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小说中的人物地名与情节完全虚构,切勿对号入座,书中的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啊?假的?什么假的?调查的案情?乔安?还有那个孟什么的女生?”

“差不多吧,虽然重案组没人提,但我就感觉现有的一切调查都不对。”

“怎么不对了呀?不是全是证据吗?乔安不是也认了吗?是有什么没查清楚的东西?还是问题出在孟什么的女生身上?你不是说你的调查任务已经结束了吗?”

“孟秋辞。”

“啊?”

“那个孟什么的叫孟秋辞。”

“昂对,所以呢?她有问题?你不是说找到她就行了吗?”

“......”

又是一段沉默,陈西不明白为什么自已的情绪有点激动,彭祯说话的时候双眼紧盯着陈西,目光中竟含着一丝委屈。

“陈先生能理解那种,真相与直觉,事实与事实截然相反的感觉吗?”

“彭小姐...”

“我们进行了第二次案件梳理,结果比第一次要合理的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对,只是直觉,就不太敢把自已的想法告诉同事们,怕误导了他们,毕竟我自已都说服不了自已。”

“彭小姐...要是觉得有什么憋着难受的想法不妨给我说说,包括第二次梳理结果,你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我憋的难受...”

“噗。”彭祯小声笑了一下,“吃饭了吗?我跑了一天了,怪累的,一起吃点去啊。”

“又没把话说完...”

“走走走一起吧,这儿蚊子老咬我脚踝,路上给你说,有家烧烤店我想吃很久了。”

陈西又坐上了那个熟悉的副驾,上次的自已还有点害羞,这次已经可以把驾车的女士当成朋友了。出了医院停车场,驶在“广场北路”的立交桥上,这个点儿还是有点堵的,陈西偷瞄彭祯时望见窗外半空中悬着的巨大的“喜剧演员手里拿着洗衣液”场景,一时间有些懵:“耶?悬天银幕又要用了?”

——“市民广场”位于市中心,名叫广场实则是一个大型公园,公园内有一座十几层楼那么高的小山丘,进行过简单的人为加工。若将山丘纵切则类似一个直角三角形,一面是缓坡,一面是近乎垂直的陡坡。陡坡很巧妙的围出一个半圆,而半圆内,便是一片广场,所以市民广场又被称为“被大地拥抱的舞台。”近几年开发商加工了陡峭的山崖,安装了一个近二十米的巨大银幕,银幕可以顺着滑轨登到山顶,这便是E市地标一般的“悬天银幕”,一般有世界关注的大型赛事,银幕会悬到山顶播放,有时广场会被改装成室外舞台,悬天银幕便会升到空中提供舞台效果,就比如将要上演的“市佳舞台”总决赛。

“我刚就问你了,你比我还关注案情,都没搭理。”彭祯开玩笑的埋怨着。

“啊有吗?嘶~奥对,明天有比赛来着,我都忘了。”

“啥比赛?”

“你不知道吗?挺火的,市佳舞台的总决赛。”

“啊!明天就总决赛了呀,我初赛都还没看完呢!”

“哈,这一季还凑合,反正比去年好。”

“那就行,我闲下心慢慢看。”

“彭小姐有什么喜欢的选手吗?就你看的里面。”

“还好吧,我只看了三四期,眼花缭乱的,等后面淘汰赛的时候才能看出好坏吧。”

“那,要不彭小姐先把决赛看了,看看这届的种子选手再回头看之前的,我感觉这样还蛮有惊喜感的。”陈西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好像聊着聊着就有了约彭祯看演出的机会。

“emmm,也不错,决赛是明天的直播吧。”

“嗯,上半明天下半下周,有想去看现场吗?肯定比直播效果好。”

“哎~说实话不太有心思,案子虽然暂时没我什么事,但脑子乱乱的,没什么心情看。”

“这样啊......也对,这个时机也挺不凑巧的。”陈西其实一早就不抱能成功的希望,毕竟自已和彭祯只是新朋友,而且正处在她忙碌的时候,还是尊重她自已的心意为好。

彭祯侧过头看了眼陈西,陈西正手撑着车门看着窗外,脸上挂着一点失落,

“怎么,我猜猜,你是想约我明天去看演出吗?”

“啊?没有啊,你要想看我可以试着搞两张票。”陈西当然不好意思点明自已被戳穿了,厚着脸皮说到。

“哈,算了算了,不太有心情。”彭祯停了停,微微叹了口气:“哎~要不咱说正事吧,说回,案子。”

“要是你介意的话...”

