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还能撑一个月吗?”
老兵张贵庄身边也只剩下接受传令的士官-佟至安一人,他问老兵到。
“不清楚,要么总有一天防御工事会被怪物毁掉,要么我们自己饿死。”
老兵也很无奈。
(又过去三天)
而在我和梓欣这边,临老师和梓欣她俩倒在空间中还存着一些粮食,只是也未预见有现如今这么大的困境。
此刻,房间里,表面看上去,就我和梓欣两人,她躺在床上,我坐在床头右侧的背靠椅上。
“梓欣,这几天我也都有和斓老师一起学习魔法和化学,和花花一起去和临老师练剑;而我看你和死欣月小姐两个救助伤员,挺辛苦的。”
说起粮食,我本来就没什么食欲。而这两天不是学习,就是看着梓欣在忙,顺便还要辅助她,给她交递些后勤物资什么的。
“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这样下去太危险了,还是很抱歉,信诚。”
梓欣已经为同样的事情向我表达了至少三次的歉意。
“不必是你说道歉,而且我也希望梓欣你以后都别对我说道歉,除非是你真的对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停了一下,又看向梓欣的眼睛,“不必,不必因为我变得胆小,变得爱哭,也许是我天生的负能量,才导致你这样,但请你恢复到那副自信的样子。”
“信诚……”
梓欣却突然犹豫了话语。
“你要知道,其实你也很勇敢,你能坦率的向我表达情感,但我不能。你能宽容和理解他人,又是贵族的小姐,还多才多艺,更富有知识和强大的魔法,可我30岁到头来却一无所有。我不希望你一个在遇到我之前的那么一个自信的女孩,变得与我类似,或被我影响。”
我想我不可能接受优秀的人的爱,因为我不优秀;我更不是想攀高枝的人,更不算坏人。
“可信诚,可能地球上没什么人喜欢你的作品,你的过去可能一直都是消沉的,但那些都与我无关,这并不妨碍我爱你,更不妨碍你接受我;但又因为我爱你,我会因为你那些过去不好的事情,去理解你,去帮助你,总之,我就是爱你;反正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会一直爱你。”
随后梓欣起身站起,捋了下头发,背着手在我面前来回辗转,念到:
《如果诚》
如果诚——
我爱你。
也许过去没有,但现在无时不刻;
如果诚——
我爱你。
不必躲避阳光,害怕黑暗与人群。
没有承诺,
不像是华丽的尾羽,自然界中急切求偶的雄性。
没有谎言,
像极了木头,至少花纹赋予诗歌;也会赞美。
更不是因为虚荣,才不是因为寂寞。
如果诚——
我爱你,是月亮刚好借了太阳的光;而我又借着月光思念你。
朴素、简单,以及撇去一切疯狂,痴呆或不安。
就像是,就像是我会是球的一半。
也能旋转,却不得完整;而你是另一半!
滚动在生命的道路,泥泞或河流;历经风雨,也沾满灰尘。
听雷鸣轰不离我们,看猛兽咬不开我们;是宗教的神明也不行,是现实的苦恼也不行。
如果诚——
我爱你。
如果是我们——
我和你,或你和我,也要在一起;一起隐没在时间的星河里。
而我一脸惊讶,这是我10年前写的诗,我还记得我是借鉴了诗人舒婷的《致橡树》;而自从我写的两百首诗全被退稿后,就再也没有写过现代诗歌了。
但我的每一首诗歌,都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时常会偷偷的拿出来看,拿出来改。只是……只是梓欣她居然会背,我还只是记得一个标题,我一时间心头羞耻又激动、又感动、又悲伤、又觉得不可思议的问梓欣到:
“请问,梓欣,你念的是我写的诗吗?”
而梓欣背对着我,又接连说:
“是的,信诚,我18岁的时候背的。”
“而且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那天,200首诗歌全被退稿后,非常的伤心,然后你就没有再写诗了。不放弃多好!就算写的不好,我还要读呢!”
梓欣说,那时我很悲伤,她又背了一首我最后写的诗歌:
《被雨判死刑——关于我最后一首稚嫩的诗》
风声轰鸣,雨的雷亦在响应;
而我旧写的诗歌被雨判死刑,连同环境的嘶吼和光芒,一起受刑。
我无意悲伤,只是诗歌里的生命被雨判死刑。
倒不如用冰雹砸去,至少会彻底消亡;或是雪也可以,被冰白藏去——于是乎他们尸骸永存。
可雨要淋死句子,迫不及待,并我的心。
我新生才一两岁的字体,他们也要呼吸!
就算我喑哑的申冤,更被拖入庭审之外。
嗐,我的诗歌,我赋予了生命的孩子,我很抱歉,用时间的思绪赋予了你们希望。
于是走吧,我的孩子,我伴你们行刑;窗外的水落要压捕我们,我们亦不屈服!
满目的洼和流屈服,我们也无意死亡!
于是死吧!我的孩子,这雨弹似千钉的蚊蝇撕扯,因我的孩子不得生存——被雨判死刑。
风散静宁,雨的雷没于硝乌;
而我旧写的诗歌被雨判死刑,连同环境的无声和沉寂,一同死去……
梓欣又说,我那时其实也很不甘,她最后念了一首我写的诗歌:
《随机》
随机一个生命,金子一样咆哮他埋藏于万土之下。
是不得呼吸,不得呼吸早被黑暗夺去金属光泽。
虫芥不爱它,岩石不爱它,万丈的闪电更不爱它;是风、是雨、是城楼、是星月太阳,也不爱它!
