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风阳也是知道自家小弟在府中受欢迎程度的情况,见众女婢眼巴巴的样子也不在意,有些好笑在一旁坐下。

“黏糊着他的无忧姐姐呢,都恨不得揣兜里放着。”

看几位女婢听了他的话如霜打得茄子一般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他就坏心的想笑,拿起一块一看就是为一安准备的小吃食塞进嘴里,悠哉悠哉的。

“无忧姐姐?”

“嗯,一个挺有趣的人”

有趣?

楚如寻这下倒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担得起景风阳的有趣之说啊!

“对了,你来这儿干嘛的?”

一说到这个,楚如寻就觉得头疼,“你家那位不是要过整寿了吗?我连面儿都没见着,就被打包到你这里来了。”

“过寿?不是还有大半年吗?”

景风阳确定自已没有记错日子,他还没有浑噩度日到这种地步。

“我家老头子把我轰出来的,说我待在他面前碍眼。”

楚如寻很是无奈啊,不就是两人都二十几了,一个男未娶,一个女未嫁的,至于这么凑成一对儿吗?

听到这里,景风阳也是眼皮一跳,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就这么乖乖的过来了。”

哪能啊,开玩笑吧!楚如寻这妮子有这么听话?

“你面子有这么大?”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太无聊而已,跟来的人还在后面呢”。

景风阳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暂时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两人间奇怪的氛围了,“行啊,明天我带你去认识认识两位大美女。”

想起昨儿个大半夜才睡,一大清早的又被一安那小子拉起来询问他的无忧姐姐的细况。

而且跟楚如寻这个女人用不着客气,于是又道:“我让风月招呼你,这地方他也熟悉,我补觉去”。

说着就边打呵欠边向里面走去,一点也不见外,等他走后,楚如寻与景风月两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似乎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看了眼对面丰神俊朗的景风月一眼,楚如寻漫不经心的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一点儿也不像在景风阳面前的模样。

最终还是景风月敛下眉眼摩擦着手中的茶杯打破了沉默。

“我是第一次去那儿。”

楚如寻先是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可下一瞬点头的动作就是一顿,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妙的她顿时就在心里忍不住的爆了个粗口。

卧!槽!

第、一、次!!?

再一想到离开那座阁楼前景风月快速而又仔细地扫去二人留下的痕迹的行为时,她就特么的觉得太庆幸了。

而且看样子这个人也是找自已才去的,清理完以后还拉着她飞速的离开,真的是飞速啊知道吗!

这擅自窥探那座阁楼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看看景风阳这个亲弟弟的行为就可以窥探一二了。

马丹!

楚如寻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灌了口水,还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要知道,景风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啊!知道吗?她还真有幸看过一回那样的场面。

简直是,终、身、难、忘!!!

楚如寻心里满是怨念,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不派人守着,这不是挖坑让人跳吗!

不过想想也是,景风阳那个变态,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捋他的虎须,不想舒舒服服的活了吧。

惊吓过后,更是让她本就很坏的心情雪上加霜,“我不用你招待!”

丢下这句的楚如寻也不管景风月是怎么样的了,转身就让那个绿衣婢女带她去客房休息休息压压惊。

景风月的唇角微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楚如寻离开的眼神幽深难测,一向温和的表情也不见踪影,就那样在那里坐了许久,一动不动直到月梢枝头都还能看见,他那动作都没有变过的身影。

楚、如、寻!

......

流苏阁

看了几个时辰的棋局,又不能说出来,实在是无聊的直打瞌睡的一安终于肯松开紧紧拽住乐无忧衣摆的小手了。

看了看全神贯注盯着棋盘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的无忧姐姐,他实在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呵欠,转了转眼珠子便蹑手蹑脚的向房里面走去。

让坐在一旁拿着绣布绣着什么打发时间的文宜好笑不已,不过倒也没有出声免得伤害到了这位小公子的自尊心。

这段时日的近距离接触,文宜可算是明白了一安这个孩子,自尊强又护短,不掀过这一篇,他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已满意,不过很讨喜就是了。

但是,也用不着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啊!

本想看看白头发长什么样的一安轻轻推开门一进房间就被摄入了一双黑黝黝的,没有半点情绪,看他跟地上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的眸子中。

顿时就是一个趔趄,两只脚差点把自已给绊倒在地上。

看见只是一个精致的如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卿言的面部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可惜没有跟这种小孩子打过交道的他,再怎么刻意柔化表情也与先前差别不大。

若是一般的小孩子恐怕早就被那淡漠到极点的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给吓瘫了,可是一安这个孩子就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跟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凑了上去。

“你的医术是不是很厉害?”

“你教教我好不好”

还没有等他回话,一安就坐到他的身边睁大着眼睛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还有啊,为什么弹琴可以治病啊?”

“你的头发怎么是白色的?”

“我听说有一种病症叫早衰症,是不是就是那个啊?”

一凑上去,一安就笑着接二连三抛出了一系列问题。

卿言正要回答,身边的小家伙又接二连三噼里啪啦的开始发问,都不带喘气儿的。

见一安的两片唇瓣终于闭上了,眨巴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求解答的样子,卿言才慢条斯理的给他倒上一杯水润润嗓子,顺便也给自已续上一杯。

“我的医术尚可,但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学医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清心静宁曲不能治病。”

“早衰症甚为罕见,我还无缘相识。”

卿言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认真的看着一安,似乎在等着他的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