“别,别说客套话了。”彭祯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嘴里嘟囔了几句,开了口:

“艾尔伽脖子上的伤,经检测是从下往上右手握刀所伤,几乎是一刀捅伤了颈动脉,乔安身高和艾尔伽差不了多少,腿部有刀伤,虽然自下而上的伤口可以解释,但他的右臂也有刀伤且明显伤到了肌肉,很难发力,很难造成一刀毙命的伤口。再然后就是艾尔伽的死亡时间经检验大概率是在张辰坠楼之后。”

“意思是,人是孟秋辞杀的?”

“嗯,这是我们第二次案情梳理的结果,我一开始就拿《白夜行》作类比就是因为乔安的自首更像是帮孟秋辞顶罪,包括我们审问,他对孟秋辞的一切都闭口不谈,一直不知道不知道的。”

“那,那,怎么说呢,孟秋辞不就是想陷害乔安吗,乔安反而主动顶罪?”

“对的,顺着这个思路,恶人其实更应该是孟秋辞,或许她的不雅照也不是逼着拍的,可能是乔安家境困难时孟秋辞趁虚而入,然后玩弄了乔安的感情。”

“我捋一下,孟秋辞当晚假意与艾尔伽见面,实则是想趁机杀了他?”

“嗯。”

“但孟秋辞不是一点没躲着监控吗,反而是乔安...奥,我懂了,孟秋辞没打算自已动手,是想指使乔安。”

“差不多,我们的想法是孟秋辞吸引艾尔伽注意力,然后给乔安暗中靠近他的机会,然后自已在监控下脱身,乔安动手。但过程中被张辰发现,就先灭口张辰,再执行原计划,但经过打斗乔安负伤濒死,孟秋辞动手杀人,奥对了,艾尔伽乔安身上都有打斗痕迹,乔安的比较重。”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甚至比单纯乔安是凶手要合理一点。”

“嗯,这种行为推测下,乔安是能为了孟秋辞杀人的,这也就解释了他的自首,与帮孟秋辞顶罪的行为。”

“合理合理,那你不合群的直觉是指什么?”

......

行驶出了高架,鸣笛声明显变少,路灯也没那么晃眼,彭祯在车内一暗一明的闪烁中思考了片刻:“这一切,不管是第一次梳理还是第二次梳理,全是推测,动机这东西,并没有很严谨的证据证实或证伪。陈先生还有印象我们是为什么开始了第二次案件梳理的吗?”

“什么时候开始?是...是乔安的自杀未遂?”

“对,在乔安自首后。”

“我...又有点不太明白了。”

“就这么给你说吧,案件的反转,最坏的小孩不是乔安而是孟秋辞,这个结论是乔安告诉我们的,他告诉我们的方式就是,自首...”

“我的...天,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陈西回想起自已跟着彭祯的叙述而产生的思路变化,猛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们刑警,尤其负责调查的刑警,主要任务就是找线索,拼凑出罪犯想隐瞒的故事,但罪犯自已拿线索给我们讲故事,我很难说服自已这是真相。”

“乔安这算自已讲故事吗。”

“我感觉算,故事漏洞百出,那本意也就不在这个故事上。编了个一眼识破的谎言,那真相就值得怀疑。”

“明白了,这就是你所困扰的地方吧,面对乔安这种可能是天才的罪犯,害怕自已的推理会被带着走。”

“尤其是现在,我感觉已经被带着走了。”

“那你有什么自已的结论吗,还是只是觉得现在的结论不对。”

“我的想法是...哎~”彭祯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没在继续说下去,片刻沉寂后又开了口:“我没有什么结论,只是感觉不能把乔安的自首当成结论,他一定是有认罪之外的想法的...哎,太混乱了,来来回回推翻自已的结论,这两天大脑高强度运转,早就超负荷了,还有种白忙活的失落感。”

陈西看出了彭祯脸上的失落与不甘:“真是辛苦你了,之前你们同事来找过我一次,那时候就看你在后座睡着了,应该这一周没怎么好好休息吧。”

“是啊,不过挣这个钱的,也都习惯了,孙兴对我不错的,还给我周末放个假呢。”

“既然休息,那就好好放松一下吧,也怪我,问东问西的,是不是又把你的弦给绷紧了。”陈西抻着脸,侧着头微笑着看着彭祯,聊了这么多,已经没有了开始的羞涩,也丝毫没再回避目光,静静看着彭祯那因休息不足而略微水肿的脸,以及本身白净的皮肤衬着的发暗的眼袋,目光中满是钦佩与心疼。

“还好吧,有人陪我聊一聊还能解解压呢。”

