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小说中的人物地名与情节完全虚构,切勿对号入座,书中的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天色渐暗,E市的灯火渐渐亮起,如电子舞曲前微弱的鼓点,渐渐引出不夜城的躁动。对比之下城市医院的灯光则柔弱的多,花园中一盏微黄色的弱光下,彭祯正把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又拿出一块递给声旁的陈西,顺便回答着他的疑惑:“其实说案子破了不是很准确,应该说初步调查结束了。”
“奥,谢谢,我巧克力过敏,初步结束是个什么概念?”陈西谢绝了巧克力,又问到。
“emmm,就是案件的经过我们调查人员大概心里有点数了,现在是个求证阶段吧,还有就是要找到目前还下落不明的犯罪嫌疑人,这些事情暂时不需要我费心了,毕竟我还是个新人么,而且我负责的调查任务也算完成了吧。”
“这样啊,有点...没想到。”
“哈,说实话我也有点没想到,这么快就算是没啥事了。”
“案件复杂吗?能这么快搞清楚应该不算复杂吧。”
“其实,挺复杂的,相当复杂,复杂到没准调查结果都是假的,只不过么...”
“你们效率很高?”
彭祯用大眼睛紧锁着陈西,在嘴边悄悄摆了个“嘘”的手势:“陈先生要有一位从警人员的素养哦,记住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乱外传哦。”
“好好,我发誓一定不对外人说,也不会对我所管理的其他民警说的。”陈西挺直了背,露出坚定目光,握拳并齐太阳穴呈发誓状回答。
彭祯笑了笑,“凶手,自首了,啊不,自首都不太对,怎么说呢,自爆了。”
“啥玩意?”
“就那个17岁的男孩,乔安,在醒过来的一天后吧,突然就承认了一切,承认了自已的杀人事实和之前所做的事吧。”
陈西一下没反应过来,思绪一下回到了当晚,但又立刻意识到自已好像根本没想出来点什么。彭祯看着陈西呆呆的一副CPU烧了的震惊脸,没忍住笑出了声:“把话说一半是不是有点吊人胃口呀,那我往详细里说了昂,你答应我不外传的哦。”
“嗯嗯嗯嗯嗯。”陈西一个劲的点头。
“看过《白夜行》吗,东野圭吾的小说。”
“看过呀,嘶~你的意思是那个叫乔安的男孩是凶手,案件就像《白夜行》一样?”
“emmm,差不多,反正当我们把事件真相了解清楚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白夜行》。如果你看过,可能还比较能接受这个案子的故事。”
“我好像大致能想到是怎么个回事了。”
“我小组织一下语言昂,这样,我这样和你说,在乔安送到医院醒来的前十几个小时里吧,他一直是一副受到惊吓的状态,我们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就一个劲的发抖,但说实话,我们重案组当时就有人觉得他像在演戏。17岁再怎么说心智也会成熟一点了,那种状态实在有些不对。随后我们就在他租的房子里找到多部手机和一个二手相机,哦对他是外地来E市读高中的,好像之前说过军二中,所以在这租房住。说回来二手相机的储存卡里我们发现了一位女生的很多不雅照片,但怎么说呢,也不叫不雅照片,是那种穿着暴露穿戴着情趣道具或是压根没穿衣服,身上又有很多伤口和血迹的照片和视频,是刻意拍摄的,不是偷拍,那些血迹很明显一部分是假的,是演戏的血浆,但伤口初步看不太像画的妆,而且照片和视频数量非常多,甚至说“受伤方式”和拍摄服饰种类都非常多。可能乔安自已和这个女生存在不当关系,拍着玩的,更有可能他靠这个盈利,靠那个女孩的带有性暗示甚至性暴力性虐待的裸照或半裸照盈利,这点我们从找到的手机中算是得到了验证,手机里发现了一个ID叫Succubi姚瑶菌的外网账号,听网名是不是就感觉不正经。”
“啊等等,算了,你继续。”陈西捋着脑子里的新消息,这些都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过的案件发展。
“那个女孩的消息我们也算确认了,名叫孟秋辞,是乔安的同班同学,我们周三走访调查发现孟秋辞确实没去上学,而且由于她家庭情况特殊也没人给老师请假。另外这周一晚我去你那里查监控,确实看见了孟秋辞在上周天进入艾鑫大厦,基本可以确定她与这个案子的关系很密切,而且就是那位留下凶器带走物证的犯罪嫌疑人。”
“啊...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会发生这么一起惨案呀。”
“呀,你看我说那么多好像都不是很关键昂,艾鑫集团的第3代公子艾尔伽,从几年前吧,就在运营一个关爱青少年心理健康安全的组织,比较了解年轻人,当然他自已也算是年轻人,比咱大不了多少,这也算艾鑫集团的企业文化了吧,搞慈善。艾尔伽可能就是在搞这事的时候知道了乔安和孟秋辞吧,我们推测艾尔伽是想劝他们从良,至少劝孟秋辞从良,我们一开始推断孟秋辞做这一行应该是被乔安逼迫或是说威胁做的,结果可能没沟通好?或是想报警抓乔安?又可能是乔安本来精神就有点问题,就发生了楼顶的这一场惨案。”
“那张辰呢,他是怎么一回事。”
“哎~张辰是整个案件的一个未知数,我们摸不清楚,而且当我们质问乔安,他所表现出的那种状态感觉也是疑惑的。”
“你的意思是,张辰的出现对艾尔伽或是乔安都是意料之外的?”
