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各地习俗不同,高禹智下葬那天凤鸣的身份不能同去,看着走远的人群,凤鸣哭到晕厥,也是从那时起,他感觉自已过完了一生,活着完全没有了意义…

第三天凤鸣自已了去他墓前呆坐了一上午,临近中午张涛给他打电话,让他快速去高禹智家,他母亲突感不适,所有人都认为高妈妈只是悲伤过度,儿子刚过世,她不宜在此时去医院。

而凤鸣和张涛不顾她亲戚朋友的反对,强行送高妈妈去了医院,心电图做完后,医生通知立刻手术,心肌梗死…

自从高妈妈年中的时候查出患有退行性心瓣膜病,医生就嘱咐过,尽量避免过喜过悲的刺激,可是这一段时间面对儿子的过世,高妈妈最终还是没能避免发病。

凤鸣拿出了当时准备给高禹智治病的钱交费。并亲自留下照应,而张涛由于还没从高禹智突然离世在崩溃当中没缓过来,尚在哺乳期的她瞬间没奶了,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也一脸的崩溃…

高妈妈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出院回了家,凤鸣向她们提了离沪返青的意愿,经过这将近一个月的住院,高妈妈是亲眼目睹了凤鸣对她的照顾,她内心不知道有多少悔恨

“凤鸣,假如家里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先留下吧,帮阿姨照顾照顾这个家,小涛一个人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孩子,她一个人会承受不住的”

凤鸣相信高妈妈挽留他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阿姨,当时我走的时候谁也没说,家里还有不少事需要我,我还欠了网站一份稿子没交,不交我就违约了,等我忙完我再回来”

高妈妈听到凤鸣这么说,也没有再挽留的理由,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行,那你先忙自已的工作,等你忙完随时回这个家”

张涛算是个比较敏锐的人,她内心总隐隐的觉得凤鸣目前的状态不太对,他理智的有点吓人

“凤鸣给我留一个你家里的地址,这几天我把家里收拾一下,如果收拾到他的东西,觉得能留给你,我就给你寄过去,另外给我一个跟你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或者亲戚的电话,你有时候出去写东西,电话接的总是不及时”

凤鸣给张涛留下自已的地址,又把雷叔的电话也一并留给了她…

走出高禹智家的大门,张涛因为带孩子,无法去送他,她递给凤鸣一个小小的双肩包,说是里面有他之前的东西,不知道对凤鸣有没有用,就一并收拾进去了。

接过包,打车又去了一趟他的墓地,什么也没说,就安静的坐在他墓碑的旁边,脑袋靠着他的墓碑发了呆…

凤鸣离开上海的那天,天空是透蓝的,阳光也是那样的透彻,十一月微凉的空气中带着秋天特有的清香味,出租车外一排排高大的梧桐伫立在深蓝色的天空下,阳光洒在金黄的叶子上,街上的行人有人在皱着眉头行走,有人在嬉笑着享受温暖的阳光,世界依旧保持着平常的模样,它不会为了谁的离去而停留,更不会为了谁的离去而改变。

这个忙碌慌张的世界啊,有谁知道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就那样匆匆地走完了自已的人生之路,又有谁会知道两个男人的爱情竟也如此荡气回肠…

回到青岛,打开院门家还是那么熟悉,跟自已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可这次回来,凤鸣却没感到一丝温馨舒适,只有茫然的痛楚,他心里空极了,像被掏空了内脏…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堂屋的门都懒得开,无力的坐在南屋的秋千上,凤鸣觉得自已被一种特别疲倦快压垮了…

他两眼无神的失去了希望和动力,再也没有勇气和精力去面对周围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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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家里只有自已一个人,凤鸣也不知道自已到底该何去何从……

明明知道失去他了,但还是不甘,开始在自已的脑海里构想种种高禹智仍然存活的可能。

他对高禹智的思念成了他的一种精神支柱,一旦停止,就会有强烈的窒息感。

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已的思维,此时他的思维和逻辑都有一些混乱,无法集中精力去想一件事情。

坐在秋千上低着头,只见眼泪滴在地上溅起些许漂浮的灰尘,却没有任何哭声…

“我为什么没及时发现他不对劲?如果能够及早发现他的病情,他是不是并不会这么早离开?”

凤鸣陷入这样的思索里根本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