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蜀国两京一十三省,每一处都至少有一座这样的宅子。

五进大宅,第二进的院落有刍狗修行,通过考验被挑中之后即为更夫,可以来到第三进修习更为艰苦的磨炼,再经过一系列的考验选拔,成为二更之后可进入第四进。

至于第五进,则是三更的修炼场所。

再往上的四更、五更以及执更人、天监人、刽子手,并没有要求一定要在哪里。

刍狗的修行多且杂,除了日常炼体练武,还有胆识、智慧、勇猛以及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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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修习完八极拳,秦正正要回房修习,蓝衫二更匆匆而来,站在众人之前大声说道:“收到消息!东南二十公里外的村子遭遇灾祸!灾难等级兽!”

秦正立刻转过身子,向外头跑去。

留在更夫已有三天了,对于更夫,他已熟悉了不少。

更夫对于灾难等级进行了分类,从低到高分别是禽、兽、蜚、骇、饕餮、蚩尤。

倘使收到消息附近出现灾祸,更夫内部会立刻进行等级判定,然后按照灾难等级派出更夫前去支援。

因此,更夫和警院的关系还算不错。

对于驱除灾害,并没有设定什么奖励,更夫却十分乐意前往,一来可以锤炼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二来,可以救人。

如今人口稀少,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便更深了。

秦正战力超群,一抬腿,立刻将众人落在了后头,全力奔跑之下,二十公里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虽只远远看见了村子,惨呼声却早已进了耳朵。

秦正心头一紧,赶忙加快了步子。

脚下土地却忽然一软。

他赶忙纵身一跃,直接跳出六米之外,随后又连连奔袭,终于瞧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仰面摔在地上,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而前方却有一根四五米长的木棍。

不,不是木棍,是巨大的蚯蚓!

秦正毫不犹豫,一记鞭腿直接踢在那条巨大蚯蚓的中腰。

这一腿劲力十足,直接将那条蚯蚓劈成了两截,体汁迸溅,洒了一地。

他落实在地,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那人,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蜷缩在地的是一名黝黑消瘦的少女,睁大双眼望着他,并未从惊恐中回过神。

他便不再多问,大跨着冲向前方。

离村子越近,惨叫声便愈发强烈。

秦正毫不犹豫,拳脚皆出,片刻工夫便劈杀了二十来头变异虫类。

他站在变异虫类的尸体和体汁之中,数十米外则是一群约莫二十人。

他问最前面的老者道:“老人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黑如酱油的男子满脸错愕,抬起手指了指他脚下,颤声说道:“已经被你杀完了...”

“嗯?”秦正有些吃惊,抬起双脚向后撤了半步,“这就没了?”

那黑如酱油的男子解释道:“我们原本在田里除杂草,谁知道这些东西突然从底下钻了出来...我们知道很多东西都变得奇怪了,可没想到能变得那么奇怪啊,一条小小的蚯蚓,怎么会变得这么大?”

秦正也觉得有些奇怪。

虽说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世界各国的核弹都发生了爆炸,整个世界受到辐射影响,万物都开始异变,可多数都是畸变,或多了腿,或多了尾巴,偶尔有生物异变增大块头,也是基于原来的基础上再行膨胀。

小小的蚯蚓,怎么会长这么大?

他兀得想起在H市遇到过了巨大虫类,心便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附近有全脑类?

忽听有人说道,“当然是因为全脑类了!”

秦正猛然一惊,转果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一直到老者身旁才停下脚步,抬起手指了指地上的半截蚯蚓,又说道:“仅凭辐射和污染,蚯蚓是不可能长这么大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全脑类操控它们进行了定向变异!”

一众村民听闻此言无不大惊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秦正这时开口了,“这位大哥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到处都是危险,老人家,你们还是搬去城里住比较安全!”

那位老者愁容满面,重重叹了口气,“我都已经七十七了,没有几年好活了,祖祖辈辈都埋在这里,我哪都不想去了。正轩。”

“爸。”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搀住老者的胳膊。

老者伸出枯枝般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我们村,一共也没几个人了,你带他们走吧。都收拾些行李,我那里还有点钱,你们拿去去城里讨生活吧。”

周正轩神情肃穆,凝视着老者,“爸!从你把我救出来,把我带到这里生活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想好了,你在哪,我就在哪,我绝对不走!”

老者瞪大双眼“啧”了一声,显然有些生气,“必须得走!”

周正轩并未搭话,只是转头朝向身后,大声说道:“为农,我和爸留在这里,你带其他人去城里生活吧!”

郑为农走了几步来到周正轩身前,直视着周正轩的双眼,“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后头一群人同样叫道,“爸,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我也要留在这里!”

郑为农深深望着老者的双眼,轻声说道:“爸,那场战争夺走了我们所有的亲人,要不是你,我们也会死,是你把我们救了出来,又把我们聚在一起,在这里,我们有家的感觉。再危险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其他人异口同声道:“对!”

“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

老者早已热泪盈眶,望着众人,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却忽然有人接连叫了几声“爸”,一边冲出人群,来到老者身旁,搀住了老者的另一条胳膊。

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挽着老者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者,“爸...爸...我怕,我真的怕!他们不走的话,我走,我一个人去城里生活!你把钱放哪了,给我吧,我去城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