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箬冰听到隔壁《七月七日晴》的铃声响起,是箬清的手机,只听箬清很夸张地叫:“啊?你不回来吃饭啊?”就知道是谁的电话了,因为箬清一向坚决地认为她做的菜绝对能抓住楚颜的胃。

箬冰赶紧奔过去,一把夺过电话装出很温柔的声音说:“楚楚啊!你得告诉我们你在哪吃饭,今晚听说又要刮台风下暴雨,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很担心的耶,所以我们要知道你的确切地点!不然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统统都会因为牵挂惦记着出门在外的你而睡不着觉的!”

楚颜不疑有他,大概是很久没有过被人牵挂担心的感觉了,一个感动之下很老实地告诉了箬冰餐厅地点,还说保证不会超过十一点钟回家。

挂掉电话之后,箬冰立马通知杨朗朗,两人直奔那个餐厅设好埋伏。

七点十分,“秦时明月”西餐厅。

在杨朗朗瞪了门口半个钟头的火眼金睛里,楚颜终于出现,身边毫无悬念地走着秦梓风。

这下杨朗朗更像是被丢在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那只美猴王了——眼睛冒火!认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们居然就单独约会了,可恶!

看楚颜温柔腼腆含羞带怯的样子杨朗朗就更气了,自已跟她相识那么久,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表情!

箬冰感觉到身边的那个醋芸有爆裂的倾向,赶紧用力把他按在椅子上,并用菜牌挡住秦梓风无意中扫射过来的目光。

这男人虽然长得并不是很帅,但自有一种天生的气质风度,特别是那双眼睛,温和中透着智慧,让人第一眼看见他就有一种不由自主的信任感。

只见他优雅地为楚颜拉开椅子,并绅士地让楚颜先点菜,在楚颜表示对这间餐厅的菜式不熟悉的情况下耐心地一一介绍这间餐厅的特色菜及不同的口味,点菜的时候也不忘征询对方的意见,说话语气温和儒雅,席间对楚颜照顾周到。

箬冰在心中暗暗喝采,真是个难得的绅士男人。

转头瞄了一眼正在极度郁闷中的杨朗朗,这小子,虽然是情敌,但也不用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嘛!害得自已因为秦梓风的良好表现把抵触的敌意一下子转变成了好感并迅速进行了高度升华,就跟看着笨蛋学生爱因斯坦刹时间变成了聪明绝顶发明家爱因斯坦一样的道理,从原本的极度失望变得极度欣赏,特别是他眉间那种淡然宁静的神情,令人感到周围的气氛都舒适起来。

箬冰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头顶剧痛。

抬头看杨朗朗一脸气愤地盯着自已罪恶之手刚撤离自已脑壳,她低声的咬牙切齿:“干嘛打人家的头?臭小子你找死啊!”

杨朗朗气愤难当地抱怨:“哼!哪有看着自家弟弟的心上人跟情敌在一起唧唧我我还满脸笑容的姐姐!”

箬冰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谁让秦梓风好死不死刚好是自已欣赏的那种类型,不过碍于“帮亲不帮理”的祖训,她还是乖乖地一边看一边想法子怎样帮杨朗朗对付情敌。

吃到一半的时候,侍者送上蛋糕。

箬冰纳闷,今天并不是楚颜的生日啊!因为楚颜的生日跟自家弟弟杨朗朗同一天,所以不管她记性怎么个差法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用心数数上面的蜡烛,一共二十八支,难不成今天是秦梓风的生日?所以他就借此趁机邀请楚颜作陪?

这时,杨朗朗也想到了这种可能,看楚颜脉脉地凝视着秦梓风的眼睛一副痴迷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了,甩开箬冰的手几个大跨步跨到秦梓风和楚颜中间毫不客气地坐下。

脸色铁青的表情把楚颜和秦梓风都吓了一跳。

随后,在楚颜投过来的疑问眼神中,尴尬万分的箬冰跑过来打哈哈:“今天有人生日啊?呵呵!蛋糕真漂亮,看起来好好吃哦!呵呵!能请我吃一块吗?”

秦梓风温和地笑笑:“当然了!人多热闹点好!来!小颜,我们来分蛋糕吧!”

杨朗朗赌气地说:“我不喜欢吃蛋糕!”

楚颜脸一板:“我们吃,别理他!小孩子气的男生!”

杨朗朗最恨别人说他小了,因为他从小就是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可爱娃娃脸,虽然长大后也变得有棱有角俊逸非凡,可是离他想要的那种邪酷造型还是相差太远,总之一句话,他就是不喜欢别人说他可爱啦漂亮啦孩子气啦小男生啦之类的,又不是小孩子要骗雪糕吃的年龄了,一个男人这样被人形容杨朗朗一向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极大污辱。

碰巧楚颜这么个一不小心一下就戳到点子上了,杨朗朗登时眼睛发绿,正要大光其火。

箬冰看形势不对,猛地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脚,暗示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杨朗朗看了看沉下脸的楚颜,又看了看一脸不知所以然的秦梓风,再看了看挤眉弄眼半是劝告半是威胁的箬冰,心里憋闷,突然大喊一声:“我要喝威士忌!”

