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阿翘说蛊母不愿意见他们后,他们三人也去问了族长,族长也是摇头没有办法,族长跟他们说,如果是蛊母自已不想见他们,就算是族长亲自去说,也是没用的。
“算了吧,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或许蛊母也不想再见到昔日亲妹妹的女儿,怕相见又想起故人难过吧。”族长劝解疏离道。
可疏离并不死心,她还未满一岁时她的母妃就过世了,她连她母妃的样子也没见过,好不容易来到幽山,知道自已有一个亲姨母尚在人世,怎么能不见一面再走呢。
是夜,她悄悄溜进了明璨的房间里。
疏离走近明璨床边,小声地唤着明璨,“明璨,明璨。”
明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是疏离,他慌忙起身,以为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三更半夜的来到他床边,“怎么了?”
“我还是想见蛊母,她不肯见我,我们偷偷去落日峰,好不好?”疏离哀求道。
明璨有些犹豫,他觉得这样做有点冒险,但看到疏离恳求的眼神,他还是答应了。
两人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朝着落日峰前进。
深夜里的落日峰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紧张。
疏离和明璨相互看了一眼,鼓起勇气走进了山峰。夜晚光线昏暗,但好在也有一条上山的路,道路虽陡峭曲折,咬着牙往上爬,一路竟然出奇的顺利。
爬到天欲晓时,总算爬到了峰顶,峰顶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上,除了有一个木头搭建的吊楼,剩下的地方都种上了火红花色的浮屠花。
九月,浮屠花已开得烂漫,花色艳丽层层叠叠,一阵风吹过,花朵随风摇曳,像少女跳着优雅的舞姿。
疏离跟明璨穿过火红的花丛,在原木色的两层小吊楼前驻足。
吊楼的门窗紧闭,他们两人在门口站立许久,迟迟不敢推开那扇门。
她的姨母此刻应该还睡在这个小吊楼里,她应该跟自已的母亲长得很像吧,可她又是这幽山的蛊母,蛊母是一个古老又可怕的职业,她要常年跟一些毒虫蛇蝎在一起,人人闻之胆寒色变。
“我们……要不先坐在这外边,等蛊母醒来再拜见吧!”还是明璨先开了口。
“好!”他们沿着门前的台阶坐下。静静等待着。
“咕噜咕噜~”明璨肚子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他连放了几个屁之后,憋红了脸,有些尴尬的看向疏离,“呃~我好像吃坏肚子了,我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疏离捏住了鼻子疯狂点头。
明璨逃也似的向着远方草丛里跑去。
疏离挠了挠自已的手臂,刚刚似乎被只蚊子咬了,手臂非常的痒,但挠着挠着她发现了不对劲,手臂上的红疹越来越多,逐渐向着全身蔓延开。
“啊~”疏离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明璨捂着肚子软绵绵的跑了过来。看到疏离身上的红疹,也是吓得呆在原地。
他正想要蹲下去帮疏离查看一下,肚子里又闷雷滚滚,他不想在疏离面前丢脸,又赶紧捂着肚子冲到了草丛里。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是谁一大早在这儿尖叫?”
开门的人是阿翘,她应该是被疏离的叫声惊醒,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外衣只是耷拉着披在肩上。
“是你?”她一开门就见到了坐在石阶上挠痒的疏离。
“没叫你来,你怎么敢擅闯落日峰。”阿翘一把抓住疏离质问道。
疏离现在哪里听得进别人半句话,身上越来越痒,她只顾着挠痒了。
“哼~这就是擅闯的下场。”阿翘冷冷的看着疏离被痒得痛苦难耐。
“我身上这是怎么了?怎么来到这落日峰上就长了这奇怪的疹子。”疏离越来越痛苦,皮都快要被抓破。
“阿翘姑娘!”明璨捂着肚子从远处跑了过来,他挥手跟阿翘打着招呼。
阿俏打量着明璨,一眼看出他像是吃了泻药一般下泻不止。
“阿翘姑娘,麻烦你帮忙看看,疏离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功夫,她身上长了许多的疹子。”明璨虚脱的站立着,还不忘赶紧帮疏离问问。
“你们俩都是中蛊了。”阿翘淡淡地说。
“啊?”明璨忍不住又想跑草丛,但他硬撑着忍住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解解。”明璨捂着肚子,“我这肠子都快拉出来了。”
“我也是,皮都快抓破了。阿翘姑娘帮我们解解吧。”疏离也附和着。
“我那日都告诉了你们,蛊母并不想见你们,你们硬要闯上这落日峰来,活该你们中了蛊,我救不了你们。你们就等着肠穿肉烂而死吧。”阿翘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他们。
“阿翘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来见一见姨母,我从小就没了娘,如今马上要嫁去朱雀城,路过此地,只想见一见我的亲姨母,这有什么错?”疏离一边挠痒一边哀求道。
“求求你了,阿翘姑娘。”明璨五官都扭曲起来,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体内的痛苦翻涌,可他没坚持多久,又向着远处草丛里跑去。
“去给外面的花浇点水。”屋内传来轻柔又低沉的女声。
“是!”阿翘应了一声,要转身进屋拿工具。
“我说的是她,让她去浇吧!”那声音又从屋里传来,却不见她人走出来。
阿翘脸上有些不悦的瞪了疏离一眼,转身进了屋里去拿工具,她拿来两个木桶跟一个水瓢“嘭”一生扔在了疏离的跟前。
“拿去!”阿翘不耐烦道,“半山腰有口山泉,去那担水。”
疏离忍着身上的疼痒,将地上的桶跟水瓢拿起来。
这时明璨冲了过来,他夺下那两个桶,面色痛苦状道:“我去担水吧,你在这等我。”
阿翘早已进了屋关上了木门。
她的姨母真的这样讨厌她吗?她不禁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明璨担了一桶水上来,她就拿了水瓢开始浇花,他们一个担水一个浇花如此反复着。
山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片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疏离置身于这片花海,觉得每一朵花都娇艳无比,连空气中的风都带着温柔跟香气。
她以前是见过这种花的,父皇的寝宫养着这样的花,可父皇的那盆形单影只,这里的成群成片,长得肆意舒展充满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