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啊厉害,实在厉害啊南师傅,没想到你还干这事。”

南浔玉被逗笑,被翟姝起哄得有些囧,双手推开翟姝鼓掌的手直挥。

“哪有哪有——”

翟姝被这句“哪有哪有”乐得失笑。

她就该知道的,南浔玉这人,从来不自惭。

一番回合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但是我既不是七皇子党也不是太子党。”

翟姝眼睛睁大,若有所思。

南浔玉这事实在风险太大,若没有人在上面替他顶着,被发现的后果怕是很难收场。

太子上面的……

“你是皇帝的人?!”

翟姝声音小,惊讶的分量可一点不少。

“嘘——”南浔玉弯了弯眼,语气依旧恣肆,却带上几分少见的正经,“我谁都不属于,我只为黎民。”

原来这第三派就是皇帝。

命案频发,用的还是曾经有过的旧案,涉嫌谋反,那位不可能不关注。

当年是叶康,如今是南浔玉。

翟姝听着南浔玉讲,思绪却在半空飞来飞去,有些甚至打了结,得等她自已慢慢梳理才能解开。

夜很深,他们二人本就坐在地上靠着床边讲,翟姝觉得屁股凉,就坐上了床。

月光斜斜地照在了二人的脚下,南浔玉还坐在地上。

翟姝不知怎的就想逗弄这点月光,用脚将它碾碎了又放开,毕竟它总会恢复原样。

视线余光里,翟姝很轻易地就瞥见了南浔玉的脚踝,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和杨朱流,邓无恙他们相同的烙印。

本来是无端之罪,偏偏他要进渊门,走得高,探真相。

偏偏是翟姝被招魂而归,这人还是附着她的魂而归的。

“南浔玉。”

他听见翟姝唤他,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

一个吻轻轻地点在了他的嘴唇上。

翟姝坐在床上,躬下了身子,南浔玉仰着头,一脸诧异。

不过诧异归诧异,南浔玉这人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时机。

他慢慢站起身来,姿势轻易地变成了南浔玉低头躬身,翟姝仰头。

二人之间的气势也陡转,南浔玉抬手扣住翟姝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了她的腰肢,吻密密麻麻,像暴风雨让翟姝措手不及,退却了温柔,多了些强势和霸道。

吻着吻着,二人都躺在了床上,南浔玉用手锢着翟姝的双手,吻却一刻不停,积极地摄取她口腔内的空气,轻咬慢舔间,竟溢出了几声轻笑。

“……。”

翟姝方才只是觉得南浔玉过于霸道,这下倒彻底整得她脸红心跳了。

羞意慢半拍涌上翟姝心头,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她听见了自已不由自主地“唔”了一声。

算了。

灵华公主自觉认命地闭上了眼,不再看南浔玉那双勾人还不忘调笑的桃花眼。

良久。

“哈哈哈——”南浔玉摊开了双手,躺在了床上。

翟姝瞧他这副餍足的样子,真是深觉后悔。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窈窈,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等我们回京了处理完事情我就要娶你。

翟姝虽然悔不当初,却还是牵起了南浔玉的手,也躺着,说:“好好好,和你永远在一起。”

女方上门提亲是不是不太好?

二人各怀心事,但殊途同道。

一夜好眠。

——

白日敛夏,这个夏日到底是末了尾。

几人启程赶往和安城。

一路上,翟姝骑着马望着前面萧从南的背影。

七皇子……

可二十几年前他还尚未出生,那些谋反……

是了,翟姝灵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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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萧从南背后还有人,不过是生是死犹未可知,毕竟二十多年过去,死了也不一定。

那这小子算什么?继承遗志?

呵。

翟姝不确定自已的猜想是真是假,只是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往左侧了侧脸,本意图看看树林花草。

却没想到南浔玉的头探了出来,带着笑脸,出现在她视线中。

“噫——”

南浔玉又看了眼前面长长的队伍,这些人都是临时从兰禁卫中调出来保护七皇子回和安城的。

他们在末尾,应该没人看见。

虽然如此,但南浔玉打了个招呼,也就没再多做什么,只是二人并排骑着马。

“付沧澜是哪里的?”

翟姝轻轻提问。

南浔玉弯下身摘了一棵狗尾巴草,马还在行进,他随意将这束狗尾巴草别在了耳后。

“付狗?付狗能是哪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前朝灵华公主爪牙的兰禁卫的头头。”

付狗。

听见这许久未闻的诨号,翟姝突然想起了他们两个在逆风镖局的日子。

“对了,你回过逆风镖局看看吗?”

“看看?还没,等我们回了和安城就一起去瞧瞧吧。”

“嗯。”

话虽是这么讲,翟姝潜意识里却总觉得,他们回去看逆风镖局的这个计划不会这么简单。

“这些狗尾巴草长得到处都是,真是无处不在,拔又拔不得,也拔不光,嗐,只好等他们自已出来了。”

南浔玉意有所指,耳后的狗尾巴草随风吹落。

渊门,金风殿,灵柩阁……剩下的,就只有黑雀楼了。

以摆阵布阵,扒手傀儡闻名的黑雀楼。

这一路经历分明都有他们的痕迹。

——

和安城内,翟府。

大夫人温书漪一脸愁容地坐在椅子上,右手靠在桌上揉了揉自已的额头。

比起不久前得到翟姝要回来的消息,她更担忧的是自已的儿子。

翟言衷好端端地在宫中当差,一下子就被发到姚中做官。

这品阶自然大差不差,可这前途就是大相不同了。

青云路啊青云路。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说错了什么话。

翟屏云安静地坐在床边,绣着自已手头的绢子。

窗外,翟夕芷玩着玉牌,这可是最近和安城新流行的玩意儿。

“姐姐!快过来,陪我玩玉牌!”翟夕芷小脸上满是天真,笑容几乎要扎了翟夕芷的眼。

二房的翟令蕊几月前就和礼部尚书之子杜问吉完了婚,一个庶女,哼。

杜问吉也不过是一个庶子,要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娘子生育有碍,怎么会想到要过继一个庶子,让他白白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