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对你好
雷声滚滚,电闪雷鸣;
岑煜阳抬起沉重的眼皮。
鼻间除了刺鼻的汽油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儿?
我不是在跟小花过生日吗?
他将头缓缓转过去;
微闭着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看着面前满脸鲜血的人.....
祝卿安!
怎么回事!?
老祝......
岑煜阳想叫他,却发现自已像是被锁住了喉咙。
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祝卿安头上不断有鲜血流出;
他深情的望着岑煜阳:“我喜欢你,爱你....很多年了....别害怕,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你...你到底是谁!?”
岑煜阳终于能开口了。
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岑煜阳想说的。
‘岑煜阳’继续:“你...你别死....对不起!对不起!!”
‘祝卿安’缓缓闭上双眼,“永远....别和我道歉.....”
岑煜阳崩溃了。
他心痛的无法呼吸,泪雨如注;
祝卿安!祝卿安.....!!
“同桌,岑煜阳!醒醒!”
有人在叫他,声音很耳熟。
岑煜阳猛地睁开双眼。
祝卿安的焦急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缓过神来,原来是他做梦了.....
可那股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实。
像是真的经历过一样;
祝卿安拂去他脸上的泪水,“你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我哭了?”
岑煜阳抬手一抹,脸上湿漉漉的。
他揉揉太阳穴,“没什么,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而已,梦都是反的.....”
他安慰着自已,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
缓过神来,才发现他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祝卿安的怀里。
他不想动,想感受这片刻的温情。
“老祝,我怎么回来的?”
“我背回来的。”
祝卿安说着下床给他倒一杯水,“你醉的一塌糊涂。”
岑煜阳吞吞口水,“我....没乱说什么吧?”
祝卿安把水递给他:“你觉得你会乱说什么吗?”
“额.....”
岑煜阳接过水,“不会。”
他说完往窗外看一眼。
天还蒙蒙亮,祝卿安大概是被他吵醒了。
“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嗯。”
祝卿安上床,一把将他搂过来。
岑煜阳犹豫一番,试探着回抱他;
他清楚的感觉到祝卿安身体僵了一下。
果然.....
岑煜阳很失落,将手收回来。
“老祝....”
“怎么了?”
岑煜阳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
闷闷道:“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像对我一样。”
“不是。”
祝卿安否定的很快,“我只对你好。”
岑煜阳心里突然泛甜,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这么说,自已在他这里算是一个例外了吧......
独一无二的那种。
“睡吧。”
祝卿安轻轻拍着岑煜阳的后背;
岑煜阳觉得困意袭来,“嗯......”
一觉到天明;
岑煜阳舒服的伸一个懒腰;
旁边照样空了。
他起床,祝卿安在厨房给他妈打下手;
两人聊得起劲,没注意到岑煜阳。
“妈,老祝。”
“你又起这么晚!”
罗素素很嫌弃他,“赶紧去洗漱,你们今天不是要去学校了吗。”
“好好好。”
祝卿安道:“牙膏我已经帮你挤好了。”
岑煜阳脚下一个趔趄,“好...”
罗素素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安安你呀,别那么惯着他.....”
岑煜阳拿起挤好的牙膏,心里甜滋滋的。
他心情极好的刷着牙。
“嘶!”
岑煜阳感觉嘴唇有点儿刺痛。
凑到镜子前,发现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一个小口子。
他摸了摸;
最近天干了,到时候买点唇膏吧。
岑煜阳出来的时候,午饭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他环顾一圈没发现他老爸:“妈,我爸呢?”
“你爸公司有事,他去处理了。”
岑煜阳端起碗,顺手夹一个鸡腿给祝卿安。
“对了妈,等会儿你给我支唇膏,我嘴唇都开裂了。”
祝卿安吃饭的手顿了顿。
“行,等会儿我去拿,你和安安一人一支,最近天是挺干燥.....”
“.....谢谢阿姨。”
罗素素给他夹菜,“都说了啊,别和阿姨客气。”
楼下,罗素素女士依旧忙着往车里塞东西。
这次多了一个人陪岑煜阳帮他妈装车。
岑煜阳和祝卿安低语:“你看吧,我妈每次都这样。”
“挺好的。”
祝卿安揉揉他的脑袋,“阿姨做的东西很好吃。”
岑煜阳又拿一袋水果装进去。
“那你这次有口福了,这里大半的东西都是我妈做给你的。”
罗素素女士装完,“行了,出发!”
