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桃子精记忆力好,苏小果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面前这个青涩的少年是谁。

她一字一句地念着少年的名字:“傅、祉、裕”

傅祉裕没想到她能认出自已,点了点头,耳尖飞快地染上了一抹红。

苏小果咬着菠萝问:“你为什么哭呀?”

傅祉裕摇摇头,并不准备告诉她。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喜欢是下意识的自卑,他可以路过心动,却不敢与她生成一丝可能。

苏小果等着他回答,发现人直接走了,眼神复杂。

这个少年.....没有礼貌。

傅洲追上来,见到苏小果很惊喜,他的工装包里还有五十万,眼下用不到了,准备还给她:“小姑娘,谢谢你,叔叔用不到了。”

苏小果看着这一袋钱,又吃了口菠萝:“为什么呀?”

中年男人望了望前面走的少年,抹了把泪:“被医生赶出来了,说治不了了。”

苏小果哦的一声,接过钱,然后问:“你知道在哪里可以租到房子吗?”

少女傻傻的,不太聪明,租房子很容易被骗。

傅洲不忍心她自已去租房子,主动邀请道:“要不你住我家吧?我们家三个房间,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傅祉裕眼睛瞪大,清秀的面容上难以置信:“爸?你.....”

傅洲不理会他,跟苏小果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苏小果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那好吧。”

傅祉裕心脏砰砰跳,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但回去的路上,他不再悲伤,甚至在想,回到家后,怎么给女孩铺床。

疯了,真是疯了。

都快死了,还去喜欢别人。

少年走在女孩身侧,微微偏头,仗着身高优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少女。

好看的让他挪不开目光。

傅洲虽然变成了落魄的富二代,没了资产,但好在还剩一座在老小区的房子。

苏小果跟着他们进了门,怀里的菠萝已经吃完了,她悄摸地使了个小法术,把手上的黏液给去掉。

傅洲带着苏小果进了最里面一间房,里面一米五的大床、学习的小桌子,半米高的飘窗、独立卫生间。

省去了男女同厕的许多麻烦。

苏小果没什么意见,虽然没有那个男人的房子大,但有住的地方就已经很好啦!

傅祉裕站在她身边,长指扯扯她的衣袖:“你要不要.....去洗一下脸。”

女孩嘴角、脸蛋的黄渍,小花猫般看的让人手痒,忍不住想抬手上去擦拭。

傅祉裕没有理由伸手,只能出声提醒。

苏小果扫视了一圈,然后抬头看着傅祉裕,问:“去哪里洗呀?”

傅祉裕扯着她的袖子,将人带到卫生间,接着打开水龙头。

苏小果捧了把水,在脸上胡乱地洗了一下,“好了。”

卫生间也有镜子,但她头也不抬,转身就想往外走。

桃子精不喜欢水,一点点就行了。

她没走两步,又被身后的男孩拽住衣领拉了回来。

少年红着脸,烫手似的缩回手,支吾道:“没.....洗干净。”

苏小果顿时生气了。

为什么月老不在身边,还有人监督她洗脸!

她鼓着脸,怒瞪面前的少年,因身高差异,在少年眼里宛若一只即将炸毛的小猫。

“我就、不、洗、干净!”

苏小果说完哼的一声,出了卫生间。

傅祉裕嘴角噙着一抹轻笑,他该怎么跟面前的女孩说,脸上不洗干净会不好看呢?

不过,就算她不洗干净,也不影响她的漂亮。

傅洲正在铺床,见苏小果出来了,看着她白嫩的脸蛋糊着一片黄色水渍,拿着纸巾走上前,温柔道:“小姑娘,脸上有脏东西,来,用纸巾擦干净。”

他没有女儿,又不能对着他十七岁的儿子散发他的铁汉柔情,此刻有了苏小果,他算是找到散发的出口了。

那声音,跟哄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

苏小果眼睛一亮,和月老一样温柔的声线!

她接过纸巾,稚气地笑了笑,擦了擦脸。

傅祉裕站在她身后,将这一切都收到眼底,默默思索着:原来她喜欢温柔的。

*

“顾总,找到你的舅舅了,他住在城南的老小区内,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目前傅家只剩他俩了,但.....”

私家侦探说到这里有些犹豫。

顾宴西坐在椅子上,脸色沉重,“怎么了?”

“你舅舅的儿子得了肾衰竭晚期,已经快死了。”

顾宴西眉心跳了跳,他有想过舅舅可能过得不好,但没想到这么差。

他十岁那年,傅家名下的企业资产变更,一朝之间整个傅家都被搬空,而他的舅舅傅洲,从来不来看他,甚至恨他们顾家。

恨的原因是傅洲怀疑他母亲的死另有其因。

顾宴西这些年来一直在调查这句话的可能性,但因为时间久远,早就无从查证。

“具体地址给我”

那是母亲唯一的亲人,他不能坐视不管。

江莫璃在办公室转了三圈,才鼓起勇气去顾宴西的办公室,准备约他吃个晚饭。

都已经要死的人了,何必还在意这些!

她敲了敲门,里面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请进。”

江莫璃今天特地穿了一身小白裙,她听不少男人说过,男人最喜欢这个穿搭。

“宴西,晚上我们能一起吃个饭吗?”

顾宴西看了看面前的女人,一身白色长裙完美地展示出曼妙的身材,媚态众生的脸,一颦一笑惹人注目。

可惜,这样的女人,他见的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来监控里那个女孩,漆黑的眸子清澈透明,整个人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顾宴西失笑,他现在对他竟然会抱着女人回家这件事,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奇怪了。

男人抬眉,眼神淡漠,声音冷冽:“不必了。”

江莫璃又想哭了,追她的男人数不胜数,只要她一句话,不知道多少个男人追着赶着要和她吃饭,可是她现在卑微地落下脸面,还被面前的男人冷漠拒绝。

她努力不让自已哭出来,继续请求:“这家餐厅请了法国最有名的一位艺术家来弹奏钢琴曲,叫肖拉。”

顾宴西的手机铃声,正是他早年花钱请肖拉弹奏的。

男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你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