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粉事件告诉我们,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最好不要多待,否则必定横生枝节!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踏上征途,奔着那传说中几乎无人踏足的秘境——长白山真正的核心地带而去。
‘姐妹花’的兼职告诉我们,技多不压身,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它就是价值的存在!
所以,看着只拿个小包就能轻轻松松赶路的‘姐妹花’,我们这群背了二十多斤负重的人简直羡慕、嫉妒、恨得要死!
断谷虽然狭长,但也有走到头的时候。
望着刚一出谷就漫山遍野的花海,就连不解风情的人都忍不住轻闭双眼,狠狠吸上两口微微清香,更何况还有爱美女人的队伍呢。
只见‘姐妹花’兴奋地跑进花海里,左闻闻右嗅嗅,一边闲逛一边辨认着花朵品种。
小张和老王倒是工作、专业都对口,但就是站在边上没敢进,还一个劲儿很小心地瞄着我。
贾队他们笑呵呵地看着花海里撒欢的‘姐妹花’,看没人示警,有几个胆大的保安队员也鸟悄地往里走。
我站在边上,看着漫山遍野的各色野花,也只认识其中一部分是格桑花,其余的,怪我没见识,叫不出来名,但也挺好看的。
越过花海,大家继续前行!
随着缓坡变斜坡并逐渐抬高,手表上的海拔指数也跟着一路攀升,山中晨起的雾气到了中午都还不见完全散去!
打远处,看见的山峦是那么高崇巍峨,显得人更加微末渺小。
到了晚上,不知不觉已走至山脚,白日里所见到的巍峨高山,近看时凭添几分让人窒息的诡谲,所以说,‘近山不望山、背山凭栏远’说得一点都没错。
露营时,大家依旧按照之前自已分的小组各自抱团休息,并且都安排好了值班人员。
贾队对此乐见其成,至少多几双眼睛帮看着,危险能减少一半。
这一宿,营地里安全无异,只有汪教授在火边坐了大半宿,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第二天一大早,汪教授找到贾队长,两人在背人的角落里蠼钴老长时间,我打开‘神识’查探四周,碰巧听到他俩在商量更改行进路线的事儿。
眼中精光一闪,我边撸着怀里的小狐狸边听着这一耳朵,心里将早已有的猜想同两人的话语结合,还原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次的课题组调研只是掩盖真实目的的幌子!
包含老爹在内的八人制多方面人才在接到了上面的一项特殊任务——对长白山核心腹地的一处古墓进行考古发掘,后为了掩人耳目,才组成了这样一个生物种群多样性调研工作小组。
至于为何凑巧是老爹,为何偏偏要从白家主宅经过,为何我能轻易加入队伍...不管谁的授意,目的为何,我都接着!
此时,白家主宅,白妈妈依旧未醒,每日全靠营养挂水维持身体机能,白平安既照顾她又担心我,身体有些消瘦。
这时大领导家的小桐,突然光顾白宅,因为不是那个固定时间,所以,白平安一时也拿不准他的来意,直到小桐说出,自已是受爷爷委派前来告知我在山里情况的,一向不傻的小白同志才恍然大悟!
好在在小桐的叙述里,我威风凛凛、大杀四方,手握一根撬棍,打得那些个‘魑魅魍魉’无处躲藏。
幸好我不在现场,否则我一定给小桐个脑瓜崩,你是真看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揍啊,虽然比喻不恰当,但被头狼咬穿手臂时的痛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更何况还‘丢失’点‘神血’,这损失,大了去了!
白平安也知道小桐话里的水分,但大体知道我安全的他也算放下心来,剩下的,也只能等我回来后再说!
耳根子痒的我,卡巴卡巴转了几下僵硬的脖子后,搂着怀里的小狐狸凑到老爹身边,等着小李哥好不容易给我们做的嘎达汤出锅,哎,吃顿热乎的,真不容易!
吃过早饭,商量完毕的汪教授和贾队长特意把我们叫到一起,一来是例行检查装备,二来嘛,是通知我们,为了安全起见,决定绕道而行!
大家伙儿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没吱声,回头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赶路。
老爹有心想说点啥,但又怕破坏‘规矩’再连累我,不过...瞅了瞅依旧面无表情的小李哥,这个,怕是也跟上头脱不了干系吧!
上午八点,沐浴在一片晴朗阳光下的我们准时出发,汪教授的意思是打算顺着山脚一点点往上饶,直至翻过这看起来挺高的山峰。
开完早上‘小早会’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说话,而且为了更显低调,直接拽着小李哥走到了队伍的末尾,老爹伴着小张、老王没有挪窝,和八人制里的李师傅聊上闲篇。
沿着山脚走背风,太阳还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我半眯着眼,背着死沉的背包摇摇晃晃地跟在小李哥身后,在别人眼里这相当放松的神情下,是我散出去好几条‘神识’的谨慎探查,这队伍里,我谁也不信!
有一条‘神识’最先触碰到挡路的高山,紧接着其他的几条‘神识’也陆续碰壁,看来几公里外的高山势要将我们阻挡到此了,汪教授又会有何高见呢?我很期待!
