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碧晴了然地看着文木祺,这是必然的结果,从林斯法擅自改变他们关系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会让人以各种眼光看她,这是不可避免的。

“任何一个保姆都不会穿得这么华美靓丽的,也不会让雇主亲自去医院接出院的,还可以有学上更是闻所未闻,碧晴,你不愿意对吗?”文木祺一口气把自己的猜疑全说了,他想逼厉碧晴说一句实话。

厉碧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了,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意愿,愿不愿意不由她说了算。

厉碧晴用手里的手绢把眼泪擦掉,轻轻地点点头,眼神无辜极了,文木祺像披荆斩棘的天神,在厉碧晴绝望的边缘给予了她一点脱离的希望。

“你应该早点跟我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把你送回去,明明知道你回去的时候并不开心。”文木祺还记得上次从海边回来厉碧晴失落的心情,当时以为她没玩够,原来她只是不愿意回去。

“文医生,谢谢你,感谢你的话说了一箩筐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拿什么谢你。”厉碧晴略显拘谨地说着。

“感谢的话留着以后说吧,你不介意的话告诉我一下你和林斯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吧。”文木祺停了一下又说“我昨天见到他了,他带着别的女生出席活动,我正好也在,他丝毫不避讳,所以我才想问问你。”

“我……”厉碧晴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林斯法的那些逼迫和为难都全盘托出了,一边说一边哭,说了姥姥委屈地离开,说了自己不甘地逃离,遇见林斯法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厉碧晴从出门的那一刻身后就跟着一个林斯法安排的“尾巴”,在文木祺和厉碧晴交谈的过程中,文木祺帮忙拭去的眼泪,文木祺热切的关怀,厉碧晴的欣然向往,厉碧晴的全然信任,都通过一段段录像传到了林斯法的手机上。

林斯法看着亲密的二人,内心涌动的恶劣因子越来越多,林斯法对厉碧晴的占有欲逐渐加深,也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个可憎的地步,比如这一刻看着厉碧晴对着别的男人笑,他想把厉碧晴关起来,这辈子都只能看他一个人。

其实这种事情林斯法真的做过,在他失去母亲的时候,舅舅对他的倍加呵护也曾让他疯狂,舅舅对别人的任何关心都不被允许,只能围着他一个人转,这种病态的占有欲差点毁掉他最亲近的亲人。

晏玉青和朋友玩到很晚才回家,林斯法受不了一个人待在家里,把家里的全部锁芯换了,然后趁晏玉青睡觉的时候,把晏玉青锁在家里,不允许晏玉青出门,自己每天正常上下学,还会从外面买菜回来,晏玉青是个画家,平时又鲜少出门,所以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直到晏玉青在家自己放了一把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晏玉青才从那个自己的房子里出来。

林斯法在医院看见林远山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家里出点什么事情的时候,林远山总会出现,林远山在晏玉青的病房里,指着林斯法的鼻子大声质问他“你想让他死吗?”

林斯法淡漠地看了一眼晏玉青,梗着脖子瞪着林远山说“他是我的。”

后来没有人在听林斯法的诡辩了,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想让舅舅永远属于他”这种鬼话,林远山直接把他扔到了心理科,指定了一名医生关注他的心理健康,从那以后林斯法已经变得很正常了,没有再表现出过多的情绪障碍,心理医生的评价也是正向的,最重要的晏玉青也给予了他更多的关注,他想要的已经到手了。

林斯法早就忘记那名心理医生是谁了,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方法有效,厉碧晴也需要把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林斯法蹙着眉头想一些可实施的计划,他是一个有想法就一定会实践的人。

厉碧晴回家的时候,很忐忑地进了家门,如果林斯法在家一定会质问厉碧晴去哪儿了,而她去见文木祺这件事儿本能地不想让林斯法知道。

从门口进来,书房里没人,卧室也不在,幸好林斯法不在家,厉碧晴能暂时地缓一口气了。

见过文木祺之后,她突然又生出无限的勇气,文木祺给了她很多鼓励,终于有人愿意倾听她的无奈和困境,她不用把所有委屈和怨愤都压在自己的心上了,这本就是一件令人关心的事情,而且文木祺愿意帮助她才是最让她意外的,生活平白生出了希冀的翅膀,林斯法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林斯法回来的时候,尽管心里对厉碧晴有了诸多的不信任,但是他还是在尽力克制自己,他百般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看见厉碧晴明显比之前好了的心情,林斯法也只当没看见,沉默不言地用了晚饭,平时对厉碧晴的关注还多一些,今天基本上是视而不见了。

