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衡
纪念之前没看手机，又总在偏僻地方行走，避开人群，这时才知道这件事。
庞茹忻碰到的事太过刺激，也一直没看手机。
没想到短短几小时就爆发出这样一件事。
看来刚刚陆石秋可能就是要谈这个。
纪念现在住的小区，老年人居多，看手机也是刷固定项目。
回来路上纪念没听到有人谈这件事。
进了楼道，人们忙着打探王奶奶家发生什么事，根本没工夫看手机。
直到这时，纪念才听到楼上楼下传来的喧哗声，激烈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看来这个消息不止传遍网络，也几乎传遍大街小巷了。
洗完澡出来的庞茹忻满，满脸疑惑：“刚刚我手机一直响，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联系。”
说着，拿起手机，只余光瞥见零星半语，还没看清，就已经开始大喊：“念念，你，你看到热搜了吗。这是真的假的？”
她喊了一嗓子，之前的惊吓完全抛到脑后，立马满门心思刷最新消息，根本用不上纪念回答。
两个人之后没有说话，都变身低头族，全神贯注看网上的消息。
这个消息，有人相信，有人否认，有人半信半疑静待后续。
胆大心大，紧跟时事热点走在最前沿的网红主播会飞的鸟，已经赶往最近的紧挨当事城市的边界处，架着手机开着直播间要一探真相。
挂着热门标签的直播间很快人数飞涨，一直不曾停下来。
纪念点进直播间，卡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就看到会飞的鸟已经到达目的地。
本来摄像是拍不到任何异常的，但是直播间几亿人不管抱着何种心思，都有一个共同目标，看清真相，看清网友的亲身经历是不是真的。
在这种万众一心的精神冲击下，虽然基本都是没觉醒的普通人，但也足够使会飞的鸟的手机拍到虚假画面后隐藏的内容。
在数不清的眼睛注视下，摄像头拍到的是遮天蔽日，看不到头的灰色浓雾，以及从里面说说笑笑走出，然后转瞬化为灰雾飘回身后的人群。
已经没有人敢走进去了，也没有人不知情的走进去。
“老铁们，你们看到了吗，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啊！”
会飞的鸟身在现场，看到的比直播间众人更为震撼人心，更觉自已无比渺小，感觉面前隐藏着庞然大物要将自已湮灭。
他手有些颤抖，画面跟着摇摇晃晃。
弹幕弹出一片哀嚎：“别晃了别晃了，啊……”
“晃得好晕，快停下啊主播。”
“yue~”
被晃的难受又不肯离开视线的网友们，完全没发现主播受到的冲击。
他试探着伸手，想触摸灰色雾气。
弹幕瞬间出现飘过：“主播厉害，身先士卒啊，摸完说说感受。”
“主播要小心啊，这太危险了。”
“不是有人摸过没事吗，小心什么小心，胆小鬼……”
眼看要吵起来的网友突然戛然而止，满屏空白。
同样听到惨叫的会飞的鸟，头像生锈了一样，咔咔咔的扭头看去，不远处比他更快伸手的另一名女主播红舞鞋，在众目睽睽下，惨叫出声，在疼痛下收回手，伸进去的部分已然消失，留下的截面在出来后喷出鲜血。
她身旁的同伴立马扔下手中的包，拖着她先远离雾气，然后才抖着手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会飞的鸟愣了一下，赶忙收回自已马上要碰到的手，瞥了一眼直播间，无人说话。
他正想过去看看，忽地身后的灰色雾气传来一股吸力，现场目前离得最近的他倒向那边。
脑子一片混乱，肾上腺素飙升，他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不能倒下去，会死的！
视线范围内同样感受到吸力的人群惊慌失措的四处奔逃，远离这里，没有人来救他。
手中的手机脱手飞出，直播间众人也是焦急无比却无能为力，最后只看到会飞的鸟倒向雾气，马上要接触的画面，就黑了。
看着屏幕上“直播已结束”的字样，无数人捶胸顿足。
现场。
会飞的鸟心中纵有万般不甘，此时此刻却也终究无能为力，只能闭眼等死。
但是眼睛一闭，不痛，再一睁，人就到了主播红舞鞋不远处。
他扭头，身后是雾气，但自已凭空瞬移了一段距离。
死里逃生的惊喜感过后，是之前濒死残留下来的疲惫感，他想离开这里，但人已经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他模糊地看到晕倒在地不再喊痛的红舞鞋，她的双手无比正常，十分健全，没有伤口。
逃跑远离这里的人群，将现场情况也传播了出去。
还在路上赶往这里要现场验证的人群，纷纷返回，离开这里。
只剩些许，或是胆子大，或是有所依仗的人赶往这里。
与58号城市接壤的几座城市，人心惶惶，风声鹤唳，流言四起。
人们收拾家当，买房闭店，向以事发城市为圆心直径更远的城市迁徙。
路上都是车辆，拥堵不堪，四处是叫骂声。
庞茹忻抬头问：“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纪念摇头：“现在情况变幻莫测，还是在我们熟悉的地方以不变应万变。况且，出城的各条线路现在都堵得死死的。我们还是安心多做些准备。”
庞茹忻不再迟疑：“好，听你的。”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电话打进来，是房东：“喂，阿姨，有什么事吗？”
纪念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小忻啊，你应该也看到网上那些消息了，我准备去01号城找我孩子了，这套房子准备赶紧低价卖掉。事发突然，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个月房租退给你们。给你们三天时间找个地方搬出去吧，我之后就让其他人接手了。”
庞茹忻气急：“不是，这事儿官方还没什么说法呢。而且，这么突然，你让我们上哪儿找地儿去。你说……”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就只是通知了一声。
手机震动，庞茹忻低头看去，是退回来的房租。
庞茹忻愤怒地抓了抓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