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二年级下学期开学这天,班上又重新规划了桌位,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都是男生的和男生坐一桌,女生和女生坐一桌,而这次是男女混搭,有点类似于今天的相亲之类的选秀,由于男生比较多,一些大个子的男生就没有怜香惜玉的机会了,只能乖乖的坐在最后几排。
和我分在同桌的女生名叫杨丹,其实对方父亲也是我爷爷的老牌友,小时候我还在对方家里吃过饭呢,对女生也隐约有点印象,却没想到当初那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而我也开始慢慢拘谨起来,有点男女授受不亲的姿态,生怕一不小心就越过了三八线,被对方怒斥并报告给老师,让全班同学下课以后都笑话我是色狼。
早自习期间,值班干部由一个高年级学生带一个低年级学生照例来到每个班级巡视纪律,那种严谨的态度还真的让人感觉有点领导的气质,对方走后,我低下头玩着春节期间买的掌上游戏机打积木,期间杨丹好像踩了我两脚,我没有理会继续入迷的玩着。
不一会儿语文老师李莲花幽灵般的出现在我身边,书本重重的敲打在我脑门上,顺便把我的游戏机给没收了,并告知如果要想领回游戏机,下课以后自已到办公室去拿。
我这才知道杨丹是提前发现了老师进教室,又不方便嘴巴直接和我说,只是用脚暗示提醒我注意一点,想到这不由得用余光打量着对方,多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啊。
一连好几天我都不敢去办公室领游戏机,老师最后主动在课前还给了我,并提醒以后不要带到课堂上玩了,在家里玩也不要影响到学习,我爽快的答应了对方。
这一年南拳北腿和神雕侠侣是我最喜欢看的电视剧,也是第一次喜欢上樊少皇饰演黄麒英这个角色,而古天乐饰演的杨过也被我经常幻想成自已,因为都有一个苦难的童年,最主要的是父亲还都不是个什么东西。
课间同学们经常讨论电视剧中的情节,男生时不时的模仿郭静那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姑姑这个称谓一时间也不是名义上的姑姑,取而代之的是老婆,而杨丹也经常被其他男生开玩笑的说是我姑姑,直弄得对方脸颊泛红,这样一来则更加显得楚楚可怜了。
而后来就在此年的另一部热播剧精武门中,饰演武田由美的万绮雯和杨丹非常相似,甚至说是双胞胎也不为过,这或许是我后来长大后一直追万绮雯的电视剧原因吧。
一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即将迎来漫长的两个月暑假,这学期我也打破记录语文全班第一,数学虽然差一点点,不过平均总分还是把自已挤进了全班前十名。
在领成绩报告单的这一天,很多家住在学校附近的男生如吴小军,刘大水,张强等校霸突然蛇鼠一窝守在桥头,也是唯一通道,把那些平时有过节的男生给打了一遍,反正暑假有两个月了,下学期开学就当忘记了这事,爱咋整就咋整。
还好我没有什么仇人,所以很快的过关了,只是那些平时家住的很远又嚣张跋扈的同学就遭殃了,你再怎么能打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哪怕回家喊大人也比你快一步。
童年的我别说和男生发生矛盾,就是女生都敢随便欺负我。
一年级下学期外邱村的一女生邱春花看我从文具盒里掏出钱买零食吃,后来趁我去上厕所或操场玩爽期间,偷偷拿走了一张面额最大的十块钱。
后来有其他同学偷偷告诉我是她拿的,我只是让对方还了回来,没有告诉老师。
而其他吃瓜学生却以这个借口为由羞辱对方,直骂的对方哭了起来,而我此时倒像自已做错了什么,只好和其他同学说不要嘲笑了。
放学后邱春花高年级的堂姐张丽纷却在路上拦着我,说我欺负她妹妹,并拿长柄雨伞打我,我硬是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还有一次是二年级上学期的时候,由于我当时是个小组长,在抽查朗读的时候家住学校附近的女生魏苗苗不会背书,却在学校后墙掐着我脖子威胁我不要告诉老师,这一幕被正好准备在旁边小便的男生程浩然听到,于是后来一段时间以来班上对于我有句口头禅:包庇,包庇,双方一起生个儿子。
其实我的软弱性格一直都是在父亲长期肢体暴力的影响以及母亲长期言语辱骂造成的,在这个暑假还一如既往遭受同等命运。
暑假几乎都处在农忙当中,割完了一季稻又要继续插秧种二季稻,由于是水田,二季稻播种前也不拿水牛耕地,直接把稻禾根部踩进泥里,岸边野草一拔就直接播种,种完以后过段时间又要施肥清除杂草。
夏天睡在楼顶上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一架飞机飞过来,爷爷说道:“辉辉,那应该是停靠在福建厦门机场的,也是离家最近的机场,以后长大了就去厦门工作。”
第二天清晨还处在睡梦中,微凉晨风吹进心里,多想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受不了才起床,可是父亲的催促声又骂来:“睡你娘的逼啊,娘卖逼,快起来去田里干活。”
我和弟弟把草席毛毯搬到一楼内屋,戴上草帽和农具,在昏暗的天空中,沿着田埂走到自家的稻田,青蛙被吓得四处逃窜。
父亲的脾气却没有因为家人同样的辛苦干活而收敛,干着干着好端端发火一个人跑回家煮鸡蛋吃,并埋怨是家人连累了他,自已本来不用这么辛苦的。
甚至傍晚下雷阵雨都骂亲人,大家也没闲着都在忙着收稻谷,而他却一把工具一丢,好端端把家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父母吵架,我和弟弟只能忍着委屈把接下来的农活干完,那时候我就在想:将来一定要好好上学,一定要考取个事业编或公务员之类的,一定要逃离这个恶魔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