黑暗蒙蔽双眼,周遭的环境和土壤颗粒,最不爱它!
乘风,只能在盲梦的黑里,因为风不爱它。
但依旧做梦——驰骋半个地球与高空天际,看一眼家乡的天空,就能飞至宙宇中系。
弹尽世间的乐器,玩乐了时空的游戏。
绘画、金钱、美貌与垃圾和交易……
最后以生命告诉所有生命;过去死亡的和未来生出的,现在死亡的和现在生出的。
语言,洒满历史;思绪,点缀科技。
做最恶毒的人类,也当最高尚的神明——说“我即是神明,也是最恶毒的人类!”
梦醒,困在万土,即便万土与梦境都不爱它。
随机,一个生命,即便万土与叫嚷都不爱它。
而梓欣都是一字不差的背下来的,原原本本,我感觉梓欣她都可以默写下来,这些就和是她写的一样。
接着梓欣微笑着对我说:
“起码我真诚。”
我的诗歌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拥戴,我也从未想到,我的过去居然被眼前的这名小姐翻出后,不是悲伤、不是懊恼、不是被嘲笑,而是感动。
“但……但我还是没能力说出来,我害怕,不,不我……谢谢你。”
可我就像是个被原谅的孩子,而我也不是故意要把自己的垃圾诗歌抢塞给别人,给人一种要让别人一定说“好”的怜欠感;只是居然,居然有人和我一样,把这些垃圾诗歌当做某种宝藏。
而梓欣并不介意我的吞吞吐吐,她接着我的话说:
“我知道,信诚,你不是一定要现在说‘喜欢我’,更不是一定要喜欢我,尽管我周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我只是,想向你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我对你的爱不仅仅是‘崇拜’和憧憬,更或是莫名其妙的,更或是没有来头的,而是真诚的。这可不是每一个异界的女孩子能够做到的勇敢哦。”
梓欣又说:
“而那些诗歌,是你的青春,你花出了时间和心血的作品,你的一部分,你是那么的爱你的诗歌;而我爱你,我又怎么可能不爱你的诗歌呢。”
而我没再说什么,梓欣她也只是屈膝坐于地面上,我又挨着她背靠着背。而此刻,一米八八的我克制的像懦夫,还是被一米五五的梓欣默许的那种懦夫……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梓欣,你身上还有带新鲜的坦薄莉草吗?”
“有啊。”
“我可以考虑种一些。”
“干什么?”
“我在一本书上看的,听说这里很久以前的人们,闹饥荒的时候是靠种植坦薄莉草解决的。”
“是的,可我的坦薄莉草是经济作物,不是那种作为粮食的种类。”
“可以试试,你还记得吗?我比较擅长生物魔法,我可以试着改良一下,实在不行,等花花在的时候再做,我的魔法也确保不会失控。”
经过几天的学习,我发现我对情绪魔法、生物魔法、魔化学和幻术方面的能力,有着极其强大的天赋。
而这时,左侧地面上的一条毯子上,一堆枕头埋藏起来的花花突然探头,冒了一句:
“臭哥哥,你是在叫我吗?”
而梓欣惊讶到:
“咦!”
我也是感到有一丝尴尬,更羞耻了。
花花却平平淡淡的说:
“哦,不是叫我呀?那我走了,我换个地方睡。”
花花刚经过梓欣要走,梓欣却一把抓住了花花的尾巴,拉到自己怀里对她说:
“花花,能不能忘记哥哥姐姐刚刚说的那些话呀?好不好啊?”
花花则装作刚才没听见,一脸颓废困乏着的说:
“没有,梓欣姐姐,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我以为你们叫我呀。”
梓欣于是放心了,她也感到有点羞耻,但又转头打开传送空间,从里面拿出坦薄莉的种子给我说:
“信诚,红的,是观赏性的坦薄莉草,没什么危险;而黑的,就是我们日常喝的那种纯苦的坦薄莉草,接触皮肤易腐蚀,生食则微毒。”
而我只接过两颗,一红一黑,像极了我们地球的大豆,不过是染色后的大豆。随即,我用意识充能于指尖,往两颗种子中充能。
随后,无需土壤,无需水分和其他营养物质,两颗种子就生根发芽了;不过我是失败了,黑色的种子长到一半就夭折了,红色的种子也只长出一朵花来,不过这朵花十分美丽——宛如一个冷艳暗丽的大美人,九瓣三层的裙子,橘色往红黄色渐变,由内而外,美的漂亮紧致,又不失艳彩与柔和;而暗绿色的花萼和纯黑的柄,是这美人她得以立足的一切平台,紫色的雄蕊配合着青色的雌蕊则是她最令人为之动容的头发。
我看着这朵花,又对着梓欣说:
“可惜了,下次再来些土壤和水分,再加点斓老师的生物化学药剂,调一下。不过,看来我是有一个礼物可以送人了。”
梓欣和花花也看着那朵美丽的坦薄莉花,回应着:
“嗯。”
而我顺势把这朵坦薄莉花递送至梓欣的手胸前,示意着对她说:
“谢谢,谢谢你喜欢我的诗歌。来,梓欣,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
梓欣则很开心的接过说:
“谢谢你,信诚,我很喜欢。”
随后,梓欣她很自然的靠在我的胸上,我也作出方便她靠的姿态。
花花也在梓欣老师的怀里睡着,而她的肥短腿中间,还夹着这一朵美丽的坦薄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