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天赋走了之后。

林大成找到了林启荣,“之后等赵大人回来联系,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人给人。”

林启荣纳闷,“父亲不是说,林家不能做赵大人的附属吗?”

他们两个就在后院,隔着人造竹林,还能看到外面的坟包。

其中最新的一个就是刘强的墓地。

林大成说:“战国时期的白起有一个故事。”

“有一个士兵中箭脓疮破裂,白起亲自将他的脓血吸出来。”

“士兵的母亲在信中看到士兵说这件事情,顿时大哭。”

“邻居问,遇到这么好的将领,为什么还要哭泣呢?”

“那母亲说,之前孩子的父亲也是跟着白起,也是被白将军亲自治伤而感动。

所以他在战场上奋勇拼杀,不顾生死,就将孤儿寡母的留在了家中。

如今儿子也被将军这样对待,他肯定是要死在战场上才肯罢休。”

林大成说:“不管赵大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这些跟着他的人,已经不会再反叛他。

他的军队,已经十分强悍。

若是他能一直这样做。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赵大人的一番天地。

当雄鹰飞上天空的时候,身边的蝼蚁只要爬服在他的脚面上,也就能跟着一起飞上天空了。“

林启荣惊讶,“父亲竟然如此看好赵大人!”

林大成说:“也是没有了其他的机会,荷兰人的总督看我们不顺眼。

等到葡萄牙人不再进攻马六甲,等到那些土人学会了耕作和管理。

等到我们这些人没有了用处,也就是我们林家覆灭的时候了。”

林启荣有些恐慌。

...

在外出的三艘船上。

三艘船上大多空荡荡,粮食只能占满一艘船,现在被平均的分到三艘船上。

三艘船的速度就都提升了一些。

这样遇到风暴或者海盗,也能断尾求生。

在中间的船上,挂着的大明旗帜下面。

周挺找到赵天赋,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在其他仆人纳闷和警惕的目光中。

噗通一声跪在赵天赋面前。

赵天赋很是惊讶,“怎么了?周挺?”

周挺说:“大人,我之前说谎了。”

“我并非大明官军,而是海上盗匪,我等乃是海边渔家出身,杀了官流窜海上。”

“大人是好官,我等不敢欺瞒大人,若是回到了大明,因为我们而连累到了大人。

那我们死一万次也是不能够赎还罪孽的。”

赵天赋问道:“为什么要杀官呢?”

周挺说:“我等是民户,不能下海,不能从商,不能从军。

但是到了我们这一代,家中田地已经被变卖,我等为了家小,只能出海求生。

但那官员来清查税款,说按照我们民户的标准,要我等交十两银子,不然就发卖我等妻儿老小。

我等一时愤怒,就杀了那官,带着家人流窜海上。”

赵天赋问道:“那你们家人可还安全?”

周挺十分感动,“劳大人关心,我等家人都被我等的大王养着,我等的大王乃是东南海龙王林凤!”

赵天赋没听过林凤的名头。

反正是不如郑芝龙大的。

不过看样子,竟然还能养着手下的妇孺,也不算坏的冒烟。

虽然有挟持妇孺让手下卖命的意思,但即便是做给其他手下看。

他也确实是活人无数。

赵天赋不在去思考谁是谁非的问题,让周挺他们起来。

“既然跟了我,就算是被诏安了。”

“我奉陛下旨意来南洋征兵,你们之前不是大明官军,现在也是了。”

周挺等人喜形于色,连连磕头。

赵天赋扶着他们起身。

等回到船仓中,妻妾柳元和林妙妙相互依偎在一起。

脸色都有些苍白。

柳元问道:“夫君,还有多少时日,才能见到陆地?”

两人都有些晕船。

赵天赋说道:“现在是五月,若是顺畅的话,六月初就能到了。”

这是索马里洋流还是太平洋暖流来着,赵天赋给忘了。

但他记得,只要沿着马六甲吕宋等国一路顺流而下。

就能抵达澳洲的北方海岸。

从澳洲的东北方向登陆。

澳洲东北部是煤炭资源丰富的地区之一。

煤层分布广泛,质量上乘,适合开采。

通常在地表就能挖掘。

至于铁矿,也是同样的丰富,许多铁矿都已经显露在地表。

一路也是风平浪静。

没有遇到什么海盗。

...

艳阳高照。

在昨天晚上看天象,确定了他们已经来到南半球,并且抵达的是澳洲而非新西兰之后。

船只靠岸。

“我们到了大明的地界了。”

赵天赋搀扶着两个妻妾下船。

林家的船工有些懵逼的看着面前荒芜的海岸。

这里并不想是他们想象中的大明任何一处地方。

那些郁郁葱葱的大叶子树,根本不是大明的任何一个地区的环境能出现的。

白色的海浪,被冲刷的平整的海滩和郁郁葱葱的大叶子林。

像是他们的南洋...

而且他们也认识天象,在海上求生,一些基本的方位他们还是认识的。

昨晚看天象,他们并不在南洋,好像...比南洋还要靠南一些。

三个掌舵船工互相看了一眼,都闭口不言。

这里是不是大明,还是那位大人说了算。

这时候不能当愣头青。

赵天赋说:“附近似乎渺无人烟,我们得自己建造一个居住的地方才行。”

现在已经是下午,而且经过长途跋涉,船员们都有些脱力。

就地埋锅做饭吃了一些粥就着咸菜之后,恢复了些力气。

在距离海岸足有五百多米之外,船员们齐心协力,用镰刀和斧头砍去杂草和灌木,清理出一块足够大的空地。

为了防备野兽,他们还在赵天赋的嘱托下,在营地周围挖掘了一条浅沟。

之后就是搭建临时的住所。

将船上的帆布卸下,用砍下来的粗壮树枝支撑,地面上铺设一层厚厚的树叶和干草,作为隔潮和保暖的底层。

用绳索牢牢固定住帆布。

用布侵染了火油绑在立在地面的树枝上当做火把。

在帐篷内部,他们用木板和木条搭建起简单的床铺,铺上被褥和毛毯。

一个下午的时间,除了能容纳五十多人住下的帐篷,还搭建了一个两米多高的瞭望台,就在营地中心。

夜晚,两队人轮流值夜,一队只睡上半夜,一队只睡下半夜。

清晨的时候,赵天赋就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他起床,帐篷外有两个出身赵家仆人的士兵手持砍刀背着火绳枪警戒。

“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回答:“大人,周大人他们外出探查的时候,抓回来了一只四足而人立的长的像是鼠脸的野兽。

那野兽肚子上有口袋,口袋中装着小兽。

周大人他们正在研究这个东西该怎么吃。”

赵天赋:“...若是实在馋肉,那就吃,此兽肉质柴而涩,骚气十足。

尚且不如未曾阉割的野猪。”

看着两侧士兵眼馋渴望的目光,赵天赋说:”此兽肉多,熬一锅大粥,让馋肉的大伙都尝一尝。”

“遵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