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给李素月梳洗打扮,忍不住问,“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不会来找咱们麻烦的吧。”

李素月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雨还没有停吗。”

“还没呢,看这仗势,得下一整夜。”喜鹊看着打扮好的李素月,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和常人一样,但就是很好看。

“喜鹊,香囊你要好好拿着,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就去找端王殿下,如果端王殿下,你就去找姜太医,他是个好人会保护你的。”

李素月突然这样说,喜鹊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出事的,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喜鹊也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走吧,去会会皇后。”

素伊轩本就不大,一个小院子,除了李素月和喜鹊住的地方便没有其他的地方待客了。

喜鹊给李素月打着伞,身着素衣,李素月身形单薄,在雨中摇摇欲坠。

“拜见母后。”

吴后坐在亭子里面居高临下的望着李素月,红唇轻启,“柔安公主,好久不见了。”

李素月其实早有预感,吴成留着自已必是要做什么事,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面的消息出不去,李素月活活困死在这座皇城之中。

幻境之术若能碰到与之相关的事物偶然开启倒还好,若是强行开启,极其消耗元神。

“母后,不久,不过半月。”

吴后突然尖笑,“啊哈哈哈哈。”

“是啊,仅仅半月,早已是物是人非啊。不过以后我们可要好久好久不能见面了。”

“不知母后是何意。”

“我朝边境总是不安宁,那乌孙人总是时不时就来扰乱边境,如今他们想我朝求取公主,以换和平,我思来想去啊,柔安公主当仁不让啊。”

乌孙人高大威猛,看不起中原人,前朝嫁过去的几个公主听说都没有好下场。

即便李素月嫁过去战事也不会停,只不过能让他们安份点。

“可是我是被休之人,若是再嫁,乌孙人不会介意吗?”李素月平淡的问。

“柔安呐,你真是低估了自已的美貌啊,乌孙王子点名要求娶你,无论你的声名是好还是坏。”吴后用护甲勾起李素月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她的美貌。

“此事,陛下同意了吗?”

“呵。”吴后弯起嘴角,嘲讽的笑着,“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柔安,自知弱小就不该惹上不该惹的人。你小时候还挺乖的,怎么出个嫁被休就胆子变大了。”

李素月感受到吴后身上的不对劲,暗叫一声不好。

吴后突然紧紧抓住李素月的脖颈,“其实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了什么敢在养心殿内污蔑我。”

李素月被她掐的呼不了气,喜鹊想要冲上来,被禁军死死的拦住,“公主殿下!”

“阿文是被你们逼死的!他原本可以好好的待在我的凤仪殿内,和我一起长相厮守的!”吴后有些癫狂,手中的力用的越来越紧。

身边的嬷嬷忍不住劝道,“皇后娘娘,柔安公主现在还不能死。”

吴后听到她的话,手上的力也松了,将李素月丢在一边,李素月有点虚脱,头上出了薄薄细汗。

“对,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还没有好好感受乌孙人的折磨呢。我的阿文那日身上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是你们对他用了刑,他才会那样对我的。”吴后突然又伤心起来。

“来人啊,将素衣轩严守,出嫁之前不得让任何人进出。”吴后厉声道。

“李素月,准备迎接你的痛苦吧。”吴后死死盯着李素月的眼,好似她所有的痛苦都是由李素月造成的。

素衣轩被封住了,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饭食都是放在外面再由禁军送进来。

徐知还已经三天没有见到李素月了,之前徐知还能自由进出素伊轩是因为素伊轩门口的几个侍卫被徐知还换成了自已人。

但如今皇后加派的人手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范围。

徐知还坐在东宫主位上,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深邃。

明明是盛夏,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像寒冬中的冷风,凛冽而刺骨。

林木瑟瑟发抖,开口道,“幽王说,还要再等等。”

“等,还要等多久。传信给卿洛文,今日亥时行动。”

天气骤然变得阴沉,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降落,将世界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乌云密布,层层叠叠,像是无数愤怒的巨兽在天空中翻滚。

“要下雨了。”李素月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今日是第三日了吧。”

“公主殿下,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喜鹊眼里含泪,仿佛随时都会溢出。

李素月整个面庞都笼罩在一种深深的悲伤之中,那种悲伤仿佛已经渗透到她的骨子里。

“等会饭食拿进来,我会下毒,你不要吃,然后让禁军叫太医院的人来。”

“都听你的,公主殿下。”喜鹊抹了抹眼角的泪。

日落之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吹的树叶哗哗的响,紧接着,那场大雨来了,雨滴像疯狂的石头般砸在地上。

李素月安静的躺在房内,面带微笑,唇色却惨白,无了生机。

姜太医觉得自已回去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大师驱驱霉运,前提是自已能回得去。

为什么每次宫里面出大事,太医院晚上都是自已值班。

姜太医跪在地上,汗水开始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手心也变得湿润,仿佛可以捏出水来。

“皇后娘娘,柔安公主却是没了呼吸,应该是薨了。”姜查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