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五被人薅着头发,提到离地一尺。

他想稍微用劲坐起来,好让头皮不至于被拽掉,稍微动弹一下,腿上传来入骨的剧痛。

整个身体,悬在空中,全靠人抓着他一把头发支撑着。

满脸血污,看不清眼前。

要不是有道行傍身,此刻估计已经晕死过去。

渐渐地剧痛转为恐惧,他很怕死,他很清楚那些,死在自已手里人的临终模样,自已现在怕也差不多。

曹不凡左手从他腿骨里,拔出太阿,庞五疼的龇牙咧嘴。

“我问,你答,三个问题后你死。”

“答是死,不答也是死,死法不一样。”

庞五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剑尖抵住他眉心,曹不凡冷冷的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如何解开。”

“用...用蜡烛...把蛇烤出...尸油,加乌鸡指...指甲,辅以佛门...木鱼,搅碎了...拌在一起,用黄丝绸...画一张净身符......”

庞五喘了一口气,手指悄悄的在地上掐咒,然后继续说道:“用净身符包住,蘸上...露水,擦拭身子便可。”

第一个问题完,剑尖些微破开他眉心表皮,曹不凡继续问道:“你们来了几个人,都躲在哪。”

庞五故作痛苦咳了一声,手不经意藏到腰处飞速掐诀:“就我一...个。”

第二个问题完,剑尖已经刺入表皮,拿捏好进寸后,曹不凡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醉糜是你什么人,闹仙山怎么去。”

手指掐诀完毕,庞五闭上眼睛回答:“是...是我...死吧你......

一道金光直射曹不凡。

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打退三米来外。

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曹不凡下意识举剑护住前胸。

六欲琉璃塔金光大作,流光溢彩,先是护在庞五身前,然后旋转变大。

降器先杀施法者。

曹不凡欺身上前,想要斜劈砍死庞五。

宝塔升到空中,陡然变成二米大小,法器速度极快,直接荡向曹不凡,迫使他持剑后越。

咚!

曹不凡被罩住,宝塔也已跟厂房一般高大。

庞五从怀里摸出一把粉状药物,涂抹在大腿伤口处,再往嘴里塞进一把丹药,狰狞着大叫:“黄龙洞派六欲琉璃塔,器随术高,变幻莫测,谁来了也得给你炼了。

“哈哈...咳...哈哈哈!”

“待会老子就把你的魂魄,放进猪牛狗马身上,日夜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有山嘴里叼着半颗烟,听到动静暗叫不好,直接把脚焊死在油门里,照着厂房就撞过去。

砰!

车子被宝塔撞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马有山一脚蹬开车门,爬出来把坠魂砣往空中一抛。

眼下来不及思考,道友有危险。

他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单手结印,扎着马步,怒目圆睁。

“密云峰茅山弟子马有山,敕令魂砣听我号令,护我真身,天地无极,伏法受诛!”

“去!”

坠魂砣听令变的半人高大小,千斤万斤重,如疾风敕向宝塔。

斗器拼的就是个人法力高低。

马有山入道不深,在红尘多年,早已不能器随术法,坠魂砣能与那宝塔缠斗,已经是给足了“密云峰茅山”五字面子。

空中惊雷四起,流光溢彩,宝塔与魂砣相互撞击,震耳欲聋。

庞五太监音响起:“你个杂毛烂道,你这破秤砣撑的住吗?”

只当他放屁,马有山鼻孔流血,大汗淋漓,他知道但凡松懈一丝一毫,道友可能小命不保。

清脆的碎裂声在空中炸响。

坠魂砣四分五裂,被斗败坠地。

马有山一脚重跺,泥巴都踩下去两寸,也无济于事。

捡起地上的魂砣,马有山一屁股坐地上,脸色苍白眼里黯淡无光,失神的看着那尊六欲琉璃塔:“害死师兄,连道友都救不下,我真是无能至极。”

庞五愈发的嚣张:“狗屁茅山,给老子黄龙洞提鞋都不配,哈哈哈哈!”

“等炼化他就轮到你,接着是你妻儿老小,剥皮抽筋,取魂抽魄。”

「咻」

太阿破塔而出,把庞五扎了个透心凉,脸上大笑还在凝固,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宝塔。

六欲琉璃塔周身,一道,数道,无数裂痕。

紧接着金属爆破声,在空旷的厂房回荡。

“道友......”马有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曹不凡踢开眼前一块宝塔碎片,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庞五。

手握上剑柄,曹不凡平淡的问道:“第三个问题,醉糜是你什么人,闹仙山怎么去。”

庞五:“......”

曹不凡:“烦了。”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庞五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一把汉剑以接近音速的方式,在他身上织网。

天蒙蒙亮。

马有山嘴就没闭起过,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曹不凡面前,看着地面上一滩肉糜,一脸震惊。

没吐但快了,很感慨,庞五?庞八都没用,知道什么叫杀神吗?

突然想起师兄小时候,给自已做的炸酱面。

马有山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吐。

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臭味让曹不凡回过神来,皱了下眉头拍拍马有山后背:“马兄,你还好吧。”

“唔...道友还好...呕...”

“喂,好歹也是茅山弟子,能不能别吐了。”

马有山摆了摆手,让他别管自已,吐会吐会就好了。

远处有警笛声。

曹不凡看过去,零星几个小点正在快速接近。

一手扶着墙的马有山说道:“道友...呕...你开我车先走,这种事我熟,我来应付。”

曹不凡没动。

马有山:“车钥匙没拔,你直接开。”

曹不凡还是没动。

止住呕吐,马有山疑惑的看向曹不凡:“道友,车子虽然撞烂了,但是开走完全没问题。”

曹不凡摇摇头。

难道是?

马有山一脸感动,相识短短几天,道友已把自已当做知心朋友,即便冒着入罪的风险,也要一起解决,真乃重情重义。

大手往胸前一拍道:“道友,放心走,我有熟人,何况此事他才是加害人,问题不大。”

曹不凡:“我没驾照,不会开车。”

马有山:“......”

轻微捶了捶双腿,曹不凡交待,要用哪些东西解开李大春身上的邪术。

然后取回太阿站到门口:“马兄,我先走一步。”

“好。”

话刚出口,曹不凡已经十米开外。

再一眨眼,周围已经没有他身影了。

马有山一屁股坐地上,懒得震惊了,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