赶路的时光最是无聊,既不能停下脚步欣赏一下四周优美的自然风光,也不能驻足停歇舒缓一下疲惫的肩膀,好不容易捞到一个‘放水’的时间吧,还都是大家伙儿都憋不住的集体行动,所以说,野外科研工作有什么好?谁来给我讲讲!
一上午急行军似的赶路,终于在午饭点前到达了‘神识’所碰壁的高山前,我幸灾乐祸地瞥向汪教授,期望能看到自已想看的表情,可惜面对高山的阻挡,汪教授竟然熟视无睹,笑呵呵地同自家小分队的队员分享一盒自已省下来的梅林午餐肉,给我顿时气得口水直流!我心想这口暗气哪受得了,随即招来小狐狸比比划划,小狐狸通人性,秒懂我的意思,甩着大粗尾巴就钻进旁边的林子里,不大一会儿叼着两只大肥兔子返回,让众人好一顿羡慕!我把兔子交给小李哥料理,自已则帮着‘大功臣’扑棱被弄乱的皮毛,顺便等着吃特种大头兵烤的兔腿。
两只兔子,十多个人,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我和小狐狸合着吃了一个喷香的大兔腿,小李哥将自已那份递给了老爹,我看着他俩你谦我让的,都累挺慌,不吃给我啊,我和小狐狸的肚子还有地方,可惜,最终还是老爹谢绝小李哥的好意,爷俩一人一点脊骨肉也打发的乐呵的。
饭毕,汪教授领着大家继续前行,是的,是他领着大家在走,朝着只有他知道的那个地方。
我继续往外派出‘神识’,看看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就这样,大家跟着汪教授走了一个又一个高山的山脚,却始终不见向上攀爬的迹象,莫非他们要去的那个古墓不在这些高山上,还是说那个高山上的古墓不是他们要找的对象!是的,我这‘神识’能穿透一切,带回来一定范围之内的所有信息,就比如我刚刚提到的那个高山古墓,看墓中制式摆设可比女真族要早得多,如果不是我也意不在此,说不定,兴许,也能对他们提点一二。
天又渐黑,我们坐在篝火边,松快一下走了一天发麻的脚掌,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吃到想吐的压缩饼干,也许有人想要小狐狸出去打猎打打牙祭,可凭什么?你是给它吃给它穿了,还是是人家爹妈,我想要拜托时也得算算日子,竭泽而渔的道理懂不懂?
汪教授那边也和贾队长起了争执,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更改路线的事儿!
贾队长的意思是,自打孢子粉事情后,受伤的那四个队员就始终没有好利索,隔三岔五就得拜托‘姐妹花’给除除新长出来的根,所以能不能不再继续绕路,直接奔向目的地。
汪教授则不以为然,他认为古墓的位置必须十分保密,队里这些人的底子必须等上面最后一次确认,特别是我,这个苏老头的闺女,看起来就十分可疑,再说,对古墓位置的推算肯定有误差,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再让‘老巫’好好估算一番。
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肯放弃自已的想法,只好每天背着我们在角落里‘厮杀’。
我望天翻了一个白眼,看吧,这就是人性!甭管你以前如何救他,关键时候还是比不上人家自已重要,算了,想要调查就调查吧,我倒想看看上面的人如何待我!
两天后,进山的第五十八天,在我即将忍不住想要拿撬棍敲开汪教授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废料的时候,贾队长腰间从没出过声的卫星电话突然阵阵作响,他和汪教授一对视,两个人又苟苟嗖嗖地跑到角落里‘密谋’,这几天24小时在线的‘神识’自然而然跟了上去,我搂着乖巧的小狐狸,和大家一样,‘睁眼瞎’的坐在那里发呆,耳边传来‘神识’的直播,
“报告!洞幺向您报到,我身旁是洞两,一切正常,请您指示!”
卫星电话那头声音很低,听不清说些什么,但在一顿指示后,贾队长又开口了,
“洞幺收到!会立即按照命令行事!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还没等汪教授想接过电话再请示两句,贾队长就啪地一下按下结束键,顺便给汪教授一个‘你自已琢磨意思’的眼神,
“洞拐指示,你想调查的那位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如有需要时,可以求助于她!另外,必须尽快完成任务,有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程!”
“...求助于她?她到底是谁?”
‘神识’这头的我不屑地撇撇嘴,我是谁?我是你家祖上的祖宗,信不信?再说,求助于我,呵,那也得看是谁!
“那不是你我该知道的,总之,抓紧做事,这才是我们的任务!”
“...明白!”
直播结束,商量完毕的两人各自带着心思回到大伙儿之中,同时又很隐蔽地看了我好几眼,贾队长的被小李哥瞪了回去,汪教授的嘛,我举了举小狐狸的梅花爪,真要是和我的目的地相同,那就不大不小的给他个教训就是了,反正现在没有惹到我头上,一切好说!
中午饭吃饱喝足,大家伙儿又开始准备背上死沉的背包继续流浪。
下一刻,汪教授通知大家,下午休息,做好准备,晚上进山!
