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可信度,王月半是个情商高的人精,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不信任。
看着眼前的梁湾神色有些倦怠,便知道她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胖哥去给你熬点姜茶。”
王月半猜梁湾是生理期到了,所以身子不爽利,脸色也隐隐苍白。
但是,更多的是怀疑梁湾精神上出了问题,毕竟不是谁都每时每刻眼里压抑着苦痛之色。
这点吴邪他们没发觉,黑瞎子有一些猜测被他掩盖过去了。
梁湾点点头,就挪到沙发边准备起身,起身时却眼前发黑手脚一软,险些摔倒。
王月半反应及时把人扶住了,却再也扬不起笑,扶着梁湾进了房间躺下。
给人严严实实盖好被子王月半就转身出了房间,进厨房拿出姜茶包,拿出砂锅开火熬。
做完这事,王月半就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今年五十多了,自然什么都看得通透。
吴邪他们不愿意把梁湾放走,梁湾哪怕是失去了记忆也没能接受他们,唯独对自已的印象好一点。
老来心软,王月半也就没说出梁湾状态不对,包括在自残的事情。
话里话外地打掩护,也是希望他们不要太逼迫梁湾,惹得小姑娘家家的和当年一样,选择以死解脱。
姜茶没熬好,吴邪他们倒是进来了,看见沙发上没人就知道是回房间去了。
四个人走到厨房,看着王月半站在灶台边盯着砂锅发呆,吴邪率先出声:
“胖子,怎么拿砂锅出来,熬什么呢?”
“哦,小湾生理期,我熬点姜茶给她暖暖身子。”
王月半神色泰然自若,因此惹得吴邪他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血腥味也是因为这样。
“这样啊,东西熬着,我们出去打牌?”
吴邪抬手摸了摸鼻尖,稍微有点小心虚,毕竟他们刚刚怀疑过王月半瞒着他们什么。
王月半没注意吴邪的小动作,答应了就跟着人出门,在客厅里安安静静地打牌。
打着打着戒心也就下来了,吴邪见王月半赢了,脸上喜笑颜开的,突然出声:
“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無錯書吧王月半神色一滞,抬头就对上吴邪探究的目光,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刚刚还很好的氛围凝滞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剑拔弩张。
吴邪毫不退缩地和王月半对视,王月半已经老了。
那十年操心,后面吴邪肺癌晚期又是这跑那儿跑的,更加沧桑。
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吴邪这个兄弟对他耍心眼。
“天真,人都是有秘密的。”
王月半的神色平静又冰冷,这是良心问题,当初那十七个,
不,加上沈琼是十八个家庭,他如今已然是日日夜夜不得安眠。
面对梁湾,王月半是心软又愧疚的,所以他不会说出梁湾不想说的事情。
“胖子...”
“胖哥,可以帮我拿点止痛药吗?在第二个格子。”
梁湾的声音虚弱发软,脸色惨白地扶着墙。
她的另一只手还捂着腹部,明显是生理痛。
黑瞎子过去搀扶她,梁湾道谢后就顺着力道大部分身子都靠在了黑瞎子身上。
坐在沙发上,梁湾的脸色没有任何恢复,樱粉色的唇瓣也隐约发白。
“来,小心些。”
王月半翻出止痛药又给兑了一杯温水,照顾孩子一样给梁湾喂药。
梁湾吃了止痛药,痛到意识有些模糊。
更别提不久前她还伤了自已,失了那么多血。
“喝姜茶吗?”
黑瞎子的手温度比较高,帮梁湾揉着小腹。
梁湾虽然不太适应,却也没心思去拒绝。
太痛了,生理痛加上突如其来的阵阵暮钟声,梁湾脸色苍白如纸。
黑瞎子看着梁湾,想到之前在四合院的日子,她的生理期很正常,不会生理痛的。
是因为背后那个东西,还是,
“小湾,感觉怎么样?”
王月半拿着热水袋装了热水给梁湾暖肚子,让黑瞎子把人放下靠着沙发,再用毛毯盖上肚子。
梁湾痛得脊背微微弓起,紧紧抿着唇,额上满是冷汗,
“还,还好……”
痛到全身发抖,手脚冰凉,但梁湾依旧不想让他们知道。
她不能多麻烦他们。
黑瞎子根本不信梁湾的话,她现在这样都要疼晕过去了,哪里还好。
吴邪他们也不信,毕竟梁湾的状态可以说是糟糕。
梁湾忍着痛,但腹部有热水袋,到底是好了很多。
而且黑瞎子的体温比一般人要高,梁湾全身的冷意少了很多,便多了几分昏沉。
在他们眼前,也不能通过疼痛让自已清醒。
梁湾便靠着黑瞎子,慢慢陷入了昏睡。
她睡了过去,吴邪他们则是加快了速度去查一些东西,留下黑瞎子陪着梁湾。
——
等梁湾再次醒来,发现自已在房间里。
起身进了厕所,再出来就拉开窗帘,外面的天是浓的靛青色,天边隐隐吐白。
看向闹钟,凌晨五点四十分。
自已后面应该是昏睡过去,不知道他们在不在,要是在的话。
梁湾还是拿了衣服开始换,只希望他们睡得沉。
收拾好东西,梁湾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却也足够了。
客厅里很黑,看样子是有人留宿。
不是齐先生,不然他不会睡在客厅,那会是谁?
梁湾僵在原地,能感受到恍若没有的呼吸。
很轻,却让梁湾害怕之中又带着些期许,或许是最好说话的。
突然灯亮起,看到那清冷的人,梁湾松了一口气。
凌晨三点和黑瞎子换班的张起灵看着眼前的梁湾,眸里带着些许担忧,
“不舒服。”
“并不是,张先生,我想出去。”
依据这两天对张起灵的了解,梁湾就没有说谎。
清冷与温和对视,最终是清冷败退。
张起灵垂眸,神色无悲无喜,
“一起。”
梁湾搭着羽绒服的手微微用力,被掩盖在羽绒服下的背包,不能被发现。
淡色的唇紧紧抿着,梁湾努力压制心里翻涌的怒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失控。
但是梁湾不可能带上张起灵,她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张先生,我想自已一个人走走。”
委婉的拒绝,梁湾脸上的笑有些勉强,疏离感极盛。
张起灵闻言摇头,梁湾身体不好,自已单独出去会出事。
他是担心她,但梁湾再怎么了解张起灵,也只是了解一点而已。
所以现在,梁湾心里升腾的怒气愈发严重,
“张先生!”
梁湾语气加重,带着掩不住的怒意。
张起灵眼里闪过一丝无措,梁湾捕捉到这一点便捂住心口,靠着墙压制无端的情绪。
她不该这样才对,张起灵并不是伤害自已或看管自已,只是担心自已的身体。
可是,哪怕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梁湾刚刚还是没有压制住:
“对不起。”
——
作者:张起灵算是最好的一个人了,虽然一定程度上是梁湾所有悲痛的起源,但他,
确实是最干净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