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
景风阳的神色间闪烁着不明的色彩。
“差不多十来个年头了吧!”
说道这里,这个年过半百,胡须花白的老人家也是对这位女子有所佩服了,他是个大夫,虽然没有亲身体会过那种苦痛的折磨,却也能够想象得到那是多么的难受。
“这姑娘身体虽然有些孱弱,却也无甚大碍,只是关于武功这类,老夫是一窍不通倒是不敢妄自定论。”
身为回春堂最好的大夫,他敢自说自已的医术比之九州大国皇宫里的御医也是不遑多让的。
可是武力值为零,再说这人身体又是无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就是疼痛剧烈,他也是没辙了。
流苏阁
听景风阳讲明了原委的流苏看着床榻间痛苦的冷汗直流,发髻都湿润了起来的女子,跟初见时落水昏迷的模样那是何等的相像。
“睡穴无用。”察觉到她的欲图的景风阳恢复懒懒的神态,倚在一旁开口道。
见她听了进去停了手才又说起他先前就做过的同样的事所带来的后果。
“她会更痛苦。”
流苏有些颓然的放下了手。
武功、后果、痛苦难安。想到这些,她的眼睛一亮却又马上暗了下去,看着几近昏迷的人担忧更甚。
景风阳那双眼尾泛红的桃花眼突然一凛,顿时全身略带戒备的看着某个方向,立在床前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人快到了身前才发现,看来自已是避世太久了,感知都退化了不少。
无人知晓景风阳心里的惊涛骇浪和不渝,他眯了眯眼。
而且这个男人让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可错认的威胁,那一瞬间,景风阳都差点止不住的想出手解决这个未知的威胁。
只见一抹白色人影霎时出现在了房屋的正中间,那是一个发丝如雪的男人。
两道狭长的眉斜飞入鬓,星目流转间就像此时夜空中冷然皎洁的上玄月,透着幽幽的冷意,神情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若说景风阳就是那动人心魄的妖魅引人堕落无法自拔,他就是那高山雪岭的冰川雪莲只可远观而不可近渎了。
卿言抬眼看了看床前看似悠哉却暗含戒备的二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移步到屋内的古琴前,一手看似随意的拨动着琴弦,曲声慢慢成调,让人身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不由自主的......
心,就静了下来。
景风阳眼神微闪,他没法欺骗自已,在这样的琴声下是有那么一瞬间。
失神了!!!
再看了看因此曲眉头舒缓许多的乐无忧,他的唇角微勾了勾。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近日多谢姑娘对无忧的照料”。
见二人已不再那么暗含攻击的身形,卿言对着流苏颔了颔首,他的嗓音如他的人一般冷冷的沁人心肺,即使说着感谢的话,听着也没有什么感情。
然后便一手托着琴座,一手拨动着琴弦向床榻走去。
走近时脸色却突地一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的人竟疼的昏迷了过去,即使这样却也没有为她减轻丝毫的痛苦,一头乌发都被冷汗浸湿了,原本梳理的非常精致漂亮的发髻也散了开来,很是凌乱。
卿言撩袍坐在床头,将古琴置于腿上,一手扶起即使昏迷也依然不减痛苦的人靠在胸前,无声的轻叹了口气。
两次了!!
想罢,左手手掌并拢抵在她的背上,为她疏导着就连回春堂大夫都看不出的横冲直撞的内流,右手却还是在古琴上不停歇的拨动着琴弦。
见乐无忧的情况渐渐好了起来,流苏才舒了口气,坐在一旁双手捧着文宜为她倒上的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压着惊,连景风阳那个妖孽的男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过了许久,她才真的缓过神来,看了看床帏中的两人,神情莫名难辨。
透过大开的窗户,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到的还是让文宜下去歇息了。
看流苏真没什么大碍,乐无忧那边也是没什么问题了,文宜这才放心的离去。
虽然文宜不知道自家姐姐怎么对才认识不过月余的乐无忧姑娘如此上心,但是自已能做的也只有让她更加的舒心罢了,姐姐高兴就好。
至于乐无忧姑娘,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好歹有姐姐在啊!
走出房门的文宜忽地顿了顿,想到房内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她便没有关上房门。
又派遣了几个小厮在外面轮番值夜,再让一个腿脚快的去回春堂请了一个名望较高的大夫来镇守流苏阁,最后又吩咐下去今夜小厨房不能断火。
待一切安排好后,她才疲倦的回房休息。
到了后半夜,乐无忧的情况才彻底的稳定了下来。
卿言这才将她放于床上盖上了薄被,可琴声依旧从他的指尖划过,没有停歇,这时他将视线放在了流苏的身上。
“无忧已无大碍,姑娘去休息罢”。
守了大半夜早已疲倦的流苏看了看床上女子的平静面容,再扫了一眼那依旧拨动琴弦已然发红的手指,点了点头。
让人将一壶热水、小吃食放在了小几上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乐无忧那苍白嘴唇上的红艳,以及那深深浅浅的牙印,抚着那点点血迹,男子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无忧!!!
再看了看她脸颊上那已干涸的血色,眸色微暗,本就满是漠然的神情更加的冷然。
是谁!!?
回想今晚见到的那个妖魅的男人,那双漠然至极的眸子微微闪动,
景风阳!
孽缘吗?兜兜转转还是在这个轩辕城相遇了。
抚平乐无忧眉间的不平,如刀削般的容颜微微柔和,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玉瓶,屈指一弹,瓶盖掀落在床,随之一抹莹润的白色落在伸出的的指腹上。
轻柔的敷在脸上的伤口处,干涸的血迹不多时便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指甲印的伤痕在如玉的脸颊上格外醒目。
再到苍白、起皮的双唇,那抹清凉拂过,看着总算不再那么狼狈了。
卿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倚在床头,看着床上的女子面目舒展,漠然的眸子带了点点人气,指尖也不停的拨动。
就这样,流苏阁响了一夜的琴声,那灵心静气的音符不止是让病发的乐无忧好睡,也让流苏阁众人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