我眼珠一转,果然,呵,是想要探探我搁东西的那个墓啊,就是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是怎么知道那墓里有东西的。
不怪我如此猜测汪教授的最终意图,实在是我那搁东西的墓离这里不算太远,并且这附近大小高山连个古墓的边角都不见,所以,你说,这是我多想嘛!
不过,我那搁东西的墓虽然年代久远,但陪葬品确实不多,而且当时好像是投生的第二世,脑子里那厌恶战争的轴劲儿还没缓过来,所以,随便挖了个什么人的墓就把东西封箱盖盖装进去了,现在想来,有些冲动了,至少能找个靠近人烟的地方啊,这大山里的,我是不想再来第二趟了。
琢磨归琢磨,下午的休息是为了晚上能赶路的续存体力,不是让我拿来想这些有的没的的,再说,都已经走到这了,还差最后一嘚瑟吗?
想通的我,钻进睡袋就是一通睡,等到晚上特意做的热乎饭香味冒出来,我才迷瞪着双眼从睡袋里爬起来,要不是为了赶路,我真想睡他个三天三夜,感觉自从进山后,我这慵懒的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
“苏小姐醒了?快过来吃饭吧,今天的伙食不错,贾队长下午特意领人出去打得野鸡!”
“...好!汪教授不用管我,你们先去,我醒醒乏!”
望着近在咫尺虚伪的笑脸,我这被饭香叫醒的胃有点反酸,却还不得不应声作答,好在小李哥就在不远处,见我迷瞪的收拾睡袋,赶紧过来帮忙,
“我来!饭快好了,坐那边等着吧!”
“...哦!谢谢小李哥了,嘻嘻!”
哎,这种有人给料理的日子好像很久没有过了...想念我家小白同志,一万遍!
吃过贾队长亲自做的壮行饭,大家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壮感,好似古代死刑犯行刑前就吃得很好的说,咳,想多了,想多了。
行李收拾完毕,大家伙儿就跟在汪教授和贾队长的身后开始爬山,哎,真不容易啊,活生生憋了好几天就是不爬,现在一晚上就要爬完,果然,壮行饭不好吃啊!
进山这些天,头一次晚上赶路,胆子不大的‘姐妹花’直接挨在贾队长和一个副队身边不离开,另外一个副队也被李师傅和小张瓜分,汪教授闷头和‘老巫’走在最前面,一会儿瞧瞧手里上头给的图纸,一会儿瞅瞅‘老巫’那据说算得贼准的兽骨,只有老王笑呵呵地和老爹相互扶持,在我和小李哥的左右护卫下呼吸带喘地抹黑往上爬。
其实,我明白,小李哥也明白,这队里的人都恨不得跟在我俩身后,但小分队已经分完,不论是近水楼台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不出大问题,大家公认的默契,自已的人自已管,虽然此刻小张舍我们而去,可傻子都看明白这‘尖乎’的举动。
月上中天,除了保安队员外,大家都累得不行,可汪教授铁了心的继续前行,好似他那气喘如牛和负重二十多斤的背包不存在一样。
不远处树丛一动,有个黑影儿一闪而过,‘姐妹花’吓得几乎惊叫出声,却又怕惊动什么,死死咬着嘴唇,贾队长回头瞅了一眼吊在队尾哈欠连天的我和小李哥,安抚地拍了拍‘姐妹花’的肩膀,没做停留,其他人一看这样,也都安静地继续赶路,只是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很多。
老爹和老王好像没有察觉前头的动静,在我和小李哥时不时地搀扶下,愉快地欣赏林间难得的夜色。
吊在最末梢的保安队员也高兴,有了我和小李哥的威慑,警戒的压力小了不止一半,就是要是苏教授和王教授的步伐再快一点就好了。
爬呀爬,我们从天黑一直爬到了天亮,等到好不容易翻过这座高山,举目远眺,高山下竟是一座长宽千余丈的深谷,而且看谷中植被的情况,此地还是个四季如春的‘小气候’!
伴随着点点阳光撒进山谷,大家的心异常兴奋,恨不得下一刻就打着出溜滑,窜进深谷之中。
我也高兴,与那东西的感应在此刻开始明晰起来,看来的确没找错地方,只是,印象中好似没有这片山谷呢,难道是我记错了?
许久许久都不曾‘露面’的天道恨不得这一刻在我面前刷刷存在感,告诉我,没有它辛辛苦苦地移山填海,平地围起一片山谷,我那搁在墓里的东西早八百年就被‘哈巴狗’给发现了,还能等到我这个主人来取走嘛?!
我这家伙儿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数以万计的岁月里,它作为蓝星最神秘的存在,恨不得24小时盯着我,可惜,贵人事忙,总有它分身乏术的时候,不过,我也是一直懒得搭理它,这才是我俩之间能够和平相处的规则,那个‘哈巴狗’就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无论多少年过去,天道对他总是不停歇的监视,一旦出现毁灭苗头,就联合我就地格杀,绝不留情,没听错,就是联合我,这也是和平相处的另一个规则。
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谷就在眼前,我们这一行人连滚带爬地都走了小半天,好不容易接触到山谷地面时,感觉都能被自已感动哭,哎,说到底,是真的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