学校现在不准让校外的车子开进校园。
祝卿安和岑煜阳只能拖着一堆吃的慢悠悠晃到寝室。
岑煜阳见时间还早,打算去篮球场玩玩。
“老祝,去篮球场吗?”
自从和祝卿安打过一次篮球后;
岑煜阳有事没事总喜欢拉着他切磋。
“好啊,这次打算赌什么?”
两人打篮球前都会有一个赌注;
岑煜阳想了想;
“输的人请赢的人看电影怎么样?”
“没问题。”
两人换上球鞋。
其实岑煜阳是有私心的———
最近新上映一部爱情电影;
他想和祝卿安一起看。
室内体育馆向来都是体育生待的次数多;
平时也没什么人。
今天却一反常态———
岑煜阳见球场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
还以为里面比赛;
“同学,这干嘛呢?比赛吗?”
“不是,听说是文化一班的和艺体一班的打起来了,老福在里面。”
这倒是稀奇了!
在岑煜阳的印象中;
这两个班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他扶着祝卿安的肩膀踮脚看。
只看到老福光了一半的头顶。
他还想往前挤,钱福扯着大嗓门呵斥:“无关人员赶紧走!有什么好看的!?”
岑煜阳摸摸下巴,看来今天这篮球是打不成了。
周围人散去。
钱福眼尖,“祝卿安,岑煜阳,你俩站住。”
岑煜阳莫名其妙,这件事应该和他们没关系吧。
祝卿安回头:“钱主任好。”
钱福走过来,“这次数学竞赛的名额你们班分下来了一个,你想参加吗?”
祝卿安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不想参加。”
钱福还想劝他,“这次竞赛可是关系到保送名额,你确定不去?”
“不去。”
钱福很可惜,以祝卿安的实力去参赛;
得冠军绝对没问题。
这样不仅能为他们学校长脸,也是一个很好的招生简章;
可祝卿安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钱福挠挠他的秃顶:“行了,我让你们老师选一个。你们俩别老是晃悠,赶紧回教室复习。”
他说完,转头对那两个班级吼:“全部给我到思政处!你们反了!?”
十分熟悉的一幕。
岑煜阳:“.......”
两个班的人互相瞪着,谁也不服气。
岑煜阳和祝卿安跟在这两个班的后面;
余光中瞥见一个眼熟的人;
他不确定的上前一步,还真是他。
“同学,你怎么又在里面?”
韩耀生无可恋,“老福让我一起去的。”
岑煜阳想笑:“你这是看热闹又被抓了?”
“不是。”
韩耀真的要哭了,“我只是在这里练习而已,谁知道他们两个班吵着吵着就突然打起来了。”
当时那场面可谓是极度混乱———
两个班的人打红了眼;
韩耀被围堵在战场里出不去。
艺术一班的人以为他是文化一班的;
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韩耀揪过来揍。
韩耀扯着嗓子喊:“认错人了!我不是他们班的!”
“你不是你在这儿干什么!?胆小鬼,你们班有胆子惹事没胆子打架!?”
韩耀:“........”
还有谁比他更冤枉吗!!
最后,他又被老福当做犯事的一员一起抓起来。
“你是体育生?”
岑煜阳问;
南区虽然是文化生的区域。
但也有少数艺体插在里面。
“对啊。”
从室内体育馆出来;
岑煜阳见韩耀死气沉沉的跟上去。
像是要去奔赴刑场一样。
岑煜阳好笑;
他还真没见过像韩耀这么倒霉的人。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
祝卿安说完,自顾自往前走。
岑煜阳跟上去,“老祝,你怎么了?”
“没事....”
才怪,脸都臭了。
“兄弟们!下注了啊,买定离手!”
俩人还没进班级呢;
就听见花戎在讲台上叫嚷。
他有些好奇,和祝卿安靠在后门边上看着。
花戎带着全班下注,根本没注意到他们。
“来了,赌安哥交白卷的举英语书,赌不交白卷的举数学书。”
祝卿安:“......”
岑煜阳大概看一眼,英语书的居多。
他觉得有意思,“老祝,拿你做赌注呢。”
“花戎皮又痒了。”
岑煜阳笑的颤抖起来;
一时兴起,也加入进去。
“老祝,我也压压看。”
祝卿安似笑非笑道:“是吗?你想压什么?”
