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辛苦的是花花,她即将被我和梓欣“绑架”一夜……)
接着后来,梓欣又向我分享一则有关异界的童话:
从前有一只虫子,它好小好小,一滴雨水就可以把它淹死,一点灰渍就可以将它掩埋,它甚至没有同类那般的强壮,它甚至没有同龄那般的智慧,没有快乐,没有甜蜜,没有幸福,但有着漫长的寿命。
而尽管渺小,它依旧追求要快乐、甜蜜、幸福的生存,尤其是甜蜜。于是有一天他听说有一个巨人他守卫着一种世界上最甜的美味物质。但传说中,没有任何的生物能越过这个巨人,甚至是微生物也会被他强大的守卫魔力阻挡。但我们的虫子,他要追求这一点甜的味道,他更相信自己的生命仅有这一次,所以它决定挑战这个巨人。
于是有一天,虫子爬到巨人面前,高兴的和他说:
“请问,巨人先生,您守护的东西,有人尝过吗?”
巨人先生却愤怒的说:
“没有!”
虫子却不解的问到:
“那为什么人们都说,里面的东西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您没尝过?”
巨人其实也不懂他守护的东西甜不甜,但他还是说:
“有尝过!辣的!”
虫子刚开始见到巨人时,其实是很害怕的,但它见巨人这般,终于鼓足勇气说:
“不!是甜的!一定有生物越过了你,那个生物告诉了世人,是甜的!”
于是虫子努力的朝巨人的身上爬去,而从巨人的脚上看去,有许多的微生物,更有比虫子还要强壮的其他生物,看来不仅是虫子一个生物想要攀越巨人。
但巨人很生气!他用手捶打着自己,也是想要打死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子,只是虫子暂时还很幸运,巨人先是把爬到他身上的其他生物给打死了。
于是虫子继续爬着,一年,两年,三年……一千年,饿了啃食巨人身上其他死去生物的尸体或皮屑,渴了就饮用巨人身上的汗液与露珠。
终于,第三千两百一十五年,虫子终于是爬到了巨人的肩膀上;而此刻能爬到巨人肩膀上的生物,也就它独自一个。
但巨人发现了虫子,他更发怒,毕竟一万年来第二次有生物爬到他的肩膀上,于是他挥舞着巨大的巴掌,就要拍虫子;可刚要触碰时,由巴掌引起的巨大的风将虫子吹拂到巨人的身后。
而被风带走的虫子,也如愿以偿的被吹落至那世界上最甜的物质的上头。终于,虫子终于是可以肆意的品尝了!
于是虫子咬下了那一口,兴奋的说:
“是甜的!”
但虫子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去攀登巨人,寿命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它也迎来了作为一个生命的宿命——死亡。
可虫子是死在世界上最甜的物质上的,它过去没有快乐、甜蜜、幸福;但此刻,它终于是获得了快乐、甜蜜、幸福。
“信诚,我希望你也获得快乐、甜蜜、幸福。”
梓欣淡淡的说,还看着自己的指尖。
“当然,我也希望你获得幸福。但你知道吗?梓欣。我过去是个梦想着又不切实际的人。”
以前通常这时候,我是自言自语,但现在有人陪我聊天。
“大概知道,怎么说?”
梓欣依旧毫不顾及的贴着我。
“我曾经是个赋有社会责任感的青年,因为我所在的国家补助和资助过了我太多太多,我也想回报,至少要自得其所;也拥有过太多太多的幻想,向往着成功,和被人拥戴……”
我突然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那信诚,我能坦白说吗?”
梓欣则抬头望着我说。
“可以。”
我不觉得梓欣的任何话,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你这个性子,不太适合,太脆弱了,且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做大事情的。不过,你现在体内的魔力这么强,可以混个高级魔法士教授,很容易就可以自得其所。”
梓欣又低下头,继续依偎着我。
“可梓欣,虽然我选择死亡,但我也很了解怎么活着,我也并不想继续把疾病当幌子,至少有人比我有活下去的力量。我曾听说有双腿残疾的作家史铁生,写出《我与地坛》的那般感动的故事,又陪我挺过25岁到28岁一个人的生活;又有另一名作家海明威写出了《老人与海》那般简单又有奇迹力量的作品,伴我面对生活的鲨鱼;还听说过有人行走五公里,靠捡垃圾,15年捐赠百万人民币的博爱故事,而他叫胡雷。”
我习惯性又顿了下语气,
“而我天真的以为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而我也确实可以,毕竟我的困境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但毕竟每个人的苦难都不一样,每一种苦难所考验的人也都不一样,痛苦可以使一个人变成生活中伟大的超人,也可能使人麻木,使人郁郁而终,使人成为生活中卑微的懦夫;而我就是这个懦夫……”
我咽了口水,再清了清嗓子又接连说:
