这位才是终极大boss!’......
老爹也一言难尽地看着我,好像再说,‘我闺女绝对不是这么强悍、暴力的存在!’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贾队长和汪教授再一次感谢上头的‘特别指示’,这苏淼淼看起来,确实是个高手无疑!
‘障碍物’吓得不敢再轻易冒头,‘神识’也探出这货儿正在收拢根系,就是不知它是准备避避风头,还是集中火力打算来个致命一击?
将撬棍旋转一圈后扛在肩上,我嘴角微微翘起,看着不远处还在土里不停聚拢的‘障碍物’,不管你是藤也好、树也罢,老娘连成精的都见过,还怕你这成怪的?!
一小会过后,这‘障碍物’收拢根系完毕,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看着迎面而来的十余条张牙舞爪的粗壮藤根,以及身后不远处它的‘小动作’。
手中的撬棍还是冲后面一甩,越过几个人的脑袋,钉在了还在‘看热闹’李师傅脚边的草甸子里,吓得他猛地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望着已经和藤根开始肉搏的我。
他身边的副队长冲过来将还有些颤动的撬棍薅起,果然,上面是一条打算偷袭的‘漏网之鱼’。
仗着‘神力’,我以指为剑,凭借身体‘本能的反应’和这树藤怪战在一起,是的,这是一根成了怪的藤!靠着老天放过、万物供养才有了今日的嚣张!而今天,它的好日子到头了,回头有机会我再收拾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儿!
树藤怪使劲儿挥舞自已这些年来长出的十余条‘怪力’藤条,企图对我进行四面包抄。
我指尖‘神力’萦绕,打远瞧着像把小刀,冲着攻上来的藤条就砍,‘神识’也在一同攻击深埋泥土之下的主干。
眼见老巢都被找到袭击的树藤怪更加破死命的冲上来,那架势,纯纯鱼死网破!
‘看热闹’的众人也担心,生怕我这还算有战斗力的高手折在这里,不能继续保护他们,不知是谁倏地将自已的撬棍撇了过来,好悬没砸到我不说,还差点让树藤怪夺了去做攻击我的武器。
我都顾不得这是在战斗中,扭头就给了后面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这武器也算送的及时,毕竟总用指尖点,‘神力’很容易暴露,这人也算做了一回活雷锋,就是准头有待加强。
小张在大家的瞪视下略微尴尬一笑,迅速躲到了老爹身后,老爹此刻也不待见他地扭扭身,倒也没有其他动作。
我转回头,足尖轻点,一跃一转身,插在地上的撬棍总算到手,注入‘神力’,四分,撬棍已具备‘光剑’之锋利!
执棍再次朝树藤怪冲越过去,和它在空中狭路相逢,撬棍发挥威力,瞬间斩断三条‘怪力’树根,疼得它群魔乱舞后似有逃跑之意。
我能放过它?
‘神识’一分为二,化为织网和利剑,牢牢控制住主干的同时一剑插在它的‘心脏’上。
远处,草甸子中央,传来一声声嘤嘤的惨怪叫声,刚刚还在奋力抵抗的藤根突然失去所有生机,颓然地摊在地上。
一两分钟后,惨怪叫声停止,摊在地上的藤根瞬间化为枯枝。
我收起撬棍,开始捡柴,顺便向后头还不敢乱动的众人摆摆手,
“快来呀,今晚的柴火找到了!”
还在震撼我与‘柴火’大战的众人,“......”
也许这片霸主被消灭的原因,草甸子的中后段异常‘安静’,就连晚上总是神出鬼没的啮齿类小动物都没了踪迹!
大家伙儿一兴奋,直接熬夜冲出了草甸子,再次踩到平地时,我都激动地热泪盈眶!
又走了小半日,看了两天多的绿意忽然被眼前的笔直、乌黑所取代,原来,我们已经越过深谷,成功到达另一头的目的地——贾队长和汪教授所要寻找的古墓!
墓地深处,我的那件‘东西’开始发出强烈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