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才有点感动的心立刻又冷了下来,皱着双眉看向那年轻男子。

周正轩怒不可遏,一把扯掉年轻男子的手,厉喝道:“邢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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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崇并不理周正轩,而是重新抓住老者的胳膊,眼眶红肿,几乎要哭出来,“爸,你也知道这附近到处都是危险,你真的舍得儿子在这里担惊受怕吗?爸,你把钱给我的吧,你把全部的父爱都给我,我带着你的父爱一定在城里好好活下去!”

周正轩怒了,扯开邢崇的手,又一巴掌呼在邢崇脸上,打得邢崇直接摔倒在地,“邢崇!你他妈的还是个人吗?当初说好的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现在却要自己拿了钱跑!”

邢崇也有些怒了,站起身子,双眼已红,“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啊!就因为老头救了我,所以我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我邢崇跟你们不一样,我有梦想,有追求,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郑为农低声说道:“既然你有梦想有追求,怎么不自己去闯一番事业?”

邢崇又搀住了老者的胳膊,哭着说道:“爸,你就把钱给我,让我去城里生活吧!爸,我知道你最好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或者你告诉我钱藏在哪里,我自己去拿!”

老者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低声说道:“就藏在我的枕头里,还有两万三千五百二十三,两万你拿走吧,剩下的钱不要动,我们可能要用。”

邢崇登时转笑,抱着老者狠狠亲了一口,立刻往后头的茅草屋跑去。

周正轩横移一步拦在邢崇身前,冷冷地望着他,沉声道:“你敢去拿?”

邢崇同样没有了好脸色,目光稚冷,“是爸答应的,你敢拦?”

周正轩立刻愣在了原地,邢崇便径直走了过去。

郑为农有些急了,大步走到老者面前,低声叫道:“爸!”

老者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像个做错的孩子,“你们是我的孩子,邢崇也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不依他...”

郑为农很是不甘心:“你救了他一条命,已经够好了,他不仅不感恩,反而还要拿了钱自己走。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为什么还答应给他钱让他去城里生活?”

老者的声音更小了,“那我也没办法,邢崇也是我的孩子啊...”

周正轩走了回来,与郑为农并肩而立,劝老者道:“爸,在你看来这或许是对邢崇的爱,但却伤害了我们!你想一想,邢崇和我们,谁才配当你的孩子?”

老者轻声说道:“是你们更好,更懂事一点,所以你们吃点苦没关系的。”

周正轩怒了,高高举起双臂,“我们更好我们更懂事所以我们要吃苦?哪有这样的道理?!”

邢崇已经走了出来,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蹦跶着,经过老者身旁时,他停下脚步分别与老者、周正轩和郑为农鞠了一躬,随后笑着说道:“爸,大哥二哥,那我就先走啦!你们有空来城里找我,放心,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嘿嘿!”

周正轩怒发冲冠,举起拳头就要砸向邢崇,郑为农赶忙抱住他胳膊。

邢崇笑得更欢了,“嘿嘿,大哥别生气!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每吃一口肉,我一定念一遍你们的名字!”

老者抬起头,深深望了一眼邢崇,轻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走吧走吧!去城里了没我们照顾你了,自己多长点心眼!”

邢崇嘿嘿笑道:“好的好的,儿子一定听话。”

郑为农怒视了邢崇一眼,低声喝道:“赶紧滚!”

邢崇又嘿嘿笑了两声,这才迈开步子。

秦正立刻横移一步,挡在邢崇面前。

邢崇皱着双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要干什么?”

秦正笑道:“打劫。要么交钱,要么交命。”

邢崇瞪大双眼“嘿”了一声,“胆子不小啊,敢在这里打我的劫?你问问我身后的家人们,他们答不答应!”

秦正笑着朝人群问道:“你们会帮他吗?”

无人回答。

邢崇立刻压下嘴角,以哭腔大叫道:“爸...有人打劫!”

那老者立刻冲上前来,张开双臂护在邢崇身前,怒气冲冲地望着秦正道:“你敢劫我孩子,我和你拼命!”

秦正依旧笑容满面,只是望着老者,“老人家,你刚才说给他多少钱来着?两万三千五百二十三,他能拿走两万?”

那老者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秦正便向前伸出右手,轻轻掂了掂,“听到没,你只能拿走两万,把剩下的三千五百二十三拿出来吧。”

老者一愣,转过脑袋,不可置信地看向邢崇。

邢崇一脸无辜,忙从口袋中掏出两叠纸币:“爸,我是只拿走了两万啊!”

秦正笑道:“别装了,我都听见钢镚响了。”

周正轩闻言,立刻走上前来,从后头锁住邢崇的两条胳膊,郑立农跟着上前,在邢崇的身上一阵摸索,果然摸出了一叠纸币以及三枚硬币。

郑立农双手捧着钱物朝老者递去,“爸,你看!”

邢崇有些急了,不断挣扎着,一边大叫道:“那是我自己的钱,不是从爸那里拿来的!”可从不干活的他怎么从勤勤恳恳干活的周正轩的手中挣脱。

老者望着那一叠零钱,默不作声。

秦正这时说道:“老人家,一碗水要端平,如果端不平,那还不如直接全洒了!”

郑立农放下了双手,转过头怒视着邢崇,低声呵斥道:“这样的人,救下他根本不是积德,而是作恶!”

邢崇膝盖一软便要往地上跪,虽然被周正轩抓住了,脸上眼泪鼻涕早已乱做一团,“爸,我真的错了,我知道你最好了,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爸,放我去城里生活吧,爸...”

哭声凄惨,叫不明者落泪。

眼看着老者双眉渐紧,郑立农立刻说道:“爸,你要是答应了,那可真是伤害了我们的心了!”

然而老者没有任何的迟疑,已经张开了嘴巴。

秦正面无表情地望着邢崇,冷冷地说道:“人可以走,钱留下,要是敢碰钱。那些畜生就是你的下场。”

邢崇立刻一惊,忙看向老者要求救,秦正立刻说道:“老人家不是我爸,他管不了我!我再数三下,你如果不走,就永远留在这里。”

“三!”

邢崇吓得一声惊呼,忙丢下钱连滚带爬地跑了。

武力不能解决一切,但能解决大多数事情,尤其在如今混乱的社会。

秦正忽然明白了刚来更夫那天王泽豪说的话。

该狠的时候,必须得狠一点!

秦正正要安慰老者几句,不经意间向几人身后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人群之中有一人显得有些突兀。

其余人皆是神色复杂,有忧心,有不甘,有气愤,唯独那人站在那里,满脸笑容,就好像是个局外人。

他盯着那人看了许久,那人也笑盈盈地望着他。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便问老者道:“老人家,那人叫什么名字?”一边说着,他抬起手指向那人。

老者以及周正轩、郑立农齐齐转头望去,当望见了秦正手指的那人,三人皆是一脸茫然。

周正轩摇头说道:“不认识啊,立农,你认识吗?”

郑立农也摇了摇头,“生面孔。”

秦正立刻一声爆喝,拔起双腿,以迅雷之姿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