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直在一起
岑煜阳想想副校长的德性；
或许还真有第三次也说不准。
“北区的艺术生很牛逼嘛，居然还敢打副校长。”
岑煜阳侧头，说话的是他们隔壁八班的一个男生。
他双手插在兜里，傲视着下面的艺术生；
“成绩差本来就是事实，他们有什么不甘心的。”
瞧瞧说的这话；
仿佛他身为文化生是一件多么高贵、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
岑煜阳不屑。
故意提高音量，“北区的艺术生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考上名校，人家在背后的辛酸别人是一点儿也不看呐。”
他啧啧两声，“还要被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嘲讽，真是可怜，对吧老祝。”
“说的不错。”
那男生回头瞪着岑煜阳，“你说谁呢！”
“说你呢。”
岑煜阳嚣张的朝他比个中指，“怎么，不服气？”
“你.....！”
祝卿安挡在岑煜阳面前；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在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一大截；
“你要真那么瞧不起艺术生，怎么不下去当着他们面说？”
祝卿安高高在上的蔑视他：“在背后说小话算怎么回事？”
男生：“.......”
八班有人过来将他拉走，“走了走了......”
岑煜阳难得黑脸，“老祝，有些人就是傻逼！”
“嗯。”
祝卿安揉揉他的头，“所以你没必要生气。”
岑煜阳缓缓吸一口气；
才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去。
只希望这次学校能真的重视艺术生；
而不是口头上说说。
一大早，顾淮就从办公室叫嚷着过来；
“兄弟们！月考成绩出来了！”
所有人瞬间抬头！
“学委，有看到我的分数没！？”
“我多少？”
“还有我！”
顾淮喘着气，“别急别急，分数我没看到，语文老师已经过来了，大家坐好。”
蔡妍抱着试卷进来还微微惊讶，“你们班今天挺乖啊，这么安静。”
“老师老师，成绩出来了吗？”
蔡妍往电脑上插优盘，“你们消息挺灵通啊。”
她点开一个文件：“确实出来了，自已看看自已的分数。”
蔡妍只放了七班的成绩表。
班上的人一个个拿着纸笔开始找自已的名字。
岑煜阳从前往后看。
惊喜的发现祝卿安这次居然有分数！
总分.....
一百五。
........
怎么回事儿？
“不错，不愧是我同桌，进步的很快嘛。”
祝卿安说着，拿笔凌空指着一个方向。
岑煜阳看过去，他这次居然一跃进了班级前五名！
六百零八！
岑煜阳很激动，赶紧将上面的成绩记到纸上。
拍给宋辞他们和他爸妈。
“老祝，你那一百五是怎么回事？”
祝卿安的一排成绩全部为零，只有后面总分记了个一百五。
祝卿安回答：“也没什么，只是闲来无聊，把数学试卷做完了而已。”
岑煜阳：“.........”
所以这人数学满分！
这次月考，八中用的数学试卷和省实验中学的是一套。
难度根本不是他们平时的试卷可以比的。
岑煜阳自已都才勉强做了一百一；
这人居然一出手就是满分！
“吓傻了？”
祝卿安戳戳他的脸。
岑煜阳将他推开，“老祝...你不是人....”
“找抽是吧？”
祝卿安捏着他的脸，“学着花戎了？”
花戎：“......”
他全程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他就说嘛，安哥果然不是人！
蔡妍见他们看的差不多了；
才开始发语文试卷。
“这次我们班整体来说进步了一点，尤其是语文，肉眼可见的进步。”
她一张一张发下去，不忘点评，“不过有几个人的作文要注意了，作文占分比很大，我希望你们认真对待.......”
