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人去林......那个人那里问一下,你这个香港账户是不是和他有关系。”我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本来我是想脱口而出林局的,但这可是在审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之下,绝对不可以轻易地把名字说出来。于是乎,我只得强行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不过,我坚信师父心里一定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我说的究竟是谁。
师父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表情也变得异常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他愤怒地咆哮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用手撑住脑袋,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师父说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所仰仗的无非就是他们对你的信任罢了。然而,如今这份信任已经产生了裂痕。我派人去找过那个人,并且和他谈过话。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曾经向他透露出一些消息,说那个香港账户会有一笔汇款是汇给林局的。尽管现在你矢口否认,但还是需要去确认一下。”
我虽然脸上露出戏谑的微笑,但是看着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情还是越发的复杂:“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等事情传到他们耳朵里,你觉得你在他们那里还能有守口如瓶的好形象吗?虽然你现在什么都没说,但你之前可是差点就招了啊,这肯定会让你们之间的信任产生危机的。就算他们现在不把你怎么样,也会按原计划拖延时间,可最后呢?结局只会跟包贝尔一样,你自已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吧,只有死人才是最不会泄密的。”
“吴楠!师徒一场你竟然要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师父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脸色铁青地大喊道,同时身体也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由于他的双手被牢牢地铐在了椅子上,所以随着他剧烈的身体摆动,手铐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所以啊,周队长,事已至此,你如今唯有与我们通力协作这一条路可走了,你可以好好的想想。”我挺直腰板,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以一种泰然自若的姿态凝视着师父,缓声道,“如果你依然一意孤行,继续执意的按照你们的原计划进行,那么最终锒铛入狱的只有你,而那些还在外面的人只会在外面将自已摘的干净,到时候,你便犹如俎上鱼肉,只能任人摆布、宰割了。”
师父并未言语,只是满脸怒容地瞪视着我,但我毫无畏惧之色,继续侃侃而谈道:“但是,只要你愿意开诚布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或信息,便能将功补过,甚至可能会迎来截然不同的命运转折。不妨换个视角思考问题,说得直白一些,通俗一些,反正你已是插翅难逃,与其你一个人受尽屈辱,看着他们在外面在外面继续潇洒快活,倒不如索性鱼死网破,大家一同翻船,这样子一来,说不定你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可以早点出去,重新潇洒快活起来。”
说完,我就不再继续开口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师父,静静的等着他的回应。师父恶狠狠地回视着我,从他那起伏不定的喘息声中,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异常激动且难以平复。
“你有水平啊。”李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把身体往前倾,将头凑到我的耳边轻声问道,“你们俩刚才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背后的其他的大鱼是谁?”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并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房间天花板角落处安装的那个监控摄像头,还有就在我们边上的那台摄像设备,表示现在有些话不方便随意乱说。
李青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迅速将自已的头缩了回去,继续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记录着相关的信息。
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一时间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键盘敲击声。这一刻,我心里非常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对师父过于逼迫,只能等待他自已想通其中的关键,我们无法强行干预。事实上,这份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师父很快就打破了僵局,开口说道:“吴楠,这次算你厉害。我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了你。”
“你并没有栽在我的手中,相反,我其实是在拯救你!”我一脸肃穆地反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如果我真的是你幕后之人,无论是否发生这件事情,我都绝对不会轻易让你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因为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平时没出事还好,但只要一出事,你便会成为这条船上每个人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如果你不想被他们如此随意拿捏,与我们展开合作才是最佳选择。
“你自已应该也非常清楚,上京市内的众多部门此刻已经不再安全可靠了。但幸运的是,目前我们手中掌握的力量乃是从异地调派而来的,完全不受他们控制。因此,我们有足够的能力保障你的人身安全。此外,关于我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我向来言出必行,一定会努力帮你争取到最理想的结局。”
师父盯着我的眼睛,停顿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开口,他的语气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但是从他并没有完全松开的右手来看,他的内心还没有彻底平静下来:“你从一穿上这件衣服就是跟在我的身边,我自认为还是挺了解你的,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完全了解你。但是我还是会选择相信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内心一阵窃喜,我知道师父已经松口了,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问了一句。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