“嗯,应该是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张辰,没准会被乔安实现一场完美谋杀案,据他的同学老师来说,乔安智商很高,毕竟是军旅二中这么一所重点高中的,而且很贼,他的班主任说高一时年级主任没收了乔安的耳机,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锁在保险柜里的耳机就被掉包成了一条鞋带。”
“啊?还真有这种....”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整个案件让我最感觉到后怕的一点,那天我看了一晚上的监控,根本不知道乔安什么时候进的艾鑫大厦,虽然艾鑫大厦地下一层有监控死角,且从二楼上楼的货梯监控是失修的,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乔安会知道,真要硬解释只能说他通过观察和对监控范围的推测,硬是找到了这么一条直达顶层直击艾尔伽的路。”
“哎~,怎么,听的我内心这么复杂。”
“对了,既然说都说了,那就补充一点小细节吧,算是证实案件大致经过的小细节,乔安他们家是X市的,离这挺远,他的父母开了一家烧烤店,乔安来军旅二中是外考进来的,但E市才通过的禁止收外地生的政策,所以乔安算是个“黑户”,学籍不在E市,也没法登记住校,但军旅二中可能是为了留住人才慢慢搞学籍转移吧,留住了乔安,说来也挺嘲讽的,没想到费劲心思留住的学生将把学校名声搞臭。去年开始,乔安母亲怀二胎了,但乔安奶奶却在这时犯了脑血栓,还挺严重的,加上这两年烧烤店不是很好干,乔安又要在外读书,生活的压力全堆在了他爸乔四梁身上。我们和乔安父亲聊过,他们乔家的生活最艰难的时候,乔安开始不往家里要生活费了,乔安对家里说自已勤工俭学又申请了助学资金,但我们大致核对了一下时间,就在这个时候Succubi姚瑶菌开始在外网运营了。”
“那个叫孟秋辞的女生呢?为什么就甘愿为乔安出卖自身肉体啊。”
“我们推测了两个版本,这又要从孟秋辞的过去说起,也是调查的,孟秋辞小学没毕业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带的,但是到孟秋辞15岁时吧,她母亲过世了,给孟秋辞留下了一套老房子,估计其他亲人也不怎么来往,孟秋辞也就一人生活了。可能也就是这么早就被迫独立让她比较缺安全感,然后又有点情窦初开,加上乔安本身长得挺帅,就,明白吧。”
“嗯嗯,能懂,也是挺凄惨的,那第二版呢。”
“我们在Succubi姚瑶菌之前,又找到了一个外网已经注销的账号。”
“啊?已经注销的?你们怎么找到的。”
“说实话有点先入为主,因为我们比较纳闷乔安是怎么做到刚起步运营一个账号,又没有任何公会或者团队的情况下就能做到盈利,且盈利不少的。就有同事试着往这个方向调查,结果发现了一个曾经名叫“你家的姚”的账号,已经注销了,那个账号里也是一位女生的不雅照,只不过尺度没那么大,顶多算擦边吧,运营了一年多,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单看面容,很像孟秋辞。”
“啊?等一下,乔安在一年前运营账号,在这个账号之前孟秋辞自已就有账号?还是已经运营一年多的?那个时候才多大呀?14岁???”