花戎对着自已的分数傻乐———
“数学七十七，嘿嘿嘿~”
花戎嘴巴快咧到后脑勺了。
这次数学进步那么多，回家不用挨骂了。
“花戎！”
“啊？到！”
他条件反射的站起来。
蔡妍举着他的试卷，气的不轻。
“你低着头傻乐什么呢？你看看你的语文！”
蔡妍将他的试卷举起来，“八十九分！都没及格！”
花戎挠挠头，不敢说话。
蔡妍继续批斗他：“说了多少次写作文要审题，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
花戎缩着脑袋，上去把试卷拿下来。
岑煜阳实在是好奇；
一下课。
他就一把将花戎的试卷抢过来。
“欸，阳哥.....”
花戎撇撇嘴，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一点尊重了？
岑煜阳看他前面答得还不错，翻过背面看；
作文素材给的很明显———
一个女孩儿偷了东西。
她的妈妈报警，让女孩儿深刻认识到自已的错误；
对此，你有什么样的思考。
岑煜阳一眼看去。
就被花戎的标题闪瞎了双眼———
题目：亲妈报警。
岑煜阳:“………”
第一段内容————
“一个亲生母亲居然报警抓了自已的女儿，究竟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泯灭........”
岑煜阳：“........”
他实在憋不住了。
将试卷甩给祝卿安，趴在桌子上闷头狂笑。
祝卿安难得笑那么开心。
他举着试卷：“可以啊小花，文曲星在你这儿都要甘拜下风吧。”
花戎想过去抢试卷，被刘执架着胳膊；
“安哥，快扔过来我们看看。”
这张试卷传到刘执他们手里；
又传到全班上。
他这篇作文比刘执的零分作文更甚。
青出于蓝胜于蓝。
顾淮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小花....哈哈哈...你真是个天才...哈哈哈！”
花戎：“.......”
他将试卷抢过来；
梗着脖子，“怎么了？我这作文好歹也有二十分呢，比胖哥的零分强！”
刘执突然不笑了，“滚蛋！”
岑煜阳趴着笑半天才缓过来。
花戎这作文；
以后谁要是想不开了，拿来一看。
保证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这篇作文最后的归宿和刘执那篇零分作文一样。
被钱福拿去公示栏上，展示了两个星期。
至此，七班又一个天才在全校出名了。
第一节晚自习；
钱福挺着一个肚子；
批判花戎的作文，唾沫星子乱飞。
前排的人只能拿书挡住脸。
说了大半节课，才回归主题；
“这次数学竞赛我和你们班主任商量一下，就选顾淮同学参加。”
他拿一本习题给顾淮：“好好准备，争取拿个名次。”
“是！”
顾淮拿过来，“一定不负组织期望！”
钱福欣慰点点头。
看见后排的那个人，脸又垮了下去；
“祝卿安！你为什么又交白卷！？”
祝卿安很无辜：“钱主任，我没交白卷。”
“你当我瞎啊！”
全班：“........”
祝卿安试图提醒他：“我做了数学。”
“你小子——”
钱福都被气笑了。
“合着你是抓住这个漏洞啊，让你别全交白卷你就只做一科？”
祝卿安耸耸肩，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很炸裂的话；
“其他的题目太简单了，我不想做。”
全班：“.......”
钱福被噎了一下；
他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是第一次遇到祝卿安这种学生。
他确实是少有的天才，可这小子性格也古怪。
“行了行了，你下次干脆别参加考试了，免得拉低你们班平均分。”
祝卿安点点头，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钱福又交代了顾淮几句，“你不会的题目尽管去问祝卿安那小子。”
他说完，又莫名其妙抛下来一句话——
“马上高考了，你们有想过去哪个大学没？目标都定了没？”
班上难得沉默。
钱福扫视一圈，“自已好好想想。”
说完，背着手走了。
岑煜阳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他虽然嘴上说要去江北大学，可分数还差得远；
不知道祝卿安想去哪里.....