之后,陈西没再提起案子,目前而言自已已经了解的够多了。他找着话题,和彭祯聊着日常生活与爱好,发现原来彭祯和自已一样,毕业后独自来到E市发展,虽然说不上内向,但没机会找对象,甚至身边也没什么朋友,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休息时也多半在收拾屋子以及躺在床上刷手机,没什么特别的技能,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兴趣,遵循着平凡的规律,被时间推着过着每一天,无非就是职业的特殊性能让生活相对精彩。

二人在谈笑中,不知不觉的到了目的地。彭祯停好车,伸了个懒腰,看着车窗外的“友酒肉烧烤”的字样:“这店这两天一大早就开始吆喝,可闹挺了,据说有开店优惠。”

“走呗,看着好像还不错。”

“嗯,等我一下,我去换一身衣服。”

“换衣服?去哪儿换?”

“家呀,穿了一身白,吃烧烤多别扭,陪我一起呗,刚好带你见一下芝麻糊。”

“你家在这附近啊。”

“嗯,就在这后面。”彭祯指着一会要去的烧烤店,歪着头很自然的说着。

“好吧,芝麻糊是...”

“一种吃的,多加点水就是喝点。”

“啊?”

“噗。”彭祯抿着嘴笑了一下,“我的小黑猫,叫芝麻糊。”

“哈哈,好,走。”

彭祯的家和陈西的很像,五六十平的小公寓,只有自已一个人住。一进门陈西就透过楼道灯光看见一双橘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已,开灯后,“芝麻糊”正在沙发靠背上弓起背对着自已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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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糊!不礼貌昂,这是妈妈朋友。”彭祯手忙脚乱的换了鞋跑去抱住炸着毛的小黑猫,有趣的是小猫一点没反抗,任由彭祯抱到空中,却依旧呲牙盯着门口的陈西,“别怕,它不抓人的,放门口的拖鞋直接穿就好,干净的。”

“嗯好。”陈西低头,竟看到一双男士拖鞋和几只男士球鞋,顺势问到:“你还有室友吗?”

“没啊,就我,芝麻糊算吗?”彭祯抱着猫向厨房走去,顺便回答着陈西。

“那这鞋是...奥我懂了,可以,很有戒心。”

“明白了吧,见过的案子多了,自然也小心生活了。”

“对的对的,你的猫,我草!!!”陈西刚走出玄关,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关口挂着的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吓了一跳。

“咋啦咋啦,奥,对不起忘提醒你了。”

“这也是你的戒心?”

“emmmm,能是,主要大学法医学学的不太好,自已想案子的时候可以参考,那还挂着带器官的呢。”彭祯用抱着猫的左手腾出一根食指指向客厅阳台上放着的第二副骨架,一脸无邪的看着陈西。

陈西也微微笑了一下,“家里挂这俩玩意,你也不怕昂。”

“哼,咱吃这饭的,有优势!”彭祯脸上的无邪多了一丝骄傲,陈西突然发觉,自已眼中的彭祯越来越像一个小女生了。

彭祯给陈西倒了杯水,便去自已的卧室换衣服了,期间芝麻糊依旧是一副看猎物般的样子,在客厅与卧室的走道中盯着陈西,陈西每动一下就呲牙叫唤。

“我刚就想说呢,你这猫怎么狗里狗气的。”陈西坐在沙发上,对着黑着灯的卧室说着。

“啥叫狗里狗气的。”彭祯边换衣服边说,声音不大,刚好够陈西听见。

“就护主意识好强,现在还在警惕我呢。”

片刻沉寂后,彭祯换了一身黑色连衣裙出来,抱着芝麻糊坐到了陈西边上,推了推茶几上的巧克力盒:“吃巧克力吗,奥对你过敏。芝麻糊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当时刚定居,想养个宠物,买的时候店员就说这猫脾气不好,但就乖乖让我抱,店员也奇怪,可能是缘分吧。”

“它是把你当配偶了吗?”

“大哥,母猫。”

“它又不一定知道你也是母的,呸,女的。”

“哈”,彭祯轻声一笑:“很怪,我有一种感觉,芝麻糊好像对我有一种保护欲,不知道为啥,真要说,没准她把我当女儿了呢。”说着,彭祯轻轻对芝麻糊头上亲了一下。

陈西看着温馨的一幕,不自觉的笑着,又不自觉的放温柔了嗓音:“你说的对,可能这就是缘分,你与她都需要一个彼此时,而彼此又恰巧出现,恰逢其时,也就无需什么别的理由了。”

彭祯把嘴埋在猫头里,抬着眼看着陈西,“这话好浪漫呀。”

陈西一瞬间羞红了脸:“哈,有吗。”

空气此刻凝了下来,陈西仿佛又听到了心跳声,两个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