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平

"感谢在水一方送的嘉年华。"

"感谢在水一方送的嘉年华。"

"在水一方送来嘉年华×10。"

……

直播系统播报，姜月惊喜。

这么快就遇见冤大头了，看来她今晚运气不错，这平台抽五成，可恶，也太黑了。总算理解为什么要找大哥了，私下联系，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直接水到渠成啊。

禁言解了，姜月语音感谢，"感谢在水一方送来的嘉年华。"弹幕沉浸一瞬，马上又密密麻麻。

"好听，爱听，主播多说点。"

"水哥多砸钱，我还想听听声。"

"哇，在水一方也来了，吸吸大佬财气。"

"主播这运气绝了，遇见财神爷了。"

……

在“默默”平台，消费满五百万才能有50级，“在水一方”是有名的散财童子，随机进的直播间，能留他多久，钱就有多少。也不是没有人讨好过，可人家有钱任性，砸不砸钱完全看心情。

季礼想接着生气，但嘴止不住上扬，这不就给他解禁言了吗。他就知道，他的主场他做主，在这个平台，没有人能不欢迎他。

至于他为什么被禁言，没想清楚，和大多数网友一样，他叫个"老婆"不过是喜欢口嗨而已。

当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还是个隐藏的声控，以前去直播间，多是被声音吸引过去的，可那些主播都以为他想往肉体上发展，没办法，他也理解，只希望这个主播别叫他失望。

"您已被设置为房管"

季礼看到提示有些失望了，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受到的待遇了，好像没什么区别。

本就是被主播的声音吸引，在变声器当道的时代，软妹音，御姐音，在他听来都自带科技感，忽然体会到"如听仙乐耳暂明"，而且又不露脸，说明她是认真打游戏的，他就再留一会儿。

金币的特效在直播间不停，姜月觉得自己像被上贡的财神爷，可惜她目前是个冒牌货。

"感谢天上人间送来的嘉年华。"

"感谢碧水云天送来的跑车。"

……

大概是季礼起了一个抛金引玉的作用，姜月并没有做什么，就收到了不少礼物，很快她登上了热推榜。

"宿主，热推榜第88了。"888实时更新数据。

热推榜显示前100位，88位在里面并不显眼，引人关注的是主播是个新人。但姜月也明白，这次只是运气使然，她本来进军的是游戏赛道，不过现在吸引的都是手控，声控之类，可能明天就会被人遗忘。

姜月头铁，她偏要勇闯游戏赛道，不然技术不是白练了，再说了，她喜欢付出就有回报的，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

888担忧："宿主，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姜月："干就完了"。

她想做游戏主播，又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做。不像上一世，也和其他的女孩一样，她也想学跳舞，学画画，学钢琴，可惜当时没那个条件。

每次做观众去凑人头，她多么羡慕那些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孩，或许她有什么天赋，可她唯一能够拥有的不过学习而已，那她就要紧紧抓住。

她相信自己，她有输的底气，更有赢的能力。

之后再打赏，除了直播平台播报，姜月不再出声，盯着屏幕里的怪，策略，手速，配合，她没有一个环节出错，力求尽善尽美。

直播间好像也忽然平静了下来，热推榜带来了一些流量，这些人以为姜月就是游戏主播，并不知道之前的发生的事。

"这个等级，这种装备，主播打得真6。"

"这让我怎么以装备差为借口，不愧是主播。"

"就是等级低了一点。"

依靠姜月本身的游戏实力，只属于寻常级别，观众看一波儿，有一些发表评论，一些认为主播是潜力股，更多的一些还是喜欢看大神直播，撤了。

"这滔天的富贵主播没有接住啊。"最初的观众留言，"主播多说说话，高岭之花多带感。"

口嗨的网友不少，纷纷让姜月出声，她也不带理睬，这波流量不是她的受众。季礼倒是有些诧异，果然声音是和人相符的，声音里透露出来的疏离感，让季礼的好感也上升了些。

至于姜月的游戏水平，他是有些看不上的，身为氪金玩家兼网瘾少年，他的水平在排行榜上也是名列前茅的。

要不要邀请她玩游戏，季礼犹豫，如果他出面邀请的话，姜月一定会面临更多的是非，她是否接受自己也不清楚。

抓抓头发，椅子绕了一圈。

之后再说，现在又不熟。

季礼没注意到的是，往常他是不会考虑和一个主播熟不熟的问题。

游戏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姜月已经感觉肚子饿了，在她看来，脑力消耗是比体力消耗更费劲儿的事情，吃点零食补充能量。

林业却感觉这一上午时间格外慢，尤其是听到同事的交谈后，他简直度日如年。

同事谈到，她交了一个大六岁的男友，果然是六岁两个代沟，她喜欢的明星电影小说，男友一点儿也不感冒。而且，男友太无趣了，整天只会提醒她注意好身体，不能陪她找刺激，一点也不浪漫。其他的同事也在附和，还是要找年纪轻的，朝气蓬勃的多好。

林业却听得脸色发白。

他比她大八岁，潜意识里以为这些可以靠阅历可以弥补，他符合这个社会婚姻对于男性的基本要求，年长者足够贴心，能更好的护她周全，便生出来那么点自信。

潜意识甚至骗过了自己，让他以为他们有一点儿可能。

"林业，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同事关切的询问，"我没事。"林业僵硬的咧开嘴答道。

他的表情一定很怪异，同事们都面面相觑。

林业："我先走了。"他尽量假装和往常一样，中午了要回去给她做饭。

她喜欢吃他做的饭，林业试图一步步给自己增加砝码：他的相貌可以，但不足以与她相配；他在这里有多数人没有的资产，可如果她想要，毕竟有比他优秀百倍千倍的人愿意给她；而且和她相比，他并不年轻了。

后知后觉，他好像对姜月，一见钟情。

可惜爱情的天平从不曾平衡过，而他是翘起的那边。连称之为爱情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暗恋者，企图抓住月光。

当看到江月的照片在贴吧爆火时，林业从未如此清晰的人认识到，与她相识，相处，本就是他的强求。

"久一点吧。"

"让我陪她久一点吧。"

林业祈求。

她喜欢做的事，他想陪她一起做；她喜欢的东西，他会试着去理解；他喜欢吃的，他就做得让她满意，让他们一起相处的这些日子，快乐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