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位臣子以众星拱月的状态抬到那个位置,似乎所有人都认同了顾亦潇。

风向转得太快,但百姓的生活也只一如既往。

钦天监挑了一个诸事皆宜的日子,一切似乎都如火如荼地准备着,这些日子,几个青年人也没有时间碰面。

谢昼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当一条咸鱼一般,煮茶泡酒,赏花作诗,倒是惬意得紧。

当然也主要是顾亦潇做事他放心。顾祎和二皇子虽说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但还是被他悄无声息地卸了所有实权丢到了边远地方,自然也是随时派人约束着他们。

日子一步一步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皇帝登基那天。

和从前自然也没什么区别,祭告天地宗庙,穿戴衮冕礼服,接受百官朝贺,颁布即位诏书……

这些流程都挺无聊,但大家都提着十万分的精气神。

……

最终将年号改为了“永昌”,大赦天下之后就基本结束了。

这场仪式没有任何阻拦,顺利地开展下来,就在这时,顾亦潇身旁的太监装扮的人忽得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他身上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映入谢昼眼帘的是奋起反击的风忆,的确,这丫头淘气,非要求着顾亦潇让她见见世面。

而又是被众人宠着的她,也没有被拒绝,虽然风忆武功不高,但好歹也是随着风翎一同长大。

只是在踢倒刺客时,小腿上也被划了一刀。谢昼瞳孔微微一缩,心道不妙。

只看见混乱一片,风忆撑着将地上的匕首捡起迅速扔远,将刺客的下巴卸了,就没忍住晕了过去。

一派混乱之际,顾亦潇突然抬首与她对上视线,手上的动作自然没停,太医也迅速上来查看风忆的情况。

谢昼站得比较远,但顾亦潇却亲耳听到此毒无解的话,他心神有些恍惚,但又迅速镇定下来。只让太医将风忆抬下去认真医治。

今日的仪式也已经接近尾声,一旁的随从看出了他的意图,迅速接上刚才宣布结束的话,倒是荡气回肠,大气磅礴。

……

看着唇色苍白的风忆,谢昼心中像有一把刀在割一般,他抚上那张脸,正欲细看,就被从门外冲进来的风翎惊到。

“抱歉。”谢昼声音有些涩,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心悸?

这一次,风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只是紧紧握住风忆的手,不善言辞的他也没有开口,只是一双眼睛写满了悲伤。

谢昼就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直到听见一声干哑苦涩的“主子,我…想和小忆单独说两句话。”

看着被他拉上的门,谢昼心中突然浮现一股挫败感,一转身就看见风尘仆仆的顾亦潇。

“陛下。”谢昼冲他抱拳,没有主动开口。

“她……”

“现下得找出真凶。”谢昼声音有些冷硬,他也清楚这事怪不得顾亦潇,但总归人都是感性动物。

“皇后做的……她来找朕了。”顾亦潇垂下眸子,似乎盖住了人所具备的情绪。

“替陛下铲除了最大的忧患。”谢昼像是意识到自已说话有些夹枪带棒,顿了顿,想要重新整理措辞,却又想不到说些什么。

“刺杀皇帝,她跑不脱的。”

“嗯。”

顾亦潇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隔在了两人中间,他抿了抿唇,“我会找个由头将顾祎一起处理掉,这事跟他也有些关系,皇后估计怕我牵连到顾祎才主动站出来。”

“陛下做事向来不出纰漏。”

“……”

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声,两人循声望去,发现是抱着风忆的风翎。

“主子,我……”他又变成了原本冷清模样。

突然看出他的意图,谢昼默了默,侧身为他让出一条路,在他经过身旁时,递出了一包银子。

看出他没有要接的意思,谢昼抿抿唇,“为小忆挑一副好一点的。”

……

手上一空,“多谢主子。”

在路过顾亦潇时,风翎像是没看见一般,直直向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顾亦潇还是说出了口:“抱歉。”

没有回应。不出意料,风翎很在意风忆,不怨恨,怎么可能?只是已成定局,他也只能接受。

而顾亦潇也如他所言,顺理成章解决了皇后,众人也毫无异议,只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顾祎踩空,磕到脑袋,也走了。

几年后。

顾亦潇手段果决,朝堂似乎变得一派正气,尽管仍有不少人心怀鬼胎,但只要别一朝显现出来,顾亦潇也懒得搭理他们的跳脚。内外布局也颇为稳当,似乎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

让人比较欣慰的是,顾亦潇的确旧事重提,将以前的女官制度提了出来。

自然也有不少官员否决这个决定,但朝廷里大多数都是顾亦潇自已安下的人,比如现在还在斗嘴的沈岩和齐辗。

两人的官职也是被往上提了提,沈岩成了新的太尉。

谢昼估计顾亦潇有自已的想法,毕竟沈岩现在都尚无一儿半女,做事也是谨小慎微,不敢逾矩。

况且了解了沈岩的过往,对他的为人也放心了一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顾亦潇没有怀疑盟友的心。

据说四处云游的宰相回来过,但对如今的局势颇为满意,这是民间的版本,谁又知道真相呢?

—— ——

“总而言之,当今圣上的确很有实力。”杨栀眯着眼睛,笑得和煦。

“因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为了抚慰顾祎的在天之灵,顾亦潇将杨栀接回了京中,而她有一颗鲜活跳跃的心,敢为人先。

因此杨栀也成了受百姓称颂的角色。

尤其带动了一些女子的积极性,毕竟有一才会有二。

“是啊,那谢公子怎么?没得到自已想要的?”杨栀调笑着开口,像是肆意生长的蔷薇。

“差不多了。”谢昼给她倒了一杯茶,眸光却放到窗外的水光湖色,“最近没见着翊絮?”

“嘁,谁知道她跑哪儿去了?”杨栀撇撇嘴,神情恹恹。

“你不喜她?”谢昼若有所思。

“她?干我何事?也许去和齐厘纠缠了吧。”杨栀哼笑一声,轻轻倚靠在躺椅上,“显然对那两人不甚在意。”

天光微微暗去,所有事物都像是睡着一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