“这个嘛....”
岑煜阳想了想,“赌你没交白卷。”
祝卿安挑挑眉,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花戎数完,“看来赌安哥交白卷的人居多,你们都记着啊,到时候输赢各自把东西交上来。”
刘执在下面问他:“小花,你赌安哥什么啊?”
“我嘛,自然是赌交白卷了。”
他刮刮鼻子,“像安哥这么牛逼哄哄的人,怎么会把老师的威胁放在眼里!”
刘执拍桌哈哈大笑;
他转头问顾淮:“老顾你......”
“我也赌安哥白卷。”
顾淮问:“你呢,赌什么?”
刘执:“........”
祝卿安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刘执立马将墙头草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们说什么呢!安哥是何许人也,你们怎么可以拿他做赌注!”
“啥玩意儿?”
张一辉回头给他一拳,“说什么......”
张一辉僵了一下,“安哥!阳哥!”
所有人回头;
花戎:“........”
祝卿安很少对他笑;
今天破天荒对花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的花戎汗毛倒立!
他怎么觉得安哥这笑容这么惊悚呢!
一直到上课,花戎的惊悚感还没消退;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作死了;
安哥太恐怖了!
化学老师在上面讲题。
岑煜阳大概翻了几章,这些知识点祝卿安全部带他复习完了。
祝卿安从包里拿出一套试卷给他:“特意买给你的,你做做看。”
岑煜阳拿过来翻看一遍;
整体题型比他买的试卷难度大了一倍;
有很多新题型是省实验中学那边才会做的。
“老祝,这试卷你什么时候买的?”
“一个月前。”
居然那么早就买了。
祝卿安的种种行为让他不禁怀疑———
这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已要复读了。
岑煜阳打算先做两个题练练手。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
化学老师暂停讲课,“自已先看题目,我出去看看。”
花戎永远走在吃瓜第一线;
化学老师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跟了出去。
岑煜阳打开窗户往下看。
下面似乎是站了不少人。
化学老师出去半天也没回来;
楼下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了。
花戎跑进来:“大场面兄弟们!北区的艺术生跑到南区闹开了!”
“什么!!”
班上的人一窝蜂跑出去。
岑煜阳往下看,教学楼那块空地上站满了人。
他们吵嚷半天;岑煜阳也没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
祝卿安只看一眼就猜到了,“还真闹起来了。”
“老祝?”
祝卿安解释,“八中对艺术生和文化生的差别向来很大,很多艺术生已经忍很久了。”
这个岑煜阳倒是深有体会。
他从前在北区那边的时候,就常听到很多人抱怨学校偏心。
至于这次为什么闹起来;
多半是因为下午在室内体育馆那事。
岑煜阳还真猜对了———
钱福带着两个班学生到思政处门口的空地;
本来是想一起说说他们,再写个检讨就行了;
可偏偏副校长插手。
他指着艺术班的学生,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骂。
还要扣他们整体班级分。
文化一班屁事没有。
这次可真把北区的艺术生们惹毛了;
他们交涉无果后果断揭竿而起;
闹哄哄的跑来南区校长室理论。
可偏偏校长这次又不在。
副校长还不怕死;
他一脚踹在领头的那女生身上。
“全部回去上课!”
“操.....上你妈!!”
一个男生受够了,他提着扫帚冲过来将副校长撂倒。
后面的学生一窝蜂冲上去;
“都是八中的学生你们凭什么区别对待,文化生就天生比我们高人一等吗!?”
副校长又一次被打的抱头乱窜。
有些学生冲进副校长室,将里面砸了个稀巴烂;
平时看不起艺术生的文化班级;
看到这一幕,都乖乖闭上了嘴,生怕殃及池鱼。
“同学们!冷静,学校会听你们的意见,加以改正,别冲动!”
钱福首当其冲拦住他们。
这人平时虽然严厉,但却从未偏袒过文化生。
对八中的学生都是一视同仁。
北区的艺术生没想为难他,但又咽不下这口气;
又将一些老师的办公室砸一圈才停手。
他们各自班级的班主任出面拦的拦,讲道理的讲道理。
总算是暂且将他们安抚住了。
年级主任十万火急的去打电话,连夜将校长召回来。
岑煜阳看着又一次被抬上救护车的副校长;
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
“一个副校长被学生两次送上救护车,他也算史无前例了。”
祝卿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许还会有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