“老祝。”
“我在。”
岑煜阳杵着脑袋问他：“你想去哪个大学？”
祝卿安没回答；
他反问：“你想去哪个大学？”
岑煜阳沉默片刻；
还是说出来那个答案：“我.....我想去江北大学。”
“好。”
祝卿安莫名其妙说一个好。
他盯着岑煜阳，“我和你一样。”
对于他的回答岑煜阳并不意外。
考江北大学对祝卿安来说轻轻松松。
可他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老祝，江北分数那么高，我....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
不是鼓励人的鸡汤，也不是随口一说；
祝卿安就是很笃定，就是很确信岑煜阳能考上。
岑煜阳慢慢扬起嘴角：“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无条件相信你。”
祝卿安说：“同桌，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岑煜阳：“........”
靠......
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撩人啊......
他受不了了。
“怎么？你觉得你不行？”
岑煜阳一笑：“笑话，谁说我不行。”
“这才是我同桌。”
祝卿安递过一只手，“岑煜阳，约定好了，一起去江北，我们一直在一起。”
岑煜阳愣了愣；
缓缓将手递过去，“好，一直在一起。”
永远不分开。
每次出成绩，寝室楼道里永远安静不了。
岑煜阳刚刚结束和他妈的通话；
他这次考的不错，罗素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红包。
他躺床上思索着这笔钱该怎么用。
“同桌，干嘛呢？”
“老祝。”
岑煜阳还躺在床上，“我在思索怎么使用我妈给我的赏赐。”
“这个先不用思索。”
祝卿安把他拉起来，“去我房间。”
“干嘛啊？”
岑煜阳任由他拉着；
一进门，祝卿安就把门锁上。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电脑：“你不是说想看电影。”
他在页面上搜索岑煜阳说的那部电影名字。
岑煜阳坐在椅子上，心神荡漾；
祝卿安完美的侧脸被灯光渲染的的分外温柔。
他神情专注的调整电影画面。
岑煜阳觉得心头一暖；
这个人......
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还能记得。
“开始了。”
祝卿安挨着他坐，离得很近。
电影一开始就是男女主在树下拥吻的画面。
岑煜阳眼神飘忽不定；
和自已喜欢的人看这种电影，有些心猿意马。
祝卿安抬手勾住岑煜阳的下巴，将他转过来；
“同桌，你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
岑煜阳越说声音越大，不是心虚是什么。
祝卿安心头被猛然一击；
他觉得岑煜阳的这个反应可爱死了。
“不害羞你躲什么？嗯？”
“我....我没有！”
岑煜阳拍开祝卿安的手，“老祝你无不无聊，专心看电影吧你。”
岑煜阳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
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
结局的时候，男女主解开重重误会——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我们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最后，以一段优美的音乐为这部电影画上一个句号。
岑煜阳将耳机拿下来，“挺好看的.....”
祝卿安点评，“我倒是觉得男主挺蠢的。”
“为什么这么说？”
岑煜阳觉得这部电影，从头到尾剧情紧凑人设也还好。
祝卿安抱着双臂，“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那就应该认定了他，他前期犹犹豫豫的算怎么回事？”
祝卿安说的认真，像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一样。
岑煜阳：“......”
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老祝....你，有喜欢的人吗？”
祝卿安：“.......”
他沉默许久，缓缓点头。
“有，我喜欢了他四年。”
岑煜阳心头一紧。
反复张了几次嘴，还是问不出口祝卿安喜欢的人是谁。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祝卿安反问岑煜阳。
岑煜阳心跳突然加快，他不敢看祝卿安;
“.....有，我有喜欢的人.....”
祝卿安：“.......”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祝卿安将电脑合上，唯一的一点光源也没有了。
黑暗的空间里。
祝卿安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是谁？”
“什么.....”
岑煜阳看不清他的脸。
祝卿安压着声音又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岑煜阳：“........”
他怎么敢说呢。
祝卿安都有喜欢的人了........
一旦爱上了，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傻瓜。
岑煜阳也是，祝卿安也是。
“不告诉你.....”
岑煜阳起身离开；
祝卿安盯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没动。
一夜到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