“更何况,作家史铁生有使他‘引以为傲’的余华、莫言和刘震云等一众的好友和粉丝,他充满希望;而老人的鱼虽然被鲨鱼咬的一干二净,但那具庞大的鱼的尸骸,却也振奋人心,他又是奋斗和不屈、战斗,又有着独到理解的信徒;而拾荒的胡雷,他有强大的精神和毅力,对国家和社会和生活有着强烈的信仰,是‘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岁月以荒芜相欺,我一笑而过。’的伟大执行者。还有太多太多,直面生活的勇气的人和作品精神力,但他们似乎都有一种活下去的‘意义’,而这份意义是个人定的意义,这很可能是某种不存在的‘虚无’——正如同我举个例子:意义就像是‘美食’,你为了追寻‘美食’而活着,而美食有很多种,但我只看到你们追求的各种美食最终丑陋的样子——‘粪便’,而这份‘虚无’就是这份粪便;只是‘虚无’两个字太可怕了,就和‘粪便’这两个字一样可怕,不是所有人都敢面对。但这绝又不是另一种虚无主义的虚无,它充满积极又给人活下去的真理力量,至少它就是普世价值的‘意义’的本身,只不过它最终沦落为‘虚无’;它本就是美食本身,只不过它最终沦落为粪便。而这份极其抽象又难以被理解的‘虚无’,才是生活得以延续的关键,是不拘泥于环境的高尚;就像是史铁生有灵魂的挚友,老人有不屈的信念,胡雷有在疾苦中生出的真朴的爱。”
“而我想说的是,我过去也有着这一份‘虚无’,是对我过逝母亲的思念,对抛弃我的父亲的不知所措,对我的奶奶的爱,对黑狗的爱,甚至是对这个世界的爱,而奶奶走后的那些爷爷奶奶更慰藉了我的生活;只是,我最后一个朋友死了,他只留给我一个勋章。”
说着,我从一本书中掏出了过去在地球的老兵朋友,临死前不久送的军人勋章。
“所以,我因为失去了最后的这种充满力量的‘虚无’,从而获得了另一种没有力量的‘虚无’的攻击,更被抑郁的疾病攻击……”
可梓欣打断我说:
“信诚,你是要解释自己为何死亡吗?不必的,你是我的病人,我当然理解。而且虽然我并不知道你说那种的‘虚无’,但如果这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的话,那我就要成为你的‘虚无’。”
我叹了口气说:
“是的,你让我充满力量,我甚至想保护你。”
我其实就是想表达这点,就是梓欣就是这样,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种让我直面生活的积极与力量。
只是我不会表达,又总是不说人话,她还难得的愿意听完我说的话,她对我是真的爱。
于是我打算告诉梓欣一件新奇的事情,我说:
“还有,我过去很痛苦,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梓欣语气变得好奇,就问我:
“咦,什么呀?”
可我话到嘴边,又突感些羞耻,吞吞吐吐了半响到:
“就……就是欲望比较强,就……是特别是20岁的时候,这一直在困扰着我,我会因为这种事痛苦的要死,但……但我克制住了自己,身体有段时间越来越差,所以后面还戒了……那个……那个,算了……”
梓欣则把头低下,挨着花花,问我说:
“信诚,戒了什么?戒色吗?突然变得那么紧张。”
我连忙答到:
“差不多吧。”
随后,梓欣接连说:
“信诚,我作为魅魔,也同是紫氏的魔女,按理来说就是那种要时刻保持自己贞洁的存在,但我这种人是少有的。”
“放纵才是这个异界的天性和规范,特别是兽人和魅魔、食人魔、巨食或堕落的精灵。而这种原始的冲动,人们可不管你喜不喜欢,且更多的又不止是放纵,而是伤害和暴力。所以这个异界充斥着这种暴力,本来作为一个人或人类的价值就已经很低了,人或人类的肉体更加廉价。”
“还有个叫‘正教’的组织专门以这种原始的放纵为荣,并抵制‘纯爱’,虽然我也不理解‘纯爱’的含义;但只要是涉及两个人相爱,白头偕老,贞洁和‘只爱’等敏感的词汇,无论是什么都会被抵制;而正教是全大陆信徒最多的宗教,占全国总人口的95%”
“所以我们异界的普通平民家的孩子,都被教导要放纵,说的更具体一点,那就是纵欲。两个相爱的人被视为异端,纯情被视为下流,圣洁的是神,人不可以;是的,正教的人认为,只有高尚的人和贵族,神明才可以克制自己,其他的人如果搞‘纯爱’,就会被视为对神明和贵族的拙劣模仿,一旦做实,就会被绑在一起烧死;若如果两个人是同一性别,或双性人,则是要被乱石砸死。”
我则疑惑了,问梓欣到:
“也就是说,不允许两个人相爱?”
梓欣则说:
“放心,信诚,我是贵族,我可以和你相爱。我说的是那些大部分的信仰着正教的平民,有些地区严重的甚至都不被允许结婚;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我们贵族和神明才有资格‘保守’,才有资格克制,目的在将我们区别于普通的平民,甚至是割裂。而正教其实也是服务于这些神明或贵族的,当然也包括我们紫氏,这是为了更好的统治;贵族和神明们是放纵还是克制,可不会有什么人管。”
我又说:
“那还有不放纵的平民吧?”
梓欣补充说:
“有吧,我听说这个据点的长官-张贵庄先生他和文陈就是不信正教的人,他们信仰‘道德与反社会达尔文’。而我认为,既然都是智慧生命,大家都有选择‘原始放纵’或‘先进克制’的权利,就算是我也不喜欢发情乱弄,还流脏口水的兽人;但如果只让底下的人纵欲,完全禁止克制的话,底下的人势必会混乱、没有人权、个个都是流脏口水的家伙,这还是由不得你的那种。而特别是和另一个单独的个体相爱,也是作为智慧生命的权利,正教的人却还要逼着一些伴侣鸟人、狼人、企鹅人和任何一切成双成对的人种们滥交。”
我们说了这么久,我有些困了,于是跟梓欣说:
“反正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只喜欢你,还不会被正教的人视为异端,被他们烧死,对吧?”
梓欣听我这么说,则顺势亲了我一口,又退回到我怀里说:
“嗯,我也只喜欢你。睡吧,信诚,我累了。”
……
可我整个人却被梓欣突如其来的吻,给整的很清醒,而梓欣她却睡着了,我只好看着她,不知所措……
(而更加不知所措的是花花,她听了半天,还不敢动、更不敢发声、也不敢笑、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