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被按在沙发上,身上的蓝色衬衫被撕破,光洁白嫩的肌肤下一刻被滚烫的热水覆盖。

“啊—唔!”

热水将皮肤烫红甚至是起了水泡,梁湾疼得脸色煞白,没有力气再去反抗。

见她无力躺在沙发上,禁锢她的黑瞎子也松开了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吊儿郎当。

在场的四个人没有一丝怜悯,目光落在梁湾背上的凤凰纹身上。

谢雨臣眸子微眯,想到了一个办法:

“用她来分散汪家的注意力,汪家不会允许有一个在外的人不为他们所用。”

“可行吗?”

王胖子随意把一个毯子摔在梁湾身上,也不管那娇嫩的肌肤能不能再受一次痛。

梁湾脸色更白,她眼白里都是红血丝,温柔的眸子哪怕是绝望,也是温柔的。

听着他们几句话就定下了自已的身份和用处,梁湾再次被卷进了这场疯狂的计划。

“瞎子,把人带到你那儿去,做你的软肋。”

谢雨臣看向黑瞎子,张日山的软肋做不了,因为没什么接触。

可是黑瞎子救过梁湾,在医院里用的是梁湾男朋友的身份,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黑瞎子一口一个草莓,听到这话笑了一下,

“知道了花儿爷。”

应了声,黑瞎子蹲下看着哪怕疼晕过去,也紧锁眉头的梁湾,心脏有种隐秘的痛感。

舌尖划过尖牙,黑瞎子也不管人能不能听见,

“走吧梁大小姐,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小家。”

说着,不管梁湾刚才还被烫了背,用毯子把人一裹就扛在肩上往外走。

谢雨臣皱眉看着黑瞎子离开,眸色有些晦暗,他怎么觉着黑瞎子怪怪的?

可是想到黑瞎子说梁湾对他的影响,又觉得很正常了。

王胖子啧啧咂嘴,自已也跟在后面走了。

张日山则是看着那壶还在冒着热气的水,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感受水汽,神经反射让他下意识收回了手指。

有点疼。

这样想着,张日山垂眸看向自已泛红的皮肤,眸中的光明明灭灭。

脑海中是带着口罩却眉眼柔和的梁湾,她的眸子很好看,像是灿烂的星子,声音也很好听,

特别是叫张先生的时候。

可惜,她是汪家人。

惋惜一闪而过,张日山和谢雨臣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

汪家人,便是罪无可恕。

——

梁湾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趴着的。

她一抬手后背的烫伤就被扯得一痛,脸色更白了。

“梁大小姐可别乱动,瞎子的药可是很贵的。”

黑瞎子的声音响起,梁湾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去看他,而是抿着唇没有说什么。

昨晚的痛不欲生梁湾并不想再次经历,便决定乖一点。

原本死去的结局,她不一定能避免,所以,你也很绝望,

对吗?

事实上,不管乖不乖,梁湾都明白自已躲不过的。

他们是一群高高在上的人,所以对待她这样的普通人,无论用什么手段,在他们眼中都是不为过的。

黑瞎子没有得到回应,起身走近梁湾,目光落在她背上的伤口上,

“你只需要躺在这里就行,其他的不用你在意。”

“梁湾,想活下去,就好好的配合我们。这样到最后,我还能保你一命。”

他的话很认真,也没了以往的玩味儿和不在意,仿佛在说着此生最重要的承诺。

梁湾依旧没有回应,她不信他们。

这是要玩什么,继续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毫无意义地想着,梁湾最终在黑瞎子灼热的视线中睁眼。

有些昏暗的房间内,唯一的一束光落在梁湾脸上,为她带去几分缥缈的虚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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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茶色的眸子在阳光熠熠生辉,比瞎子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漂亮,黑瞎子失神地想着。

因为知道梁湾没有危险,所以黑瞎子放心的失神。

你看,她也成了一个疯子放心的理由。

只不过原名为,弱小。

梁湾依旧没有回答黑瞎子,只是抬手去触摸那束穿过缝隙透进来的光。

温暖的,明媚的光。

“先生,可以打开窗子吗?”

她想要一点光,昨天晚上之前,还有无尽的光。

黑瞎子看着梁湾,没有说话,沉默便是拒绝。

梁湾轻轻叹气,眼里却没有一丝不满。

她只是试一下而已,她并不是非要光不可。

即便这么想着,梁湾还是没有收回自已的手,反而僵直着不动作。

“那么,我需要在这里多久呢?”

“不知道。”

黑瞎子神色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在梁湾说话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她应该害怕的不是吗?可她现在很平静,平静到过分。

梁湾神色空白一瞬,随后脸上出现轻柔的笑,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温和:

“这样啊,那就麻烦先生了。

或许先生不信我的话,但是游玩的大半个月里,我总觉得虚幻不真实。”

说着,梁湾顿了顿。

哪怕是害怕,她都不允许自已的情绪外露,但脸上的笑浅了些,声音温软:

“先生和张先生,还有另外两位先生,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梁湾本想着他们来找自已的时候,自已会镇定很多的。

可是在家门口看到他们时,又听到了热水壶的声音,她脑海里只有逃这个字。

她怕疼,而他们不会顾忌她怕疼。

黑瞎子神色不怒反笑,他的笑比梁湾灿烂多了。

可是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呢,反正不会是心疼。

“梁大小姐,你的家人会来,你说他们是救你还是杀你,我们赌你那套房子怎么样?”

不见钱不开口,黑瞎子的话让梁湾怔愣一瞬。

脸上的笑并未消失,梁湾轻声回答:

“他们并不是我的家人。先生,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在这个世界,梁湾并没有家人,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连朋友都没有。

唯一能有牵挂的人是黎簇,可黎簇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偏向了吴邪。

不管如何,梁湾的担心并没有消失,但也仅仅是对陌生人的担心了。

现在卷入的风波里,她庆幸自已没有朋友和家人。

这样就不会牵连朋友,带累他人。

黑瞎子看着她的笑,温柔的,

月光。

“什么忙。”

“我想喝水。”

梁湾嗓子很痛,烫伤起水泡,体内也是缺水的。

按道理她应该来一杯温盐水的,但是长时间没有进食,曾经因为生病坏掉的胃现在正一抽一抽的疼,冷水可以暂时缓解一下。

按道理梁湾学习成绩那么好,养父母是不该弃养她的。

但是,谁让她是个不服管教的女孩儿呢?

曾经被压制的情绪开始反扑,梁湾脸上的笑却没有彻底淡去,眉眼依旧柔和得过分。

黑瞎子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就近给她端了一杯昨晚就倒好的凉白开。

梁湾趁这个时间挣扎着坐起身,看见那杯水,温声道谢:

“谢谢。”

冰冷的水滑过咽喉,梁湾能感受到被灼烧的胃部进入了冰凉的液体,短暂地让她舒适了不少。

黑瞎子靠着椅子,长腿翘起,意味不明地开口:

“恢复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