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看见梁湾醒了,脸上露出笑,开始叭叭说起这几天的事:

“梁医生你都不知道,你被你男朋友送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昏迷着,到医院就睡了两天,不过你别生气,你男朋友只是出去买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男朋友?”

梁湾的声音有些嘶哑,长时间没喝水导致的。

小护士听她这声音,立马接了杯温水,摇起床头。

梁湾靠着床,接过水抿了一口才道谢。

小护士摆了摆手,反正是中午,也就坐在床边回答梁湾的问题:

“是啊,你男朋友,黑色皮衣皮裤,带着墨镜,不是梁医生的男朋友吗?”

小护士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有些不好意思。

梁湾扬起温和的笑意,眉眼柔软下来,轻易安抚了小护士有些不安的心。

摇头示意没事,梁湾的声音好了很多,带着些许哑意,放柔了声音却显得糯了些:

“没事的,他是我的朋友。”

只是不是男朋友,想来是黑瞎子怕自已暴露人前,所以说得语焉不详。

小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也尴尬得不想再待下去,抱着自已的本子起身:

“那梁医生,我先去看其他病房了。”

“好。”

小护士快步离开,梁湾这才将水杯放在一旁的矮柜上,看着自已被包好的左手小臂。

还好没有伤到神经,她还可以做医生,还能好好的治病救人。

梁湾想着,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灿烂明媚,充满生机。

黑瞎子似乎总是撞到让自已心慌的场面,索性这次有理由光明正大:

“我的梁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再不醒瞎子都以为自已要做亏本买卖了。”

依旧是熟悉的笑容,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还有离不开的,隐晦的钱字。

梁湾笑容不变,眼里的笑却散去,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

“多谢,多谢先生救我。”

不知他姓,黑瞎子或者黑眼镜也不是正经的名字,梁湾只好用先生两字来代替。

黑瞎子把手里的炒饭放下,长腿一迈就坐在了梁湾病床旁边,墨镜后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一句谢可不够,说吧,赔偿费和救命钱,给多少?”

梁湾低头抿了抿,自已目前还剩三万多存款,日常开销是必须的,所以她最多只能拿出三万。

抬头看黑瞎子,梁湾也没有说不出口的,毕竟她只有这些钱,

“三万是我的所有存款,等一会儿我回家了便给先生。”

“行,我跟你回去。”

黑瞎子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就自已拿了一份饭打开吃了起来,还贴心地把另外一份白粥给打开了。

梁湾见状轻轻吐出一口气,满意就好,这次过后,应该就不会把自已再卷进去了吧?

她可不适合这样的冒险,人没死,心脏就先因为剧烈跳动爆炸了,虽然不可能。

一口一口喝着白粥,梁湾和黑瞎子相安无事地各自吃饭。

下午三点拿了药回家,黑瞎子比梁湾还要轻车熟路,直接按了电梯键。

梁湾嘴张开又闭上,看着黑瞎子一米九的大个子,梁湾才一米六左右,打不过。

住址暴露会有很多事情,比如现在,梁湾在自已门口看到了蹲守的杨好。

黑瞎子很尽责,至少在拿到钱之前,他不会让杨好伤害梁湾。

杨好双眼通红,眼底的青黑明显,

“湾姐,我奶奶去哪儿了?”

“在敬老院,你不用急,我拜托我师母帮忙照看的,地址是……”

把地址说给杨好了,看着他冲走,梁湾唇边的叹息化为虚无。

她当时是突发奇想,觉着杨奶奶年纪大一个人在家不方便,就把人安顿好了才出发。

现在,也算是一个因果循环吧,除了消失的黎簇,杨好和苏万都还好好的。

“先生你先坐,我去拿存条。”

梁湾存的钱都是活期的存条,很少存存折里。

直接把存条给黑瞎子,让他自已去,或者找人去取就好了。

等梁湾拿出存条,黑瞎子已经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冰箱里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吃着了。

脚步一顿,梁湾平静的心升起一些波澜,手里保存好的存条还没出来两分钟,就已经皱了。

梁湾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走过去,

“这个存条,先生可以自已去取,或者派人去取。”

黑瞎子看见那存条,伸手接过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梁湾的手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很冰。

墨镜很好地遮掩眸子里的情绪,黑瞎子看着存条上的数字。

虽然不多,却也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梁湾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个苹果,最终还是良心占了上风:

“先生,那个苹果放了很久。”

黑瞎子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咔咔几下吃完,丢进落了点灰的垃圾桶。

长腿一动就站了起来,他太高,显得梁湾就娇小。

黑瞎子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梁湾,怪不得吴邪那小子让自已能救就救呢。

这脸和这个性子,真是纯白啊。

明白人心的复杂和可怕,却依旧选择以温柔面对这个世界,真是鲜有的干净。

“梁大小姐,我祝你不要遇到一些不法分子,不然你就要遭遇可怕的事情了,比下墓还可怕的事情。”

位高权重者的恶趣味,钱势通天者的禁脔。

世人总是喜欢干净,不管是人,还是物件,总归是带着卑劣的掠夺性。

梁湾打了一个寒颤,眼前的人虽然笑着,可他话里的冷意太甚。

努力压下心底的恐惧,梁湾抬眼看着黑瞎子的墨镜:

“先生,小簇他...”

“梁湾,你只要知道他会活着回来就行了,瞎子可不会骗自已的钱袋子。”

黑瞎子的笑容变得轻佻,抬手捏了捏梁湾的耳垂,这个动作暧昧又带着一丝警告。

梁湾下意识后退,躲开黑瞎子的手。

在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中,梁湾闭了闭眼,

“那,先生慢走。”

逐客令都说的这样软,黑瞎子很好奇这段经历有没有改变梁湾,所以他会看着她的。

毕竟人性这个东西,还是值得长久反复的实验的。

纯白的花,这一趟应该染上黑色的污泥才对,不然会让他不平衡。

墨镜下的眸子里浮现一抹疯狂之意,黑瞎子起身,端起梁湾给他倒得水一饮而尽就走了。

梁湾听到关门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可想到黎簇现在下落不明,却也毫无办法。

限制自已...

知道自已可能依旧被监视着,梁湾没有说话,只是碰了碰干净的沙发。

她好几天不在家里,可白色的瓷砖地板依旧不染纤尘。

他们并没有放过她这个可疑的人,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该告诉她的事情,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除了,回不去的苏万和杨好。

晚上,梁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长裙。

环绕右臂和肩膀的凤凰纹身与其说是红色,不如说是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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