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天,梁湾照常去黎簇家看他回来没有,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赶到医院发现病人是黎簇,他茫然地看着自已,眼里是懵懂和纯白。
梁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了眼病历,随后转身离开去检查其他病人。
她看到了黎簇的朋友,苏万和杨好,却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做着自已的事。
面对眼前的病人,扬起了一贯的笑容。
处理完病人去黎簇的病房,梁湾的目光越过苏万和杨好,与黎簇的目光相接。
所以啊,不管她想如何,她都无法逃掉。
那个纹身露出来了,张日山不会放过她。
被窒息感紧紧地包裹住,梁湾觉得自已的心跳开始凌乱,却也知道自已不去不行。
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人,可张日山他们只想将自已拖入泥沼之中。
“黎簇,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对你说过什么。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别用自已的身体和命去拼。”
梁湾想着要请一个很长很长的假,她的心态出了问题,现在还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中。
她不能用那些想要活下去的病人去赌自已会活下来,早点将病人转交给其他医生,病情就不用耽误下去。
自我救助的求生者,是普通人,也是英雄。
他们,是自已的英雄。
而黎簇看着梁湾唇边温柔的笑失神,她还是那样温柔。
眉眼间的担忧并未破坏她的美,浅茶色的眸里氤氲着黎簇永远无法拒绝的善意。
有些絮叨的叮嘱并未让黎簇说出自已的经历,梁湾也不失落,她本就不是想套话。
她只是希望黎簇能够保护好自已,她不知道那些人要黎簇做些什么。
那些话,只是梁湾对现在的黎簇,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最诚挚的善意。
说完这些,梁湾不看苏万和杨好的反应,转身离开了病房,她要去写请假条了。
希望自已能进去新月饭店,也能知道张日山引导自已的原因。
黎簇回神就看到了苏万和杨好揶揄的目光,还有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打了个寒颤:
“你们两个想什么呢?”
“你小子,这就是你挂嘴边的姐姐啊,这么好看。”
杨好搭着苏万的肩,挤眉弄眼地看着黎簇,少年的肆意蔓延,带着炙热的温度。
黎簇立即涨红了脸,开口为自已辩解:
“你想什么呢,她就是我姐姐,说那些话只是因为我才十七岁!”
“....”
不知道他们信没信,黎簇低下头想到了吴邪,他到底死没死?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离黎簇回到学校上课过去了二十几天,这些天他过得也没有很安生。
梁湾倒是请了三个月的假,她本来想辞职的,但是院长选择了给她放假。
第一次的长假,三个月。
梁湾握着假条回了家,让自已陷入绵软的被褥中,睡得昏天黑地。
睡了十七个小时,梁湾感觉头有点痛,但是身体和精神是难以言喻的轻松,十多天的第一个好觉。
恍恍惚惚地下床进了浴室洗漱,再次出来,就是穿着一身浅绿色旗袍。
梁湾坐在镜子前给自已画了个淡妆,绾好头发戴上簪子就收拾东西出了门。
高跟鞋有些难走,梁湾这么想着,把请柬递给了新月饭店门口的人,被人引进了一个包间。
“谢谢。”
感谢为自已讲解的服务员,梁湾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然后就坐着等张日山。
她对这样的地方不喜欢也不讨厌,当然,也没有好奇。
梁湾美的过分了,这是张日山推开门看见她的第一个想法。
坐在窗边的梁湾看向张日山,眸里没有什么波动,
“张先生,想要我去做什么”
梁湾知道自已没办法反抗,不管是什么。
梁湾的心软和善良就是最大的软肋。更不要说黎簇是她养大的弟弟。
而她被吴邪胁迫着,也算是黎簇进入沙漠的一个推手。
很轻易就知道梁湾的软肋,但是这并未让张日山放松警惕。
汪家人太厉害了,无孔不入。
张日山的笑像是面具,他迈着步子坐到梁湾身边,毫不掩饰地打量她:
“梁湾小姐,你曾经得到过一些建筑图,但你把那些图都烧了,不过我相信你还记得。”
梁湾的平静被打破,她知道张日山的言外之意,他要那些图。
紧握的手松开些许,梁湾张嘴回应:
“我可以把图画下来给你。”
最后无用的挣扎,梁湾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进入了一个小说的世界。
被时光湮灭的记忆再次回归,是她在上一世的朋友痴迷的小说,盗墓笔记。
很可笑,但是过目不忘的大脑在抽痛,这让梁湾更加惊恐。
因为她在朋友的口中知道,在这里,死人很正常。
一个充满灰色地带的盗墓世界,那么,报警呢?
“嗯...”
好痛,是这个世界在警告她吗?
梁湾想到报警两个字,下一刻头变得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扎一样。
他不允许自已报警,为什么?
突然脸色煞白的梁湾让张日山眯了眯眸子,轻易捕捉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动作。
梁湾忍着痛吐出四个字:
“我答应你。”
疼痛感消失,梁湾赌对了。
这个世界在强制她参与这些会死人的计划,眼眶发红,梁湾平复自已的心情,
张日山见梁湾眼里浮现的水光,指尖颤了颤,脸上的笑容依旧:
“那么,梁小姐耐心等等,出发时我们会通知你的。”
無錯書吧“现在,点菜吃如何。”
张日山把菜单放在梁湾面前,儒雅俊秀的脸上,笑意似乎真了些许。
梁湾没有动手,而是垂眸看着自已的手心,缓缓摇头:
“不必了,张先生,希望此次过后,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起身向包厢的门走过去,梁湾身上带着难以言喻的伤感之意,可转眼之间便消散。
她的温柔和良善,在被卷入这样的世界后,还能保持吗?
张日山不知道能不能,但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后悔。
不管梁湾是不是汪家的人,他和她都是不可能的,一时的心悸不是永久的情感,他能忘记。
门被推开,是穿着黑色短裙的尹楠风,
“老不死的,看上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梁湾刚好从云南回来,还买了一些民族服饰。
收到张日山消息时,梁湾正在外面,看消息没看路,就撞到了一个人。
见是一个老人被撞倒在地,梁湾收好手机去扶老人:
“您还好吗?”
“还好,多谢你了小姑娘。”
老人咳了咳,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说了句就走了。
这个插曲让梁湾想到了杨好的奶奶,拿出电话给张日山打了过去,
“我需要杨好的地址。”
“……好。”
这个消息张日山早就知道,直接发给了梁湾。
梁湾收到消息,就打车去了这里,把杨好的奶奶暂时安置在了自已经常去的养老院,让自家师母也帮忙注意一下。
安顿好一切,她才收拾了行李,买了些东西才坐飞机去了目的地。
进酒店订了一间房,拜托人去买了些许医用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