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讲一讲吧。”

还是那句话,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既然已经当了官,就得办点官办的事情。

里里外外的大事小事,就都得关心一下。

那掌柜的也是个消息灵通的。

商人走南闯北,消息是个顶个的灵通,尤其是海商。

就连西班牙王室有多少个婚外情,都能给打听的清楚。

掌柜的琢磨了一下,“还是先说大清和大明吧。”

“前年崇祯皇帝死在了煤山,南京那边就拥立了神宗之孙,福王之子继位,称弘光帝。”

“弘光帝继承皇位后,底下带兵的每一个听他的。”

“好不容易有个史可法力主抵抗,还是个不知兵的,一把就被清军打了个大败仗。”

“去年年中的时候,南京就被占了,弘光帝据说是乱军丛中被清军一把砍下来了脑袋。”

“这里边有个趣事。”

“说那个东林党的党魁,礼部尚书钱谦益,与秦淮河名妓相约跳湖殉国,效仿南宋故事。”

“结果到了清军攻来的时候,去常熟的太湖逛了一圈,说了一句,不行,水太亮。”

“人家一个妓女都为了大明跳河,他堂堂的礼部尚书,竟然还是最不知礼数的。”

边上有酒客起哄,“髡辫头皮痒,殉国水太凉。”

“修书劝好友,礼部钱侍郎!”

(出自百度,不出引用算抄袭,拱手。)

“水太凉了不跳了,后来清军又推剃发令,叫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吓得咱们的钱尚书,摸了摸头,说头皮瘙痒,就自已去把头发剃了个干净。”

胡猛评价,“小人窃据高位,猛士流落民间,这大明没有不衰败不失败的道理。”

“客观说的是。”

“在南京这边的大明被灭了之后,郑龙王又在福建立了一个朝廷,立的是之前的唐王。

号隆武。”

“可惜,到了年终的时候,隆武皇帝就被抓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嵊泗。”

“之后各地都有大明的宗室打出名号来号称大明。”

“可惜是前脚刚冒出来,后脚就被清军扫灭了。”

“这里边有趣的事情就在于。”

“扫灭这些小朝廷的,往往还都是之前的明军精锐。”

“他们啊,打满清的鞑子出不来力气,打自已人,可是一等一的好使。”

“诸位想一想,那建州的女真,算上那生女真,再算上那生靺鞨,能有多少人口?

撑死三十万!挤出三万个兵来,算是他们牛。

咱大明可是铁血六十万兵呢。

这么大的国土,能让三万个兵打下来?

说到底,还是吴三桂带着大明的兵,替满清扫了一遍东南西北。

这鞑子啊,也就是在后边捡桃子的。

这仗打的,其实还是咱大明打的大明。”

一酒客说:“大明的老爷们不给咱发饷,就算是铁血百万兵,一口饭都不给吃,这仗怎么打呢?”

“当初戚大爷的时候,四万兵出兵朝鲜,打的东瀛二十万抱头鼠窜。

五十个骑兵往几千倭寇那一站,就能让倭寇不战而降。”

“现在呢,现在别说骑兵了,那马都让官老爷们杀了吃肉了。”

另一酒客反驳,“可不是!马肉柴而酸,老爷们怎么会吃马肉呢。”

“我听闻,老爷爱吃鸭舌鹅肝,一盘鸭舌,要取三十六只鸭子的舌头。”

“剩下的部分,人家老爷不爱吃,但鸭没了舌头也活不了。”

“这每天剩下的三十六只鸭子怎么办呢。”

拉了一下长音,那酒客哈哈大笑,“人家丢了喂狗也不给你们这些贱民吃啊!”

“嗨呀!晦气!”

“大明该死!”

“百姓何其无辜!”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胡猛和两个政指都在这些大明商人和护卫嘴里得知了相应的消息。

现如今,还有不到五个月,就到了崇祯二十年,也就是1647年。

也就是清朝顺治四年。

满清基本扫清了全国大部分地区,还剩下四川的张献忠以及大顺军的残部在云南广西一带流窜,还有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退守厦门金门。

广东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攻克,广州地区还有一个南明政权,但显然也只是在苦苦支撑。

现在大陆已经完全没有了机会。

当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赵天赋机会。

但现在的东南亚,机会显然很多。

在年初的时候,葡萄牙和土人又在马六甲附近和西班牙人做过一场。

双方互有胜负。

西班牙海商在丢失了总督之后,和土人也陷入僵局,双方决定重启战斗,用来决定香料的归属。

葡萄牙人转换了目标,盯上了马来西亚群岛深处的土人和土地。

荷兰决定继续向北方发展,以荷兰东印度公司为枢纽,向北方占领锡兰以及印度的部分邦属,用来种植从大明东南移植过来的茶叶。

并大力推广种植棉花。

东南亚的大战基本已经停止,但小战斗不断。

前两天,还有土人从苏门答腊岛深处袭来,来袭击横滨港口。

不过这些土人的战斗意志十分薄弱,基本上火枪一轮齐射,就能让他们溃败。

但是他们也不记打,过一阵之后就会再来。

“接下来的这几年,将会是贸易和槟城大力发展的几年。”

打听完了消息之后,由会写字的刘政指写字,胡猛口述,写了一篇关于现在大陆局势以及东南亚局势的报告。

尤其是着重写了槟城港口现如今的变化,以及胡猛对于槟城未来发展的担忧。

一并跟着船只回去了澳洲营地。

等到船只离港之后,胡猛又去酒馆喝了一些。

海商丰富,那夜生活就丰富,那酒馆的老板还请来了一支舞蹈队伍。

虽说是跳舞的,但跳舞之后,要去做些什么,也是全凭里面的舞女和酒客们的自愿。

水上压力大,没有宣泄点是不行。

胡猛两人眼看后边听不到什么消息了,就准备离开。

“你们谁知道赵天赋这个人?”

胡猛停下身子,就看到一个酒客醉醺醺的发问,“荷兰人张贴出来了文书。”

“说要与此人做交易,据说也是南洋的一个豪商,手中握着铁矿和煤矿还有一大批匠人。

更是有制作火器的法子。”

“不光是荷兰人,葡萄牙人也想要分一杯羹。”

“若是有人能提供信息,荷兰人给赏百两纹银。”

“我最近一直往南方的岛跑,与那些土人买卖棉花蔗糖,有听说过。”

“一个土人的酋长告诉我,这赵天赋的营地还要在婆罗洲之南。”

“他看到过一些船只自南方驶过,偶尔会和他们换些淡水,那旗子上挂的是大明的旗帜。

下面则是一个赵字,海商姓赵的豪商不多,那应当就是赵天赋的船了。”

海商们与朱连长接触的多,竟然不知道朱连长都是跟着赵天赋的兵。

这个信号是有些危险的。

胡猛眯起眼睛,老朱啊老朱,你可不要犯错误啊。

我老胡可是很少手刃自已人的。