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秘密?”楚媛半信半疑,一个丫头能说出什么核心秘密。

“肃王不是当今陛下亲生的。”

换作别人早就惊得坐不住了,可楚媛在调查肃王早鱿怀疑,苦于证据不足,王宽那迟迟没有消息。

“胡言乱语可救不了命!”楚媛作势要走。

“小姐,我有证据,你听我说。”

“红珠,你说的是真的话,肃王不会留你小命。”楚媛算是对红珠最后的怜悯,不吐露前主子的隐私,有时更能保命。

“小姐,婢子只求自己能活命。”

楚媛没有搭话,养一条蛇在身边的可怖之处让人浑身发凉。

“肃王殿下的亲生父亲是前宫中守卫,傅慎行。”

“你如何得知?”

“我爹见过,他来找过肃王要钱,被打了出去。当时他还说,亲儿子打老爹,不孝子!”

“除了你爹还有人知道吗?”

红珠说:“我爹当时正在修剪花草躲在草丛里,打人的几个侍卫后来都莫名其妙失踪了。我爹也是在酒后失言说了出来的。”

宫中守卫,看样子有了确凿的证据,可有一点还没想明白,还是得等王宽查出什么再来理清头绪。

“小姐,婢子都说了,可以放婢子走吗?”红珠没有任何的底牌,人越发虚了。

“辛力让人带她出城。”

辛力领命。

“从此以后,你只能靠自己而活,京城回不了了。”

“婢子知道了。”

红珠抛下父母情郎只求自己活命,对与不对由他人分说,有时候做人能对得起自己便不错。

审完红珠出来,一个男人立在院中,在王府中辛力不去管,只能说明,他亦是定王信任的人。

“王妃好手段,老罗佩服!”

“你是……”楚媛实在想不起来他是哪个。

“府中掌管刑讯老罗。”

“哦!,这么说以后可以交给你了。”

“王妃信任是老罗的福气!”

楚媛观他面部表情,一点也不像服气的样子,反倒像要来挑刺的。不过,没什么好与他计较的。

沐衡出了定王府,今日初一,照例他去普渡寺。

了了方丈取出数枚金针插入沐衡身上的穴位,沐衡运功将身上的毒逼出来一些。

一个时辰过去,了了方丈倒一杯热茶,“缓缓,你身上的毒越来越频发了。你要早做打算。”

“该做的都做了,我也无遗憾。”沐衡端起茶杯,一饮而下,味觉逐渐消退,已经尝不出什么茶了。

了了方丈说:“现下老衲还能压制你的毒,既已娶了王妃便该早早留下子嗣。”

“有了孩子,阿媛再嫁便难了。”沐衡若有所思。

“都还没死你就想着自己的王妃再嫁?”了了方丈气得拍桌子。

“阿媛嫁我本不得已,我有护她之心,可难保她一世无忧!”

“这是什么话,堂堂定王当年是何等的卓然风姿!”

“老和尚,我时日无多。”沐衡苦笑道。

“知你时日无多才让你尽快留下子嗣!否则几十万定家军儿郎何去何从?”

“阿媛会带他们走向另一条路的。”

“王妃?”

“阿媛天性爱自由,不喜束缚,见识独到,到时会为儿郎们寻一条出路的。”沐衡谈到楚媛时眼里不自觉泛出柔光。

了了方丈盯着沐衡许久,才说:“老衲虽是方外之人,可也知男女若动情是不会将所爱拱手于人的。”

“老和尚,你莫不是年轻时偷偷犯戒了。”

“浑小子,打趣老衲!”

……

楚媛在王府里找了一圈,都没见到沐衡,“都不知道去哪了?”

春桃在边旁边啃梨子边问:“小姐你找谁?”

“春桃,小姐已经是王妃了,称呼上得改了。”

绿柳虽放了身契,但是入王府为管事,依然照顾楚媛的起居。

“王爷啊,我去一趟回来就不见了。”

“王妃真是对王爷情深一会儿不见都不行。”

“小姐咱们去街西吃方糕吧!”春桃突然说。

“不去!想吃的话自己拿钱去买!”楚媛对春桃向来纵容。

“小姐,要不咱们去买些梅子吧!”

“梅子不是这个季节!”

“小姐要不要去做一身衣服,我好久也没买衣服了,呵呵。”

“春桃,你不是前阵子小姐才给做了两身新衣吗?”绿柳回她。

“小姐,要不……”

“行,出去走走!”楚媛想该是有人让春桃带什么话。

“小姐,不王妃,不等王爷了?”绿柳在后面干着急,小姐成婚后该以夫纲为重,再像从前一样,定王会不会不高兴。

走出王府,楚媛便问,“谁让你叫我出来的。”

“他!”春桃指不远处的方舟。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方舟跟了过来,“楚大小姐,不,王妃!方舟冒犯,但务必请您去看看殿下。”

“他怎么了?”楚媛看出方舟一脸忧虑。

“殿下伤重未愈,心中郁结,他怎么说也是因为在窟山救……受的伤,近日又频频饮酒,方舟实在担心,殿下心结久久未开,方舟斗胆请王妃去看一下殿下。”

楚媛无奈叹了口气,他一个持棋者需要一颗棋子去开解吗?

那日沐泽伤得重,她确实也心软,“我已是定王妃,又怎会去看望其他人。”

方舟一脸急切又待说什么,只听楚媛的下一句说,“香夫人与我姐妹情深,她那日也受了惊吓,我前些日子事忙,今日得空便去看看。”

方舟听完大喜,“如此谢过王妃!”

入了宸王府,到了梅香的住处,她正坐在一筐绣品前发呆。

梅香见到楚媛心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一直在赌,赌楚媛不知道原委。

如今看楚媛来看她,心里十分高兴,“阿媛近日可好,我听说你成婚了,都还没来得及送你礼物。”

“礼物不礼物的不打紧,你我从小到大,形影不离,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

“阿媛,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梅香她不敢提那日在青龙寺发生的一切。

“你从小看着柔弱可是遇事却不会优柔寡断,凡事有当断则断的魄力,这是我没有的。”

“阿媛,你知道什么了吗?”

“我们曾经彼此相依相伴,现在终究都长大了。”

“阿媛,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哪样?”楚媛反问。

“你在怪我吗?”

“不,不怪任何人。”

“阿媛,我没错,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梅香的眉眼开始狰狞起来。

“我从来没说你错,你想多了。”楚媛说。

梅香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开始剪她做好的衣裳,楚媛见过,那是给沐泽做的,这么久了难道没送?

“阿香,你我都长大了,也各自成家了,以往种种皆如烟云,之后便是山高水远,海阔天空了。”

“什么意思?”梅香停止手上的剪刀。

“人这一生,无非是得到和失去,得到的不珍惜便会失去,可你又怎么确定你得到过。既然没有得到过便不算失去。”

“珍惜眼前拥有的,比去空想从未到手的东西要轻松得多!”

“我们不再是小孩,哭哭啼啼只为一颗糖,该放下便放下吧。”

楚媛这话对梅香说也是对沐泽说。沐泽隔着一扇门站在另一个园子里静静地听。

楚媛要走了,路过那扇门,隐隐闻到酒味,“伤还没好,别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