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昭国的根基已经烂了,那么再推一把力,昭国就会成为赢国的盘中餐。

昭国国君昭襄王可以说有名无权,昭国的权力实际把持在四大贵族手中。贵族之首就是这个韩爷,他是韩氏家族的实际当家人,赵氏家族的家主是赵洵,陈氏家族的家主是陈青联,周氏家族的家主是周斌。

李沫对昭国有一些了解,她对赢了了说:“昭国国君不足为惧,主要是四大贵族,他们为了稳固自已的地位,各种联姻,关系还是很稳固的。我们要是能瓦解这板斧一块的四大贵族,那么昭国也就没有什么了,安冉也可以安排少量兵马,直接拿下昭国。”赢了了思考了一会,他知道只有了解四大家族家主的喜好,投其所好才能够和他们产生粘连。不过要想撼动他们的关系,必须精准地戳到他们的软肋,动摇他们的根本利益,否则无用。“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咱们对他们还不是很了解。斥候虽然报了一些信息,然则不足以撼动他们的根基,你说怎么才能真正地了解他们?”李沫妩媚一笑地说:“带你去个好地方,不过去之前,我们还是要准备准备。”

李沫要出门准备东西,但是之前因为自已杀了不少官兵,她男装出去,恐怕不安全。因此李沫穿回了自已的女装。“天哪!李沫大哥,原来你是女子,还是还是这么美艳的女子。”小蝶望着妩媚性感明艳的李沫,她眼睛都看直了。赢了了傻傻笑着,心里想着:女人还是更懂欣赏同性的美,更加喜欢美丽的女子,因此更容易产生雌竞。李沫扭动着腰肢说:“还是做女人更舒服。赢了了和小蝶,你照顾好孩子们,我去去就回。”话音刚落,李沫就不见了。

望春楼是昭国最富丽堂皇的酒楼,也只有达官贵人以及富裕商人才能消费的起。望春楼虽是酒楼,然则主要靠女子才艺生存。这些女子,并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很多灭亡小国公爵的小姐或者公主。由于这些女子是达官贵族出身,诗歌礼艺都是绝色,还有着很浓的贵族气息,所以很受昭国贵族阶层的喜欢。

李沫抬头望着望春楼的牌匾,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七岁的自已,因为家境贫穷,父亲背着母亲偷偷把自已卖到了望春楼。她清晰地记得,那天自已太饿了,都两眼冒金星,父亲对着自已温柔地笑着,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对自已和母亲笑过,只知道父亲爱酒如命,经常喝得酩酊大醉,回来还不忘殴打母亲一番。小时候的自已,很想帮助柔弱的母亲,但是她太惧怕父亲了,所以母亲每次挨打,她都躲在角落,蜷着身子,默默地流眼泪,感觉自已太没有用了,没有能力保护母亲。李沫很爱自已的母亲,至今自已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母亲的容颜,她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怎么会遇到父亲这样的男子?李沫小时候不明白,现在明白了,母亲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这个乱世,女子只能是浮萍,能飘到哪里是哪里。

父亲哪怕再坏,弱小的自已也没有怀疑过父亲。那天父亲给自已买了一个好大的白馒头,李沫记得她一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一边掰了一半放进衣兜里,准备带回家给母亲吃。第一口的馒头真是越咀嚼越甜,她开心地咯咯笑着。美梦破碎就在瞬间,她被父亲带到了一个很漂亮的房子门前,然后对她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沫儿再也不会挨饿了!”李沫望着这块望春楼的牌匾,她不识字,但是知道这个地方很繁华,人流络绎不绝。几个穿着很华丽的女子就过来牵李沫的小手,李沫本能地感觉这些不是好人,她非常抗拒。这些女人狠狠地拽着李沫,李沫狠狠地拉住父亲的衣角,那一刻她害怕极了,恐惧极了,她不想去那个地方,她想回家找母亲。然则她根本想不到,父亲凶狠地踹了自已一脚,很疼很疼,但是她还是一边拼命地哭喊着:“父亲,父亲,沫儿不去,沫儿要回去找母亲。”一边紧紧地拽住父亲的衣角,父亲嘴里骂骂咧咧使劲地掰开她的小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沫拼命挣扎,想逃离这些女人。这时候母亲哭喊着跑过来了,一边跑一边骂着父亲:“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卖了女儿换酒喝。”父亲眼见母亲跑向自已,他狠狠地拉住母亲,还不忘一边辱骂一边对着母亲拳脚相加,那一刻幼小的李沫突然停止了挣扎,她望着这些女人哀求地说:“放心吧,我跟着你们。请求你们让我和母亲说句话。”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女子也是苦命人家的孩子,她们松开了李沫。向着母亲奔跑的李沫,她满脸泪水,趴到母亲身上,任由父亲的拳脚砸在自已身上。此刻,她感觉再也不愧对母亲了,她不再畏惧父亲,她要保护母亲。

母爱为什么伟大,因为母亲愿意用生命保护自已的孩子。李沫没有想到一向隐忍的母亲,此刻居然把自已护在身后,开始疯了般地和父亲对打。父亲开始一愣,然后冷哼一声,抄起身旁的木棒对着母亲头部狠狠击打,李沫只看见阳光下,一股鲜血喷溅下来,落在了自已的脸上,还有眼睛上,母亲过了一会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对自已的不舍和牵绊,她向着自已伸手。现在李沫知道了,是母亲想最后一次摸摸自已。幼小的自已望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似乎自已根本不存在。当母亲的手从自已胳膊上滑落的那刻,李沫才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痛苦往全身袭来,她很想很想大声哭泣,但是她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她缓缓蹲下,给母亲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美丽的容颜被摧残的沟壑丛生,似乎还有一些白发。幼小的李沫望着骂骂咧咧的父亲,一边甩着手里刚刚拿到的钱袋,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就在这时,她看见旁边有一个铁匠铺,炉子旁边有一把打打打制好的长剑。幼小的李沫跑过去拿起长剑,飞快地跑向父亲,然后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刺了过去。长剑正好刺穿了父亲的后背,父亲转身,看见是自已的女儿,他一边捂着自已的胸口,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幼小的李沫,然后倒在了地上死了。李沫冷冰冰地从死去的父亲手里拿过钱袋,然后去付了铁匠铺的长剑费用,剩下的钱,她拿出了一些给这些女子,让她们帮着自已厚葬自已的母亲。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沫来到母亲身边,她亲吻了一下母亲的额头,然后头也不回去进入了望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