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佑这个时候彻底被秦婴宁说动,最重要的是他臣服了野心。
“好,以后很多事情就都拜托给你了。”
“客气什么,你与我是夫妻,本就是一体。”
“谢谢你,阿宁。”
温景佑并没有错过对方口中的那句“夫妻”,秦婴宁是侧妃,他真正的妻子是登基之后的皇后,她撑死只能算得上是一个贵妾,不过他并没有反驳秦婴宁的说法,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利用殆尽才是温景佑的一贯作风。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二人都按照最初的计划行动。
温景佑最初以为姜大人对自已不是很喜欢,在很多时候对方都是不假辞色,但后来却发现自已想错了,怪不得那人被父皇一路赶到这里,他眼里好像只有皇帝,百姓还有手中的事务。
姜贺为人正直,古板在大多数时候不会变通,这也是为何宛城多年在他执掌之下能够保持现状,但没有什么进展的最大原因。
“大人,不知今日可有空闲?”温景佑想要在宛城做出一番事业定然需要当地百姓的支持,但是他现在没有越过姜贺擅自去收拢,而是选择先把自已要做的事儿过了明路。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决定。
姜贺手上的公文一顿,“本官不接受任何形式和任何意义的宴请。”
对面儿可是皇子,而且还是陛下露出了想要扶持心思的皇子,他一句话就把好意给撅回去了,幸好站在这里的是温景佑,如果是当朝太子的话,恐怕早就叫人把他扔到大牢里了。
温景佑没有因为对方冷硬的话语而觉得被冒犯。
“大人会错了意,我在此多日一直受到大人的照顾,大人没有身份和门第之别,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手下都是一视同仁,我钦佩大人。”
姜贺听到这里的时候缓缓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我今日想要约大人一同用饭,不是在城内的任何一家酒楼,只是在家里正常的吃一顿晚饭。我知道大人没有接受任何宴请的习惯,所以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而是有事要和大人私下谈。”
温景佑三言两语之间把所有的后路都堵了,姜贺依旧不打算去皇子府上用饭,不为别的,哪怕这里距离京城是天高皇帝远,但他依旧不想留有任何话柄。
“殿下要谈何事?”
“我府上有一位侧妃,之前在京城中非常善于经营,不知大人可有听过秦家。”
温景佑和对方拉近关系的第一步就是不自称“本殿下”,给对方营造出平易近人的错觉。
姜贺摇了摇头,温景佑一顿,接下来要开口的话生生的噎住了,这人到底是有多不在乎外边的局势?不过并没有泄气,依旧耐心的开口。
“侧妃近日在城内观察了一圈儿发现宛城其实还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并不像是外人所说的那样贫瘠,所以她和我商议之后,我们二人想要对宛城内部的实际情况进行改造。”
姜贺第一反应就是要开口拒绝,京城里来的皇子到底能懂什么?不过就是想要在地方做出点儿事情,拿出功劳,在皇帝面前露脸吗?
如今宛城所有的环节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他可没有心思拿出时间和空闲跟温景佑折腾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大人不必担忧。我知道这些年来大人对宛城百姓所付出的心血,但我的华子的确能够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甚至有利于当地农桑。”
也难为温景佑有这么多的耐心跟他在这里扯来扯去,眼看着姜贺都要收拾手中的公文转身回家了,他连忙把对方一定会上钩的诱饵抛出来。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法子要和大人说,我的侧妃研制出了一种特制肥料,所需要的造价成本不高,京城周边的城镇已经取得了相应的成效。”
温景佑知道姜贺心里只有百姓,京城中秦家的一些新奇的东西是需要时间和成本才能看到的结果,完全比不上粮食翻倍。
对于这样一个正直又古板的大人来说,最直观的也是最有诱惑力的东西,大概就是让宛城的这些百姓人人能够吃饱,甚至家中还有余粮。
“应用肥料进行种植的那些百姓在粮食收获的时候,每亩地的产量向上翻了两倍到三倍,那些擅长于种地的百姓甚至可以上涨到四倍,这是已经经过实验并且得出结果的事,不过是因为宛城距离京城实在太远,消息一直没有传过来。”
姜贺都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开口说出来的话依旧冷淡,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显出了动容。
“殿下此言何意?”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且他也不相信这样好法子京城真的会无条件的传过来,虽然站在陛下的角度来看,将这种特制肥料的制作方法分派给各个城镇,并且广而流传有利于朝廷的稳定。
但是离了京城之后,底下的各级官员都会想方设法的用这个法子谋利,更何况他们这里距离京城虽然说不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但也绝对不近,既然在京城那边已经看出来效果,传到他这里恐怕要三五年之久。
“大人此言何意?我今日邀请大人来府一起用饭,就是要和大人商议如何将这种肥料在宛城推广应用,我对这里的了解程度不如大人,在很多事情上还是需要大人作为主心骨安排一切。”
姜贺对这人也是服了。不管要说什么话,总是能无形之中的恭维对方一番。
“至于刚才提到的侧妃想要开酒楼餐馆药铺的事情,也不是想要来和大人做交换,只是希望大人能够给她一个机会陈述一下构想,并给出一些建议,若是大人觉得可以,我们立刻按照正常开办手续去做,绝对不会让大人为难。”
温景佑知道姜贺担忧自已会不会把宛城当成一个练手的地方,也担忧自已日后开了酒楼会不会借助皇子的身份打压当地商户,到时候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借此把控住整座城的经济命脉。
“当时和父皇自请来宛城历练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来到这里之后,我不再是二皇子,只是跟着大人学习的一个后辈,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宛城的规矩来,若是有什么事情做错了,也希望大人能够不吝赐教。”
堂堂的一个皇子把身段放的这么低,而且说话做事儿让人挑不出来任何错处,最重要的是并没有向他行贿,也没有做出威逼利诱的事情,是真的一心想要好好做事儿,学到真东西。
姜贺哪怕之前对京城的权贵再如何不喜欢,这时候也不会有脸面开口为难了,他也是一个非常直爽的人,“抱歉,殿下。我之前对您的态度的确有偏颇,晚上见。”
这就算是答应了。
温景佑温和的笑了笑,“多谢大人了,不知大人来时可以再帮忙摘一把榆钱。之前就曾经听说过宛城的榆钱最好,无论是蒸饭还是做成糕点都很合适,只可惜我并不知道怎样的才是最好。”
来来往往的树上都是榆钱,不花钱,也不费事,更没有让姜贺空着手过来或者让他带点什么东西来,温景佑已经非常尽力的把这件事和钱财剥离开来。
姜贺就算再怎么没有眼色,这个时候也是领会他的好意了,“本官会按时过去的,殿下先行吧。”
这就算是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