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琴声,众人一阵好眠。
东方的天际渐渐地出现了蒙蒙的光亮,太阳似乎睡醒了开始露出了头颅,平静的湖面上折射出点点金黄色的光芒,点点成线,线线连片,照耀着被硕大的夜明珠照明了一夜的房内。
床上的女子眉宇微皱,如玉的脸颊上满是虚汗,整个面容都是焦躁不安的,即使令人安宁的琴声此时似乎也止不住她的梦魇。
当乐无忧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不是与往常一般的紫色纱帐,而是似雪飘舞的白色发丝,一转头看见的便是那正在拨动琴弦的修长如玉的手指。
突然被一双精致白皙的柔胰握住了那有些酸痛的手,卿言低头。
“醒了?”
“嗯。”
被扶着起身的乐无忧应了一声,看着估计为她弹了一夜清心静宁曲的卿言。
“一夜没睡!?”明明是疑问句,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成了肯定式,似乎这并不需要任何疑问,是毋庸置疑的。
乐无忧记得很多年前因为没有注意病发昏迷时,他也是这样守了许久,没有间歇的弹了十二个时辰的清心静宁曲。
要知道清心静宁这首疗伤曲是不能间断的,内力也要很长时间运行着,昨儿个还要疏通自已身体深处那横冲直撞的力量,可想而知是会费多大的力气有多疲累。
“我又梦到了”。
乐无忧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向平稳的声线也透着细微的颤抖,眉目间尽是疲倦,像是透支了所有的精神一般。
见到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无尽血色,真的不是一个能让人感觉愉快的过程。
听到这句话,卿言把她揽入怀中抚着她顺滑的秀发,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无需多想。”
“梦?”真的是梦吗?她喃喃而语。
男子眸色微暗,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薄唇微抿,大手抬起乐无忧那秀气的下巴,认真的强调。
“是梦!”
一向漠然的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中的眸子,此时认真而又执着,里面满满倒映的都是自已的略有狼狈的身影。
乐无忧垂了垂首,看着这个为了自已一夜没睡,指尖通红双眼又布满血丝的男人,语气软软。
“你先休息。”
说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给那微肿的指腹上起了药。
感受着指尖清凉的触感,卿言向来淡漠的眼中划过一丝柔和,一整晚的内力消耗的确让他很是疲倦,脸色都有着一层淡淡的苍白。
于是也就顺从的躺在了,还留有些许乐无忧的温度和温软气息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
“感觉怎么样?”
一大早听到乐无忧安然醒来的消息,流苏只是大略的梳洗了下,便赶了过来等着乐无忧梳洗后一起用早膳,见她面色好了许多,但面上还是有些愁色。
“无碍。”看见她有些担忧的神情,乐无忧难得的又补充了几个字,多说了点。
“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不能根治?”自从昨夜那样的事情以后,流苏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可以的。”
“那就好”,流苏这才点了点头放下了心,拿起勺子开始与她一同吃起了早餐。
“无忧姐姐,无忧姐姐你怎么样了啊?”
还没有过半刻钟,就见一安如一个小炮弹一样的冲了进来,差点把正认真用餐的乐无忧给扑倒了,霎时勺子与小碗都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无忧姐姐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走留下来陪你了”。
一想到今早儿大哥说的消息,一安就觉得有些害怕,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乐无忧的衣服不松手,就连“哐当”一声,瓷碗落地的声音也被他置之耳外,选择性的忽略了个彻底。
见他眼中泪花直闪烁着,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要哭出来一般,乐无忧想了想,然后拍了拍他的头拉着他在一旁坐下。
“我没事,吃早饭了吗?”
一安引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顿时那欲落未落的泪花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可是他又偏偏笑得傻兮兮的,看着也是怪异极了。
谁知他心里正嗷嗷的大叫。
无忧姐姐跟我说了那么长、那么长、那么长的话,还为我擦眼泪了,擦眼泪了、擦眼泪了,嘿嘿嘿,嘻嘻嘻。
看着一安这家伙任乐无忧摆弄的傻样,流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认识那么久也没有见他对自已如此痴汉啊。
难道我的魅力下降了?
流苏摸了摸自已依旧嫩滑白皙的脸颊。
嗯,还是与当初一样没有半点瑕疵。
鉴定完毕的她有些自恋的感叹着,再看着与一安那家伙先后脚到的景风阳,眼底的潋滟波光微闪了闪。
好吧,身为一个男子长成这副妖孽的模样不知让多少女性同胞汗颜!
经过一夜的时间,乐无忧脸上和双唇的伤口也是清晰可见,只是没有那么狰狞了。
“无忧姐姐,你的脸和嘴巴怎么也伤了?”,一安见边往嘴巴里塞东西,边模糊不清的问道。
乐无忧抚了抚脸上刺痛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了不请自来的风景阳一眼,眸光中满是不解。
昨天即使发病痛的想自我了结,可她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清醒,非常清楚这个伤并非是无意中造成的。
景风阳,想毁她容!
这是,为什么?
也主要是他没有杀意,不然也不会被疼痛折磨的没有心思反抗。
见她一直发愣,一安扯了扯乐无忧的袖摆,“姐姐,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乐无忧这才答道:“不小心弄得。”
“哦!”
“无忧姐姐,那个能治好你的白头发是谁啊?”
吃饱喝足又不再用担惊受怕的一安拉着乐无忧的衣袖眨巴着眼睛问道。
见袖口都被揪着褶皱了起来,乐无忧想了想拉起了一安的小手,不再让他祸害自已的衣服,还没有弄明白他说的是谁,于是歪了歪头。
“白头发?”
“对啊!”感受着手中柔软的触感,一安笑的颇有些像景风月口中所说的蠢样。
然后才反应过来乐无忧应该没有听明白,所以又补充道:“就是弹琴那个。”
“弹琴?”。
乐无忧将这两个字在嘴中咀嚼着,半晌才想明白一安问的是谁。
白头发?弹琴?那不就是......
“那是卿言”。
“卿言是谁?”
“啊!”她似乎不怎么明白一安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于是再次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就是卿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