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像一面镜子般支离破碎,它的边缘开始变得模糊,色彩与形状逐渐失去了原有的界定,仿佛被溶解在了一片无垠的虚空之中。

“哈哈哈哈,我真没想到这么简单。”乌道成仰天大笑,狂放的笑在这安静的小巷显得无比刺耳。

这条昏暗且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小巷中,几盏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着周围。

冥武小队的成员们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苏觉紧紧抱着虚弱的秋曼。

“你不该告诉他的。”秋曼虚弱地说。

“没事。”苏觉微微一笑,转向乌道成,“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放过他们吗?你杀我一个人就好了。”

“为什么?我不放他们,同样可以杀你。”乌道成说。

“如果你不放了他们。”苏觉握着乔灵铃的长刀,“我现在就自杀,那样就没有人能证明你杀的是诡祖,毕竟我还没有恢复力量。”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种虚名吗?诡祖死了就足够了,而且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去,给总局检测,是不是诡祖他们自然清楚。”

苏觉笑笑,从乌道成之前说什么他会是一千年的英雄、人们会传颂他的名字来推测,他应该是会在乎的,而且既然能够活捉,那自然是活捉诡祖更好。

“哦,那我死了。”苏觉说着就要直接抹脖子,他不是在恐吓乌道成,他们已经是死路一条,他只能赌活着的诡祖更有价值,这是救「冥武」小队的唯一方法。

“等等!!”乌道成狠狠地瞪了苏觉一眼,“我可以放了他们,你跟我回异能局。”

“好,秋曼,你还能站起来吗?”

“嗯......你......”

“别说话,带着他们走,对了,有一句话我要对你说......”

“别说了,我知道,我也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我......”

“咦哈!”一声突如其来的怪叫打断了秋曼的话。

就在此时,乌道成的胸膛上突然闪现点点星光,这些星光迅速汇聚,变得明亮如白昼。

苏觉看清了,那星光原来是刀尖的反光,而那耀眼的白光则是刀刃的寒光。

只见穿着红袍的沙云乐从虚空中跃出,在乌道成身后用一把长刀精准地捅穿了他的胸膛。

“没想到吧!小爷身上的红袍可不是用来装逼的。”沙云乐非常得意地说。

“「穹」组织的红袍能抵抗部分精神攻击,沙云乐没有陷入幻境,他一直在伪装……”秋曼喃喃道。

乌道成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沙哑声音,显得痛苦而绝望,他在临门一脚时功亏一篑。

“西内!”沙云乐双手紧握刀柄,猛地往上一提,乌道成的整个上半身被从中间切成了两半,整个人从i形变成了Y形,直挺挺倒下,红的、黄的、白的流淌了一地。

苏觉愣愣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秋曼身上。

“你刚要和我说什么?”他赶紧问怀里的秋曼,眼中闪烁着期待。

“没什么。”秋曼的脸微微泛红。

“可惜任务失败了,没想到乌道成居然也是个精神系异能,我还以为精神系异能很少呢,要不是这身红袍,「冥武」小队这次是真的栽了。”沙云乐一边擦拭刀身一边说。

“先把他们叫醒吧。”秋曼轻声说。

冥武小队的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唤醒。

一黑一红两辆奔驰大G在深夜的公路上疾驰,速度被提到远超限速的几倍。

“太丢人了!”乔灵铃愤怒地拍打着方向盘。

“这次可是我拯救世界!你还不承认我最强?”沙云乐得意洋洋。

“这事不准说出去!你不就是运气好穿着红袍?你强个蛋!”乔灵铃发泄着自已的愤怒,“你怎么不早点出手?非要让我们出洋相是吧?”

“嘿嘿,最优秀的杀手只会出手一次,所以我只会在目标最大意的时候出手。”对讲机传来沙云乐的坏笑。

“出你妹,你还装上了。”乔灵铃没好气地说。

兰浔小区门口,秋曼和苏觉下了车。

小区内一片寂静,里面的住户大都睡了,除了长廊的灯光,只有保安亭亮着灯,里面还有两名保安在敬业地值守着。

苏觉看了眼时间,手机上显示着凌晨2点32分。

两人并肩走在幽寂的小道上,天空有一轮漂亮的圆月,徐徐的夜风幽幽地吹在他们身上,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夜风轻轻撩起秋曼的长发,月光如丝般柔和地倾洒在她的脸上,使她的侧脸泛着淡淡的光辉,而那上面还残留着细细的泪痕。

“怎么了?”苏觉轻声问,他停下脚步,转身温柔地用手拭去秋曼脸上的泪水,“ 你哭什么?”

秋曼吓一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几步,用一副看陌生人眼神看着苏觉。

“苏……诡祖大人,能不能告诉我,您身上还有苏觉的意识么?”秋曼随意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紧张地问。

苏觉听后,顿觉好笑,原来秋曼真的把他当诡祖了。

“傻瓜!我那是骗那个乌道成的!我怎么可能是诡祖?”

秋曼有些不信,“骗他的?真的么?你真是苏觉?”

“当然啊。”

“那你证明!”

苏觉笑笑,用轻松的语调缓缓说道:

“咳咳,我呢,叫苏觉,你嘛,是我表姐,叫秋曼,我爸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出了车祸,我就搬到你家去了,一直住到现在,两年前姨妈他们出去做生意,至今还没回来。”

“嗯……两年多之前,我们一起加入了「穹」组织的「冥武」小队,在里面认识了很多很好的小伙伴。”

“我在神川一中最好的朋友是南宫修。”

“我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你最喜欢的是白色,我最爱吃鸡翅,你最爱吃香菇。”

“哦,还有,我这个表姐,是一个恶魔,天天把我当牛使唤!”

“噗嗤……”秋曼终于破涕为笑,撅着嘴,“我可没有强迫你,这些你都是自愿的!”

“没有,就是你强迫的!还强迫我给你洗内衣!”

“哼!想挨打了是吧!”秋曼假装生气地追过去,苏觉则赶紧跑开,两人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

今晚苏觉的心情特别愉悦,他第一次觉得自已和表姐之间的距离那么近,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二人一路嬉笑打闹着,来到了别墅的门口。

“哎,今天真是累死了,赶紧睡觉吧。”苏觉说。

“苏觉。”

“嗯?”

“我们离开的时候,关了灯吗?”秋曼问。

“关了吧……应该是。”苏觉抬头看去,发现别墅内灯火通明,不禁愣了一下, “遭贼了?谁胆子那么大?妈的!走,咱们进去。”

“小心点……”秋曼从后面抱着苏觉的胳膊。

门一开,苏觉看到了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容貌非常出众,与秋曼有些相似。

秋曼惊呼:“爸妈?”

“你们不在家,电话又打不通,只好一直等着你们了。”那两人起身,微笑着说。

“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秋曼一边换鞋一边问,快步走进屋内。

苏觉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秋曼扑到两人怀里,激动地说:“呜呜,我好想你们!”

“我们也想你,宝贝女儿。”秋曼的爸爸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