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哪儿误会你了
从省府离开,回到自已的车上后,杨自如没有立刻发动车辆离开。而是静静的坐在驾驶位上,沉默的抽着烟。
兜里这张名片所指引的地方,很可能是那块地的入场券。
但这种入场券,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能怎么办呢?
不去,没有人会说他一句,但那个废弃的化工厂的地盘,很可能就失之交臂了。
去,怎么去?去接受人家的套路,做这种违法的事,同流合污吗?
仿佛是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伍琪薇没有像平时那样撒娇卖萌,只是轻轻打开音响,放着不知道名字的乐曲。
一阵沉重的大提琴的独奏声,从音响喇叭里传出,让汽车内本就沉闷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
伍琪薇发觉自已乱挑的乐曲气氛不对,连忙准备换一首播放,刚伸手到屏幕上,就被杨自如抓住:“不用换,就听这个。”
伍琪薇看他一眼,又把脑袋靠过来,轻声道:“亲爱的,别想那么多。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杨自如“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反而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这段沉重压抑的旋律。
终于,这曲大提琴独奏播放完,停顿了几秒,一曲悠扬轻快的小提琴曲响起。
杨自如睁开眼睛,看看肩头的姑娘,伍琪薇正好对视过来,两个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再沉重的乐曲,都会有换成轻快的时候,再黑暗的午夜,也挡不住朝阳的升起。
杨自如把车启动,离开了这个停车场。
回酒店,一夜无话。
第二天,杨自如就对伍琪薇说,让她陪师雪萍一天,面试员工,自已有其他事要办。
伍琪薇知道他要去那个画廊,没有说什么,跟着师雪萍一起出门去了!
杨自如却没有直接去那个画廊,而是开车转了几圈之后,又来到了那个神秘单位。
在那个熟悉的办公室等了十多分钟后,又见到了那个面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意外的是,中年男人一见他就没给好脸色,唬着脸,冷声问道:“杨自如,贺廷龙那件事,是你干的吧?你明知道我们对你有监控,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杨自如早有准备,拿出手机,调出自已和董云殊的车祸旧闻,还有各自媒体的猜测,开口道:“领导,我在国内被人谋杀,虽然未遂,但不是对方仁慈放过了我,是我自已机警,逃过一劫。当规则不能给我主持正义的时候,我当然要自已给自已主持正义。”
中年男人看着手机上的旧闻,疑问道:“你确定这场车祸,就是他指使的?你有什么证据?”
杨自如反问道:“领导,你确定他是被我打残的?你有什么证据?大夏的法律,可以管菲律宾的案件?你现在质问我,用的是什么证据?”
中年男人沉默下来,半晌无语。许久,才叹息一声:“这种案件,不归我们的部门管辖。”
杨自如点头道:“我很理解,真的。大家都是普通人,都要吃喝拉撒,谁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领导,你有你为难的地方,我也有我自已的坚持。”
停顿了一下,从衣服兜里掏出那张名片:“领导,这是我昨天接到的名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教教我。”然后把昨天的经过讲了一遍。
中年男人听完他的讲述,又考虑了一会,才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小杨,遇到事情,先不要妄加判断,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说。现在只是一张普通的名片,不能代表什么,你可以先试试看,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無錯書吧杨自如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也跟着站起来道:“好的,领导,我这就去看看,这个画廊有什么门道。”
告别神秘单位,杨自如驱车前往名片上标明的地址。
一路在拥挤的车流中走走停停,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穿越了大半个省城,才来到目的地。
这里属于省城的老城区,二十年前,还可以算最繁华的地段,但如今随着城市的扩大发展,现在这里已经显现出一丝暮气了。
沿街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小区,人流也稀稀拉拉。
老旧的门面房和现在的各种广告牌,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
杨自如把车停在停车线上,下车顺着门牌号,离开大道,转进一条单行道,又走了一段,才看见这个所谓的画廊。
一排二层小楼,一楼的门面被用来展示各种画作。大大小小的画框,有的挂在墙上,有的直接靠在墙角。
走近一看,每幅画的边角处都有一个小纸贴标明的价码,有五十的,有一百的,最大尺寸的画作,也不过标价二百元。
这跟杨自如印象中那种雅贿的交易环境半点不搭,没有文人墨客的吹捧,也没有聚光灯照射的天价印象派。
就是个普通得有些低端的卖画摊子。
在无人招待的画廊里转了一圈,其实就是几个打通的门面房。杨自如终于看见了一个在门面的后间正在画画的人。
听到脚步声,画画那人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要买画吗?”嗓音听起来有些暗哑,还有一点特殊的磁性。
杨自如定睛一看,是个戴着黑框眼镜,扎着马尾,拿着画笔和画盘的女子。穿的深色衣服好些地方沾染了颜料,双手的手腕处还套着袖套。
杨自如咳嗽一声,试探道:“您好,请问,外面的画,都是用大夏币买卖的吗?”
那女人皱了一下眉头:“不用大夏币用什么?用冥币吗?”
杨自如想了想,继续试探道:“那,有没有,卖得更高价的画作呢?”
猛的一下,那女人把手里的画盘和画笔狠狠的往地上一甩:“你们这些人有完没完,三天两头的就来打扰我,想通过我来达到你们龌龊的目的。你给我滚出去。我的画室,不欢迎你们这些奸商。”
说完这句,又把黑框眼镜一摘,把头埋在膝盖上哭泣道:“天啊!偌大的天下,就容不下一块干净的画布吗?”
杨自如立刻反应过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雅贿的交易场所,而是真正的画摊,自已误会了。
连忙走到埋头哭泣的女人身边道:“对不起,姐姐。我们两个好像都误会了,或者说,上当了!你别哭,我们把误会讲清楚就可以了!”
那女人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有些茫然的问道:“什么意思?哪儿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