彭祯的脸严肃了下来,默认了陈西的这段话:“不管是哪个账号,账号里发照片的都像是个极力化妆成成年人的小女孩,又或是极力画成小女孩的成年人。总之就像我之前说,孟秋辞做这一行应该是被乔安威胁做的,可能乔安发现了这一秘密,就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
“.......”陈西不知道怎么评价了,这一切远在他可接受的事实之外。
“另外,据他们同学说,经常看到孟秋辞和乔安上下课偷偷对眼神,而且有人看到他俩最近放学经常结伴回家。再说回案子,我感觉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凶手在你从第一现场走后竟然留下了凶器,动机是什么呢?如果孟秋辞和乔安没想象中的那种感情关系,就好解释,留下刀是为了撇清自已,拿走手套可能是手套上有自已存在证据...这是手套这点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对了乔安的手套疑似在艾鑫大厦楼后的一个垃圾桶边发现了,不过是残骸,被火烧的没什么调查价值了,此外我们也没找到艾尔伽的手机,可能手机里有孟秋辞的一些东西吧,总之孟秋辞在极力抹除自已的存在,但她做的事实在太粗糙了,甚至现场都能找到她往楼梯方向走的带血渍的脚印,而且没有预料到你拍了第一现场的照,可能就是自已的所作所为让她不太情愿相信警察吧,或是说相信外人,所以一直没来自首,我们目前还在找她,出了艾鑫大厦后就不知道去哪了,不过一个小女孩能跑哪去,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评价了。”陈西在脑子里串着刚才听到的一切,总感觉有种说不上的震撼,在这座没日没夜亮着彩光的城市中,居然发生了如此灰暗的故事。
“感觉艾尔伽也怪无辜的,可能他也没想到一位高中生能做出这种事吧。”彭祯双手撑着长椅,仰头望向远处,正巧可以看见市民广场的悬浮荧幕浮在空中播放着宣传广告,“不聊了不聊了,怪严肃的,最近市民广场是不是要有什么活动啊,怎么又开始测试那个大电视了。”
“彭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多问一点点,就是,你说的乔安在医院自爆了?具体是什么意思。”陈西忙着整理纷乱的思绪,丝毫没注意到彭祯岔开的话题。
“啊?”彭祯一乐,歪着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陈西。
“要是不方便我也就不多了解了。”
“哈,你和我还怪像的嘞。我再组织一下下昂,emmm,这样的,这周二吧,对就是周二,我们和乔安的父亲一起去了他们家租的房子,在那里发现了很多,就我之前给你说的,奥对了,乔安的房子三十来平,理应就他自已住,但我们发现了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基本确认是孟秋辞。调查之后我们回医院的路上吧,医院那边镇守的同事说乔安支开了他妈,然后试图轻生。”
“啊?”
“对,他腿上全是伤,却扶着墙试图从五楼走道的窗户跳下去,被我们按住了,然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也不怕了也不抖了,在我们赶回去的时候甚至都没问,就说是自已杀了艾尔伽,然后算是把运营账号的事都说了出来吧,由于伤口被他挣裂开了,又得多住一阵子院,一时半会还押不回警局。”
“那他为啥要自杀呢?畏罪自杀?”
“很奇怪,非常奇怪,也许是精神有问题吧。”
“你们没试着直接问他么?为什么跳楼。”
“......”在陈西话音落下的时刻,花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陈西这才反映到,天已经几乎黑了,周围没什么散步的路人,只有一声声虫鸣,夹杂着远处似有似无的车笛声,彭祯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不免让陈西感到一阵寒意。
無錯書吧“其实我刚给你说的,都可以说是调查后的初步推测,案子在乔安自杀未遂后可以说变的无比的混乱。”片刻沉静后,彭祯一改平时的活力,用满是疲态的声音说到:“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事实就会变成你们所调查的那样了。”
“啊?什么意思?”
“这是乔安的回答,对当时在场的几个刑警说的,乔安对自已试图轻生的解释。”
陈西这次连“啊?”都发不出了,本能的半张着嘴皱着眉愣住。
“你怎么想的,关于这句话。”彭祯又问到。
“我,我不知道,不明白。”
彭祯把刚才陈西谢绝的巧克力撕开包装放到了嘴里含着,微微叹了口气:“故事本应该就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太合理了,合理的......像是有人帮我们回答了一样。乔安那句话不管是不是有意的,但对我而言,总有一种被他摆了一套的感觉,所以我一开始就给你说了,这个案子相当复杂,复杂到没准一切的调查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