林斯法回了书房,打开电脑,一遍遍地看厉碧晴和文木祺今天见面的照片,还有一些简短的视频,厉碧晴很放松,像一个老朋友那样自在地看着文木祺。厉碧晴永远不会对他这么笑,他甚至有点怪那个跟着厉碧晴的“尾巴”了,为什么要把照片拍得这样清晰,让他看清厉碧晴的笑容,好像是对自己的嘲讽一般。

晚上林斯法躺在床上,厉碧晴也默默地进来了,掀了一侧的被子躺在林斯法的身边,带着几分拘谨和别扭,更多的是妥协,对暂时摆脱不了的局面的一种短暂性应对举措,林斯法就算不看她,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今天干什么了?”林斯法率先打破了房间里充斥在二人周围诡异的沉默。

厉碧晴知道林斯法会问,短暂了沉默了一瞬,说“··嗯,就在房子里待着,院子里的花园收拾得很好。”

“有想种的花吗,让他们去买。”林斯法转头悠悠地看了一眼厉碧晴,有些贴心地说着。

“可以种菜吗?以前姥姥的院子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又漂亮又实用。”厉碧晴有些期待地说着。

“好,听你的。”林斯法转身把厉碧晴拉近怀里,厉碧晴的额头抵在林斯法的脖子上,厉碧晴紧张到不敢呼吸,林斯法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说一句“呼吸”。

厉碧晴如蒙大赦般地来了一个深呼吸,林斯法又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两个人离得很近,厉碧晴能听到林斯法从喉咙里溢出地一声轻笑,有一点温柔的味道,像一只轻柔的羽毛撩动着厉碧晴的心弦。

林斯法抱着厉碧晴,看上去那么亲密美好,林斯法的一只手一直轻轻拍着厉碧晴的后背,厉碧晴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了困意,林斯法低头看了她一眼,厉碧晴闭上眼睛的样子很美好,没有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林斯法又说了一句“我该那你怎么办呢。”,林斯法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沁出来的一样,带着几丝蛊惑人心的魅力,睡梦中的厉碧晴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他说得话,厉碧晴也想反驳一句“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但是大脑没有跟上节奏,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了,以至于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拿对方该你们办才好。

林斯法暂时不打算计较厉碧晴和文木祺的见面了,也不计较厉碧晴说谎的事情,他不限制她出门,也不限制她正常的社交,如果这样她能稍微开心一点的话,他就愿意让她多出去见见人,最后她知道回家就好。用在舅舅身上的那一套还是先别拿出来了,他并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知道自己伪装得很好。

早上醒来得时候,林斯法看见埋在自己怀里厉碧晴的脑袋,一瞬间觉得很窝心,早起的烦躁都消散了很多。

他侧着身体翻身起床,厉碧晴被打扰到一样发出低声的呓语,林斯法坐在床边,摸着她的脑袋以作安慰,这个时候的林斯法不知道的是自己里的眼睛里装满了浓浓的爱意和占有欲,如果有个人能够看见他此刻的眼神,一定会大声地告诉他“你爱惨了厉碧晴。”

可惜的人没有人看到林斯法眼神里浓浓的爱意,也没有人能向林斯法说,更没有人相信林斯法是爱着厉碧晴的,就算后来有人从林斯法的言行中窥探到一点关于爱的痕迹,林斯法也会大声否认,他才不会看上一个野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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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法的触摸让厉碧晴一点一点醒了,看着眼前温柔的和煦的林斯法,厉碧晴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个人带着柔和的光芒能够给予她温暖一样,她甚至想要去拥抱他。

“醒了。”林斯法的两个字把彼此打回了原形,厉碧晴“嗯”了一声赶紧爬起来下楼准备早餐了。

林斯法看着厉碧晴慌不择路的背影,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以后每天早上醒来能看见对方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呢,林斯法带着几分雀跃的心情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