箬冰心里暗自叫苦,自家弟弟酒量有多少她最清楚不过了,杨朗朗是那种典型的“一杯下去,轻声细语;两杯下去,豪言壮语;三杯下去,胡言乱语;四杯下去,无言无语。”不超过五杯,铁定会趴在桌子上被打回原形。

这时,不知底细的秦梓风爽快地说:“好啊!酒逢知已千杯少,难得碰上我们公司最有前途的设计师,当然得喝上几杯。”

双手拍掌:“Waiter,来两瓶威士忌!加冰!”

看楚颜嘟起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秦梓风赶紧说:“喝酒之前先填填肚子,来,大家先吃蛋糕吧!这巧克力加草莓蛋糕听说是这里有名的法国蛋糕师做的呢!”

先分一块给楚颜,然后是箬冰,分到杨朗朗的时候被他左手刀右手叉很不礼貌地挡回去了。

楚颜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不吃蛋糕不让喝酒!”

杨朗朗也正在气头上:“我干嘛听你的?你是我的谁呀?只有我老婆才能管我!你是吗?是吗?你敢说是我就把整个蛋糕都吃下去!哼!”杨朗朗故意把鼻子凑过去耀武扬威地大声说。

箬冰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秦梓风,微微笑地对他说:“别理他们,他俩一个是火星一个是地球,一碰上就着火,如果你没有一辆超级洒水车那你还是别去凑热闹枉费功夫劝架了。咱们还是吃蛋糕要紧,嘿嘿!这草莓可爱极了,哗!肯定好好吃!”

箬冰赶紧把心爱的草莓塞进嘴里,一面吃一面陶醉地闭上眼睛,那模样,就像是正在享受偷来的烤鱼的馋嘴猫。

秦梓风不禁莞尔一笑,也忘了隔壁那两个正在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的人了。

不能喝酒又以为自个千杯不醉硬充英雄的人下场一般如此,只见好不容易摸出了餐厅的杨朗朗走起路来像只螃蟹似的横冲直撞东倒西歪的,箬冰不得不求了秦梓风一起送他回去,一百三十斤的猪她俩哪扛得动啊!而且还是只超级醉酒红烧猪。

把不省人事的杨朗朗放倒在床上之后,秦梓风彬彬有礼地告别,箬冰让楚颜照顾杨朗朗,她送秦梓风下楼。

走到楼下,箬冰抬头看看天,然后微微笑地看了一眼秦梓风:“秦先生,月色这么好,可以用十分钟的时间陪我散散步谈谈话么?”

“荣幸之至!”秦梓风望着箬冰的眼睛,心里暗赞:“好一双灵动的剪水双瞳!”

月色下的箬冰,收起了她张牙舞爪的一面,静静地走在铺了圆石子的小径上,映着这银色的月光,走惯了T台的身姿风中芦苇般摇曳,有着别样的温柔神韵。

她边走边想台词,要怎么开口跟秦梓风谈,没料到秦梓风倒先开口了,他很直接地说:“杨小姐要跟我谈的是令弟杨朗朗的事吧?看得出来,令弟很喜欢小颜。”

箬冰顿时张口结舌起来,这人也太聪明了吧!画龙点睛直截了当!这也好,省得兜圈子绕半天了,她也很直接地回答:“是的!那么,你对楚颜的感觉又是如何的呢?”

秦梓风摊摊手,宽容一笑:“其实,我对小颜也还了解得不多,只是,她的神情里总有着隐隐的忧伤,令人看了不忍,不自觉地会产生一种心疼的感觉。”

“你对她只是心疼?那么,有没有喜欢?有没有爱?”箬冰急切地问,因为她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怜惜的感觉就很容易产生爱情。

“爱?问这个问题还太早吧!我的确很喜欢小颜,想呵护她,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她就像,嗯,就像是自已的妹妹一样。”

“嗯!像妹妹一样!那就好!”箬冰眉开眼笑:“这说明我弟媳妇还没被拐跑!呵呵!”

“弟媳妇?”秦梓风愕然。

箬冰拿出那种猫咪般妩媚的神情瞄了他一眼:“是啊!她可是我们杨家认定了的媳妇儿,你别跟我们抢啊!不然的话,嘿嘿!我可是柔道高手哦!”

秦梓风被她的柔媚忽悠得失了一会神,听到她说柔道,顿时两眼放光:“我也练柔道耶!咱俩什么时候比划比划?”

提到柔道,秦梓风一下子来劲了,变得像个小孩子遇上个跟自已一样爱玩斗蛐蛐的小顽童似的。

“好哇好哇!很久没碰到过好对手了!有点手痒呢!”箬冰跳起来,忘形地拉着秦梓风的手嚷嚷,恨不得现在就立马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场。

而秦梓风也正有此意:“敢不敢上我家去?我家有个很不错的场地哦!”

“嘿!谁怕谁呀?小样!”箬冰头一扬长发一甩长脚一跨就往秦梓风的车子大步走去。

秦梓风感兴趣地望着她的背影,这个女孩子可真有趣,可以温柔如月,也可以爽朗如斯,倒是真性情的人,他不禁暗暗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